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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些藏得很好,在他帳外守夜的親兵都沒有察覺,只有霸占了王府的流浪貓對這塊地戀戀不舍,趁著夜半無人的時候偷偷從野草里竄出來溜進(jìn)他帳篷,攝政王常躺在床上發(fā)呆的時候手底下多了一團(tuán)暖洋洋的毛皮。攝政王彎腰把地上的老白貓抱到窗戶底下的另一片陽光中,回頭和小皇帝說:“就是這只,像成了精似的,專挑臣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上床,后來臣就在床邊放點(diǎn)吃食,這么一來二去也養(yǎng)出感情了,就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外面那一窩都是它的崽,一說要送人就撓我……哎喲!”白貓應(yīng)景地給了他一爪子,撓在了攝政王被薄鐵片包裹的手背上,險(xiǎn)些劈了指甲,沖他嗷的一聲,攝政王點(diǎn)了點(diǎn)它鼻子,笑罵道:“個沒良心的。”小皇帝不由自主地吃味道:“原來你養(yǎng)我的時候還養(yǎng)著貓。”攝政王解了胸甲,把背上的竹架子卸下去,請小皇帝坐下,他原本想笑小皇帝吃一只貓的醋,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拿什么身份笑他,話到嘴邊只好生生咽了下去,改口道:“陛下生辰,不在宮中快活,來臣這做什么?”他輕甲下只有一層綢做的單衣,織得極薄,幾乎能透見膚色,小皇帝脫口道:“來找你快活。”攝政王之前情難自禁,挖坑把自己埋了,此時只好啞口無言地對著他,過了一會兒訕訕道:“臣令人去安排歌舞?!?/br>第33章攝政王想和他一刀兩斷,小皇帝生辰硬生生地忍住沒去,跑去找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麻煩,禁軍統(tǒng)領(lǐng)被他帶著人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罵娘說:“老子陪你同生共死這么多年,現(xiàn)在你他娘要為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和我翻臉?”攝政王沒理會他,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聽說小皇帝已經(jīng)散了宴席,就坐著馬車回了府,卻沒想到小皇帝從宮里溜出來找他。若說沒有觸動,他硬不下來這個心腸,可若是就此向他繳械投降,又胸臆難平,攝政王坐在床上讓醫(yī)官替他換藥,抬著頭看了小皇帝片刻,心煩意亂地挪開了視線。小皇帝平日宵衣旰食,也就只有這么一日能忙里偷閑,他坐在攝政王的后院里,硬是和他擠在一個席子上,想和他溫存。他不看庭中歌姬舞樂,偷偷摸摸去勾攝政王的手指,攝政王被他輕輕碰了一下,手掌游魚受驚一般滑走了,拿到桌案上去端酒壺,吝嗇地給小皇帝倒了一個杯底,想一想覺得不對,又拎起壺給他斟滿了,雙手奉給小皇帝舊話重提道:“前些年國家危難,朝中左支右絀,不得已削了陛下內(nèi)用,如今山河太平,國不能無嗣,也該給陛下采些美人填納后宮。”看見小皇帝瞪他,混不正經(jīng)地雙手一攤:“陛下早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紀(jì),就對著后宮那幾個教養(yǎng)得端莊的大家閨秀怎么能行呢?每天晚上蓋著被聊天嗎?”小皇帝一聽就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晚上,攝政王把自己從被窩里拖到書房的時候。他和貴妃一人一個被子躺在床上,一個說園子里玫瑰開了,一個說想采點(diǎn)花瓣做糕吃,攝政王就在宮門口勒馬,推開侍衛(wèi)闖了進(jìn)來。攝政王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小皇帝有點(diǎn)惱羞成怒,恨恨地把手里剩的一口酒潑到了他臉上。酒不是烈酒,還隱約帶著點(diǎn)果香,從攝政王的下頜上滴進(jìn)了衣襟,攝政王隨手一抹,指著他哈哈大笑,接著扯到了背上的傷口,又呲牙咧嘴地唉聲嘆氣。小皇帝生悶氣地把酒杯重重地放回桌面,攝政王抓著在邊上侍候的侍女輕紗做的衣袖擦臉,席間幕僚上來遞給他一份急報(bào),上面說北境奏事明日抵京。攝政王若無其事地將奏報(bào)倒扣在桌上,捏著眉心思索了會兒,招手讓小皇帝附耳過去。攝政王回憶了一下之前在小皇帝后宮中見到的美人們,壓著聲音說:“小陛下可是好體態(tài)豐腴,貝齒明眸那一口?”小皇帝把耳朵從他唇邊拿開,順走了他扣在桌上的奏報(bào),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抱著胳膊沖他露出了個冷笑:“九邊重鎮(zhèn),知岑而不知朕?”攝政王假裝沒聽到,不知道從哪拿了根紅綢塞進(jìn)他手里,用一種曖昧的腔調(diào)說:“小陛下看這庭中哪個美人兒順眼,就用這紅綢系在她手腕上,走的時候帶回去……嘖,您系臣做什么?臣又不能下蛋?!?/br>小皇帝把攝政王雙手綁在了一起,越過席子挨近他,可憐兮兮地說:“可是我想帶岑卿回去呀?!?/br>第34章攝政王少時立志當(dāng)個紈绔,把溜貓逗狗這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通了個透,后來突逢變故,天下蒼生四個字硬生生地往肩上一壓,只好收了荒唐,把自己拗成了個油嘴滑舌的權(quán)臣,他什么甜言蜜語沒講過,才不信小皇帝鬼話,只沖他露出個微妙的笑意,若無其事地使了個巧勁把手從小皇帝手里抽出來,端詳了片刻手上的花結(jié),低頭用牙咬著紅綢一端將結(jié)打開,活動了一下手指。紅綢的另一端還在小皇帝手中,被捏得皺巴巴的,攝政王仔細(xì)審視著小皇帝的神情,試圖從他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于是怎么看都不滿意,便問他說:“就算小陛下把臣關(guān)在宮里,又有什么用呢?”小皇帝低頭看了看紅綢,庭院中有風(fēng),把另一端吹得微微飄起,他剛才往心里栓了個人,現(xiàn)在人跑了,把他的心也帶走了,胸腔中空蕩蕩的,他有點(diǎn)冷,打了個哆嗦,就讓紅綢掉到了地上。小皇帝伸手去撿,仍然固執(zhí)地去往攝政王手腕上栓,攝政王任由他綁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拎了酒壺給自己倒酒。“臣年少輕狂之時,同先生學(xué)書,先生說季鷹莼鱸之思,臣聽得垂涎三尺,下了學(xué)便策馬出城疾馳向蘇州,一天半后到蘇州城下,在吳江邊找了個船家,連吃了半個月的莼羹鱸魚,方才盡興而歸?!睌z政王輕聲說,“我的小陛下,就算臣能把權(quán)勢和平生志一起拋了,您拴著臣,把臣關(guān)在那么一丁點(diǎn)大的地方,叫臣只好看著您,臣見陛下時固然歡喜,可是熬得了多久的呀?”小皇帝自幼無依,圍在他身邊的人多各有心思,攝政王自己也不例外,沒被養(yǎng)得敏感多疑已是得天之幸,他自以為有虧欠,說這種話時猶豫許久,尚要借著酒才能狠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