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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沒有半絲波瀾。維持著和長輩交談的禮貌,“阿姨,謝謝您的好意,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爭取。” 緩緩地,顧靄沉側(cè)頭望向她,隔著窗外傍晚柔和的暮光。他眼底的溫度似水柔軟,“我喜歡明晞,所以關于您的要求,我可能沒辦法答應?!?/br> 明晞微怔,低下頭,看著彼此十指相扣的手,溫暖的安定從他掌心里傳遞。她被他緊緊握著,就仿佛有了與全世界對抗的勇氣。 她好像什么也不怕了。 - 離開醫(yī)院,兩人在公交站等車。這樣跑出來,算是與明家徹底宣戰(zhàn)了,他們總不可能回去原來的地方住。 衣服物品都還在家里,他們得回去一趟收拾。 明晞說她從沒坐過公交,純粹出于想氣一氣明湘雅的心態(tài)。明湘雅在醫(yī)院對她說的那番話,沒有專車怎么了,她一樣也能搭公交地鐵。 正值下班高峰,公交車人滿為患,像是塞得滿滿的沙丁魚罐頭。你攘我一下,我攘你一下,大家隨著車子的啟動剎車前撲后擁。 明晞倒覺得好玩,沒去扶頭頂上的把手,跟著人群前后海潮似地浪蕩。前邊紅燈,司機一腳急剎車,她整個人踉踉蹌蹌地朝前栽去。 顧靄沉手快,一把將她撈進懷里。 明晞抱著他的腰,在他懷里咯咯咯地笑。 顧靄沉捏了捏她的臉,“還笑,等下撞到別人?!?/br> “噢,不笑了?!泵鲿勍娴美哿耍谒麘牙锇察o靠著。他身高挺拔,窄腰精實,就這么抱著,比那些扶手圍欄都要可靠。 她抬頭望他,“你今天突然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嚇了我一大跳?!?/br> “來晚了。”顧靄沉揉揉她的發(fā),聲線溫柔。 明晞?chuàng)u搖頭,“你來了就好?!彼闷鎲枺拔以卺t(yī)院里跟我mama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一些?!鳖欖\沉如實說。 明晞臉頰微紅,想起醫(yī)院里那番表白,覺得不太好意思,“那……” 顧靄沉淡淡笑了笑,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我覺得很開心?!?/br> 她說她喜歡他,只是因為他這個人,和他是誰都沒有關系。 曾經(jīng)他活在陰暗里,她是他唯一信仰渴求的那片光,對她的迷戀和思念甚至已深種骨血。他從未想過要與她怎么樣,如果她不愿意,他想他也不會勉強……可當她那樣篤定地親口說喜歡他,為了他與家人對抗,他開心得像是要瘋掉。 他珍惜地捧著她的臉頰,認真地說:“我不會讓你住在出租小屋里的,也不會讓你吃路邊攤,我會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 明晞對他笑,“嗯,我知道?!?/br> - 公交車上的少年和女孩相視笑得甜蜜,信任,是毫無保留相近的一顆心。隔著朦朦朧朧的夕陽薄暮,明湘雅竟覺得那幅畫面異常熟悉。 她把車窗升上去,靠進椅背,有幾秒意味不明的出神。 助理在旁詢問:“董事長,您后天是否按照原定行程返回紐約?” 明湘雅還在出神。 助理提醒道:“董事長?” 明湘雅感覺太陽xue發(fā)酸發(fā)脹,頭疼得像是要裂開。 連夜奔波,又在醫(yī)院里鬧了那么一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疲憊。 “幫我取消回紐約的行程?!泵飨嫜砰]眼揉了揉酸脹的太陽xue。半晌,她緩緩睜眼,“對了,嘉昀呢?” “先生去外地了,下個月才回來。”助理說。 “那就好?!泵飨嫜磐蜍嚧巴?,暮色漸沉,街道兩旁的路燈已逐漸亮起,在蒼茫前路中猶如寂寥閃爍的星火。 光芒一道一道,流水般交錯滑過她美麗的面容。 她說:“這個男孩是嘉昀朋友的孩子,不要讓嘉昀知道這件事。這些年我們的關系已經(jīng)很僵,我不想他知道了心里不舒服?!?/br> “是?!敝響?。 - 第二天回校沿路,明晞去了趟銀行,果不其然,她身上所有的附屬卡都被凍結(jié)了。 明晞灰頭土臉地從銀行出來,抱著顧靄沉的胳膊悶悶道:“靄沉,我沒錢了,我現(xiàn)在身上一個硬幣也沒有,連頓早餐都吃不起,沒辦法做包養(yǎng)你的小富婆了,你不要嫌棄我?!?/br> 他們既要選擇和明湘雅對立,這樣的局面也在意料之中。 顧靄沉揉揉她腦袋,“不怕,我有?!?/br> 明晞沖他眨眨眼,清亮地說:“說好的哦,你會養(yǎng)我的,要給我漂亮的包包和裙子,不能把我餓死了?!?/br> “嗯,我養(yǎng)你?!鳖欖\沉說。 明湘雅要逼他們屈服,手段當然不僅是停卡這么簡單。 以長明在國內(nèi)企業(yè)的影響力,明湘雅一句話,沒有哪家企業(yè)愿意與長明為敵。 長松原本就是城內(nèi)各中富豪青睞的私人學校,里面大多都是些富二代、富三代以及富N代的有錢人家子弟。 除了保證人際及學業(yè)方面優(yōu)越的資源,富家孩子之間的利益牽扯復雜。 說明白一點,這地方不僅僅是來上學的,更是來交際的。 楊萱父親掌持的楊氏企業(yè),李夢甜家族依仗的南弘集團,均與長明有著深切的合作關系。 明湘雅切斷了她一切經(jīng)濟來源,不允許任何人出手幫助。楊萱李夢甜平時和她交往密切,兩方家人為了防止她們私下接濟,同樣也砍掉了她們大部分的經(jīng)濟支持。 剛進課室就聽見楊萱的哀嚎:“我爸居然真的那么狠心,說以后每個月只給我五萬塊零花錢,五萬塊?!五萬塊能干得了什么,我剛才買了雙鞋就只剩下三塊九毛五了嗚嗚嗚嗚嗚……” 李夢甜嘆氣道:“我家里也說不給我錢了,以后每一筆支出都要有明細,要錢的時候再問他們拿。” 明晞拉開椅子坐下,垂低著腦袋,非常愧疚地說:“都是我害了你們?!?/br> 楊萱安慰道:“不關你的事,誰能想到好不容易熬到皇太后駕崩,結(jié)果你媽殺了個回馬槍,非要把你們趕盡殺絕?!?/br> 李夢甜說:“是啊,也不關你的事。”她心疼地看著明晞,“一個周末不見,你是不是瘦了?” 明晞摸摸自己臉頰,“瘦了嗎?” 楊萱認真端詳了會兒,一拍大腿,“肯定是瘦了!下巴都尖了!”她義憤填膺,悲痛地抱住明晞,“我的小晞晞怎么瘦成這樣了,肯定是餓壞了,沒錢吃飯是不是?” 楊萱抱得她太緊,明晞被壓得打了個嗝兒。 一個充滿著紅燒牛rou拉面味兒、灌湯rou包子味兒、燒賣、糯米雞、玉面蒸蝦餃、鮮蝦紅米腸,外加一籠鳳爪和大杯豆?jié){的嗝兒。 抽屜里還放著一盒草莓酸奶沒開封,她準備先消消食,留到中午再喝。 不僅沒餓著,還被顧靄沉喂得有點撐。 李夢甜眼中含淚,心疼得不行,從褲兜摸出全身上下僅有的三百三十六塊錢,塞進明晞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