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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師傅曾經(jīng)對他說過,修道人悲天憫懷,是應(yīng)該的。你可以對天下蒼生胸懷大愛,卻不可墮入情障。否則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終會毀了你的修行之道。他說,弟子知道,弟子絕不會自毀道行。那時候他還沒有遇到容琛,不知道這便是他注定的心魔。不知道動情是怎樣的滋味,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便是神仙,也難以自制。容琛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最后一次蛻皮,痛得昏睡過去后,凌華仙君曾經(jīng)來訪過。那時候晏止淮正小心翼翼的守著他,全神貫注,連洞口的結(jié)界被破,有人進(jìn)來了都未曾發(fā)覺。凌華仙君面色冷肅的站在他們身后,視線從昏睡不醒的容琛身上,再移到根本沒有發(fā)覺他進(jìn)來了的晏止淮身上,最后終于出聲了:“臨虛。”晏止淮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凌華仙君,松了一口氣,笑道:“你怎么突然來了?”見他神情不同往常,不由疑惑的道,“怎么了,你臉色這樣難看,不是天界出了什么事吧?”凌華仙君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臨虛,我早勸過你不要與這妖蛟纏在一起。你說你自有分寸,豈會輕易入了心魔。現(xiàn)在是怎樣?你還敢說你與他之間沒有私情?”晏止淮神色微微一變,鎮(zhèn)定道:“我與他之間,清清白白,何來私情?!?/br>凌華仙君盯著他:“騙你自己,還是騙我?”晏止淮皺了皺眉,凌華仙君嘆了口氣道:“你是上界真君,以為離了天庭,便無人知曉你的所作所為了?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巡游四方。人間所發(fā)生的一切,皆逃不開他們的耳目。你與這妖蛟躲在此處逍遙,遲早要被天帝知曉。聽我一句,此時回頭還來得及,真要等到天帝動怒,遣神將來捉你回天庭不成?”晏止淮搖頭:“我并未犯下天條,何來捉我回天庭一說?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與容琛之間委實是清清白白,并無茍且?!?/br>“言不由心?!绷枞A仙君冷冷的道,“你若是替他擋了天劫,將來到了天帝面前,也說是與他之間并無私情?”晏止淮一驚,凌華仙君瞥了他一眼,道:“別再騙我了,你是早打算好了,要替他擋下天劫,助他化龍吧?!鞭D(zhuǎn)頭恨恨的道,“你真以為,雷斬天誅劫,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擋住的?”難怪當(dāng)初晏止淮說得斬釘截鐵,說有他相助,這妖蛟一定能化為神龍。他能如何相助?還不是仗著千年修為,太乙金仙之體,替他擋下那雷斬天誅之劫。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蠢人,不,蠢神仙,真以為那天雷是隨隨便便劈下來的,揮揮袖子就擋過去了?無數(shù)修煉千年,道行高深的妖獸,莫不是在這雷斬天誅劫中被劈得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就算你是神仙,就算你真的擋住了天劫,那后果也一定非常慘痛吧?更何況,你為他做了這么多,他化龍后入了浣龍池,洗盡前塵,什么都不記得了。你道行盡毀也罷,為他受罰也罷,于他而言都不過只是個不相干的陌路人,彼時彼日,你當(dāng)真不會心痛,不會后悔?這些話,凌華仙君真想揪著晏止淮的耳朵狠狠的吼出來??伤吹疥讨够吹纳裆?,便知道他說什么都是白搭了。那樣淡然鎮(zhèn)定的神情,甚至還對著他笑了笑。“雷斬天誅劫的威力,我如何不知。你放心,我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标讨够凑f得十分隨意,“要不了我的命的?!?/br>就算修行被毀,又如何?再修回來便是了。被帶回天庭受罰,又如何?哪怕是削去他真君頭銜,貶他到下界做個小小的土地神,也無所謂。就算容琛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可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縱使千年萬年,他想見他時,便能見到他,再不用擔(dān)心容琛不知何時,便會永遠(yuǎn)的消失在他面前。對于享受著無盡生命的仙人來說,也許永遠(yuǎn)也無法體會到死別離的痛苦。只是一旦動情,最痛苦的,卻也是無法不面對的生死離別。不過是容琛忘了他而已。總好過他在天劫中,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凌華仙君最后恨恨的走了,丟下一句:“真不知你前世是不是欠了這妖蛟的,值得嗎?你還笑得出來,將來有你后悔的時候!”走到洞口的時候,終究還是不忍心,低聲道:“你將來……替他擋了天劫,天帝面前再瞞不過去,好歹服軟認(rèn)個錯,受了罰,我等著你回來再找我一同飲酒?!?/br>晏止淮沉默不語,看著凌華仙君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外。容琛醒過來后,見到的是晏止淮若無其事的臉,便有些不好意思,心道自己都快要飛升化龍了,居然還因為蛻皮就痛得昏了過去,太丟臉了。扭扭捏捏的,在晏止淮面前現(xiàn)了原形。然后晏止淮笑著安慰他,說你以后都不用再蛻皮了,因為天劫很快便要到了。成了龍后,就不用再受蛻皮之苦了。容琛覺得很開心,不是因為以后都不用再忍受蛻皮的痛苦了,而是晏止淮說過,等他封了龍君,他們就能永遠(yuǎn)在一起了。他甚至期待著天劫能快點(diǎn)來臨。他離永恒的幸福,已經(jīng)只有一步之遙。第20章20隨著天劫之日漸漸臨近,容琛倒并不覺得緊張,晏止淮對他說過,不過是劈下幾道雷罷了,頂多受些皮rou之苦,熬過去也就好了。只囑咐他這幾日安分呆在洞府內(nèi),莫到外面亂走,也不要離開自己半步。容琛有些不情愿,到時候那雷劈下來,若是晏止淮在一旁守著,豈不是也要跟著挨劈?便想找個地方躲出去,挨過了天劫再回來。晏止淮笑道:“怎么說我也是個修行千余年的真君,幾道天雷算甚?萬一你有個什么好歹,有我在一旁看著也平安些。”容琛道:“你別擔(dān)心,我一個人也挨得過去?!?/br>晏止淮摸了摸他的臉,哄他道:“我既然說了要助你化龍,自然有我的法子。你聽我說,到時候我在你周圍設(shè)下結(jié)界,擋住那天雷的大半威力,你也能省力些。我是雷火不壞之身,不礙事的。”容琛不舍得他受苦,心里暗地里打定了主意,若是那天劫來了,自己便遠(yuǎn)遠(yuǎn)的找地方躲出去,不教晏止淮察覺便是了。這日晌午,晏止淮照常盤腿在一旁打坐修煉,容琛原本躺在軟榻上歇息,忽覺體內(nèi)一陣氣血翻滾,沒來由得焦躁起來。翻身坐起,向著洞外望了望,天色已然昏暗下來,半絲兒陽光也透不進(jìn)來。隱約間可聽得雷聲翻滾,竟似便圍繞在這洞外。容琛心里咯噔一聲,心知那天劫定是已經(jīng)來了。他若不走,說不定到時候幾道炸雷劈將下來,連這山洞也能給劈開。當(dāng)下急急忙忙朝著洞外沖了出去,也不顧一道緊似一道的響雷便追在他身后,只向著山腰間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