棠探頭朝窗外看，斜對面教學(xué)樓再向上數(shù)一層，左數(shù)第二個窗子，是江帆他們班班門口的。

彼時江帆在窗前仰頭看天上成群結(jié)隊的大雁，一只手在玩指尖陀螺，另一只手握著手機送到了耳邊。

杜君棠上衣口袋里的手機在同一時間震了。

“哲學(xué)我復(fù)習(xí)得差不多了?！?/br>
江帆手里的小玩意兒轉(zhuǎn)個不停，杜君棠微揚起下巴，觀察著正在數(shù)大雁的江帆。

他應(yīng)了一聲：“嗯?！?/br>
江帆話里有些泄氣：“您都不來檢查檢查的嗎？”

這么一句話問出來，于他二人而言，就是某種暗示了。

杜君棠用左手食指勾住了眼鏡的鼻托支架，略一用力，把眼鏡摘了下來，他回轉(zhuǎn)過身，背靠著墻，不再看江帆，語調(diào)輕松：“想我什么時候檢查？”

“午休……”江帆的害臊全憑后勁兒，他小聲說，“我拿了器材室的鑰匙，午休時那兒沒人，我們……可以去器材室?！?/br>
江帆沒能成功說出“我想你了”，他覺得他說出來這句，沒等那邊的人給反應(yīng)，他自己先吐一缸。

于是他說：“八六，我連著好幾天都夢到你?！?/br>
“夢我什么？”電話那頭尾音輕輕，仿佛心情不錯。

“我在一百平的大教室里考試，周圍圍了二十個一模一樣的你，在監(jiān)考?！?/br>
這是江帆胡扯的，他只是覺得自己這么說，會讓八六覺得他始終心系學(xué)習(xí)，八六能開心一點。

尾音剛落，略頓了兩秒，那邊擅自將電話掐了。

連句再見都沒有。

江帆暗自腹誹對方的沒禮貌。

大概是脖子仰久了酸得慌，江帆垂下頭，正瞧見對面教學(xué)樓一格小窗戶里框著個后腦勺。那人的制服穿得很規(guī)矩，衣領(lǐng)和后頸中間是一截脖頸，江帆盯著那處有一瞬間失神，片刻后那人抬起條胳膊，反手捏住自己的后頸，懶散地左右活動了兩下后，邁開腿走了。

江帆的心底生出些奇異的感覺，望著空蕩蕩的窗口，那感覺稍縱即逝，像那群他始終數(shù)不清個數(shù)的迎風(fēng)展翅的雁。

——

氣昏古七的杜瑪麗。

午休時間留校的人本就不多，加之入冬之后的A市，空氣質(zhì)量著實堪憂，連往日里最愛在cao場揮灑汗水的熱血少年們也紛紛惜命躲進(jìn)班里，此時杜君棠穿過塑膠跑道，無端覺得整個學(xué)?？雌饋矸滞饣臎?。

器材室的門留了道縫兒，杜君棠伸出指頭去推，就聽見“吱呀”一聲，他看到江帆的背影，便開口叫了聲他的名字，以告知他來人是自己。

江帆正緊張地坐在板凳上偷吃果干——這么說也不對，起碼在八六來之前，他還不能算偷吃。他冷不丁聽見背后的動靜，手忙腳亂地收拾眼前的爛攤子，還不忘把掛脖子上的眼罩挪到頭上戴好，心里暗叫糟糕。

世界轉(zhuǎn)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杜君棠將門在身后合上，順手上了鎖，朝江帆邁步走去。江帆隱約感覺到他步速緩慢，每走一步鞋底和地面都會發(fā)出細(xì)微的響聲。

“伙食不錯？”

江帆想說“還行”，求生欲讓他用牙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芒果干的甜膩還留在江帆的口腔里，視力被剝奪后，他不敢亂動，還坐在原處。挨個舔過齒縫的舌尖暴露了他的緊張不安。

耳邊忽然傳來風(fēng)被劈裂開的聲音。

近似于條狀物在空氣中揮動，非常用力。

江帆置于身后的雙手互相掐捏起來，他的身體隨著那狠辣的一聲打了個哆嗦。

他有些害怕。

“轉(zhuǎn)身，”八六似乎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前，“趴好。”

江帆翻煎餅似的，把自己翻了個面兒，板凳成了腰腹的著力點，琢磨著剛才聲音的來源，江帆可以肯定自己的屁股現(xiàn)在正對著八六撅起來，他的耳根子燒得厲害，兩頰有些熱。

江帆在器材室待了有一會兒，外套早脫在一邊，此時上身只剩了件加絨衛(wèi)衣。八六則是才從外面進(jìn)來不久，順著他衣服下擺探進(jìn)去的指尖都有些涼。

江帆的身體開始輕微發(fā)顫，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低喘，一小半是冷的，一大半是激動的。

八六沒有用手這么摸過他。

——指腹貼著脊骨上下滑動，一寸一寸地?fù)崤?，隔著薄薄一層肌膚。指甲尖兒刮過rou，有時稍一用力，就留下一道白色的劃痕，被逗耍的那人只有顫栗得更厲害。

江帆咬著下唇低哼起來，沒規(guī)律地那種哼法，屁股越翹越高，還不斷晃動著向別人求歡。

“怎么這么不經(jīng)玩？”

眼罩下的一雙眼睛羞得緊閉，睫毛都在微微顫動。江帆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啞著嗓子道：“您……隨便玩?！?/br>
八六的手往更里面探，江帆的上衣被這動作帶著朝上溜，沒等他想別的，左胸前的乳`頭就被人捏硬了。

那人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蛊鸬哪屈c兒，得了趣，又開始情｀色地揉｀捏。

“小sao｀貨，我問你，你這兒是什么味兒的？”說著，用指腹碾了兩下硬著的乳`頭。

江帆的腦子驀地空了，咬緊的牙根都被這話撩軟了，好像一身的骨頭都被拆散。

“我也，不知道……”江帆誠實道。

他嘗試用深呼吸調(diào)整自己過快的心率和滿溢出心臟的興奮感，他聽見自己摻雜情｀欲的喘息蔓延向器材室的各個角落。

八六仍舊在撫弄他，并不出聲，他使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不至于完全丟了理智。

這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了，忽然，乳尖猝不及防又被狠狠捏了捏，很用力的一下子，和方才的撥弄戲耍一點也不一樣。

——疼，燒起來似的疼。

江帆低聲嗚鳴，揚起了脖頸，凸出的喉結(jié)處還有薄汗帶著的水光，那模樣無比脆弱。

體內(nèi)不斷分泌著內(nèi)啡肽，快感激增，江帆疼得皺起眉頭，喉間“呃、呃”地發(fā)著單音，唇齒開合時，卻有一大堆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和渴求。

喜歡。

好喜歡。

八六在這時抽回了手，去輕扯他腦后的發(fā)，逼迫他半仰起頭。

“那咱們聊些你知道的?！?/br>
“咻”一聲，空氣再次被劃破，只是這次少了些狠厲，幾乎是在江帆聽到聲響的同一瞬間，有條狀物隔著褲子抽上了他的屁股。

八六刻意收了勁兒，并不太疼。

江帆挨了一下，感覺到那玩意兒還挺有韌性，大膽猜測八六拿了根跳繩，大概折了兩折。

他心下一驚，整個后背完全弓成一道緊繃的弧線，屁股隨著這一動作，撅得更到位。

“矛盾觀里，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作用?！?/br>
江帆下面還硬著，沒有八六的指令也不敢去愛`撫，便努力讓下`身跟板凳隔一些距離出來，連蹭也不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