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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阿喀琉斯之踵他的心被齊衡之的眼淚狠狠灼傷,痛至骨髓。他奔到齊衡之身邊,卻手足無措了。他忘了詢問,如果齊衡之不希望自己的這一面被人發(fā)現(xiàn),那他的靠近,就是對齊衡之的傷害。他更猶豫了,著急著,不知該進該退,而齊衡之的眼淚仍是不停。他抬眼看謝眺的時候,眼眶中兜滿淚。謝眺被那種心酸擊中,他忘記身份的鴻溝,抱住了齊衡之,齊衡之的臉埋在他身上,慢慢地,謝眺的衣服濕了。“謝眺。謝謝你”齊衡之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哭過的水汽。他招招手,讓謝眺坐到他身邊。他的眼里還停著淚,小湖泊似的。“讓你看笑話了?!?/br>謝眺猛地搖頭,他知道齊衡之此刻痛苦,不可以用笑話來形容。他看向齊衡之,眼中滿是關(guān)切。“十七年前,我的父母在趕往洛城,來參加我祖父生日宴的途中遇害,你知道的是吧?!?/br>謝眺點點頭。齊衡之看向他的眼睛中終于出現(xiàn)了裂痕。“我沒有告訴過你的是,那時候,我也是始作俑者?!?/br>“母親懷孕的消息先一步傳回洛城,我和meimei對即將到來的弟弟meimei很好奇,錦之那時只是一個小女孩,她問我,mama會不會更愛那個新來的孩子?!?/br>“我們都是驕縱的孩子,父母親的愛讓我們快樂的同時,我們都希望他們愛我們更多?!?/br>“所以那時候,我們私下約定,我們要第一時間,“見到”那個在肚子里的孩子,我們要跟他宣布,他是比我們后來的,不能搶走太多父母親的愛。”這時候,齊衡之話音越來越慢。“那時……南省發(fā)生臺風,多處交通停擺,可錦之和我都鬧脾氣,我們打電話給母親,撒嬌和撒潑,我們想讓母親快點來,一定要趕在爺爺?shù)纳丈??!?/br>謝眺的心漸漸地下墜,那…難道說,齊家父母,是因為小兒的幾句稚言,才選擇冒雨趕路?齊衡之看到謝眺眼中的疑惑。“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的爸媽才會著急趕路,才會遇上那一連串的事故?!?/br>“他們甚至沒有全尸。”“我的mama,都燒得不成人形了……”“齊衡之!!”謝眺驚叫出聲,齊衡之垂下了頭,雙手按住了心臟!那里撕裂一般的痛楚。他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嘶鳴聲。讓人不忍聽。謝眺一個滑,跪在齊衡之面前,看著他宣泄,等著他緩過情緒。好一會,齊衡之才重新開口:“失去父親母親的孩子。就像他們的根都被拔掉了一般,我們?nèi)置茫褪沁@樣的人?!?/br>他看向謝眺,那是沾了水的宣紙一樣的表情,經(jīng)不起一絲的拉扯了,再拉扯,他就要裂開成一灘爛泥了。“他們走后,沒有人等我回家了。”“我小的時候也想過,如果爸爸mama沒有走,我會是什么樣的。如果我不是這樣自私的人,會是怎么樣。”“那時候,電話是我說的,meimei不在,她在玩玩具,所以只有我。我在電話里對mama說,你一定要回來,你一定要讓我和meimei先見到肚子里的小孩子,比任何人都要早,我們有話要問他?!?/br>“mama那時候說了一句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她說如果雨太大了怎么辦,我說我就等他們,多大的雨都等??赡芤驗檫@樣,mama他們才會……”齊衡之說不下去了。他抹了一把臉,才繼續(xù)懺悔。“我小的時候,有那么一年兩年,是不說話的?!?/br>“我的外婆一直看護我,醫(yī)生一直用各種辦法告訴我,我不是始作俑者,我不是錯的,我不是罪人?!?/br>“我是受害者。”“那之后,我才重新開始說話。你知道那時候,我很滑稽,人不說話久了,就不會說話了。十二三歲的我,只能說出斷續(xù)的單詞,那是很不應該的?!?/br>齊衡之牽著謝眺的手,回憶起十多年前的舊事。“但我始終覺得我有罪?!?/br>“謝眺,擁有的東西不好好珍惜,就是我的錯,自私固執(zhí)就是我的錯。”“以至于遇見你,仍然傷害了你。”謝眺眼落了下來。他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毫不知曉齊衡之緘默的心靈之下藏著這么多昏暗。他心疼啊……心疼啊…心疼地那顆rou做的心,絞碎了一般的。他哭了,齊衡之反而小了。“這些是我的自怨自艾,是我必須去面對的東西?!?/br>“恐懼和痛苦會永遠留在我身上。不斷提醒我自己,我是弱小的。我該去克服這些?!?/br>“甚至是克服仇恨,仇恨會讓人失去理智和判斷力。如果被吞噬,我將會變得和殺害我父母的兇手一樣,陰暗惡毒,只能靠著更多的仇恨和更多鮮血來?!?/br>仇恨是嗜血的刀鋒,悄然隱藏在庸碌的殺手手上。“你不是?!?/br>“你不壞?!边@好長的一段沉默,謝眺才說出了他心中的話。他終于知道,齊衡之使用的詞匯永遠是中性詞,如果他有很多疑問,他會說一些疑問,他很痛苦,他會說有點不舒服,他很快樂,他會說還好。不管是說出口的言語,還是說給自己的暗示。即便他在烈火中被火舌烘烤狠狠灼燒,因為他已經(jīng)喪失了表達真實程度的力量。從此,變成了留一線的齊衡之。從一而終的慎重。這就是齊衡之,烈火淬煉中留下的精鋼。謝眺捧起齊衡之的臉。在他的雙手間,齊衡之的面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嚴肅端方,這是脆弱,是痛苦煎熬仍強撐抬頭的齊衡之。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疼惜。他用溫熱的唇吻上了齊衡之的眼淚。櫻粉色的舌頭輕輕地伸出一個小角,幼獸的卷舌般輕輕抵舔著齊衡之臉上的淚和痕。雙目相對時,他們的眼中全是愛惜。“你怎么也哭了……”齊衡之明明還落淚,可謝眺的唇舌是那么暖,那么細膩,吻在自己的臉上,卻讓他心里生出了癢。他還看到了謝眺的眼淚。“你哭了,我也哭了……”謝眺笑了,又哭又笑。他想吻齊衡之,就真的吻了上去,口舌中是淚水的苦澀,是舌底甜甜的津液。※經(jīng)歷塑造人格。從小,齊衡之的課業(yè)分成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正常人的課程,擁有正常人的社交,和家庭的溫暖。另一個部分是俄國體系下的軍事培訓。當一個孩子注定加入戰(zhàn)場,就像神話中的阿喀琉斯一樣,長輩們無疑希望把他浸泡進冥河,練就金剛不壞的身軀。他曾經(jīng)混跡俄國軍營,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