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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 “老太爺, 太子殿下駕到?!崩钫\慌里慌張地奔了進(jìn)來。 睿明帝不同于泰平帝,他一登基就立了太子——于是,沈余之在政務(wù)上擔(dān)起了一多半的責(zé)任。 簡老太爺立刻率簡家兒郎從正門迎了出去。 沈余之已經(jīng)下車了,大半年不見,他在身高上沒什么變化,但身子骨結(jié)實不少。 玄色太子常服非但沒讓他顯得更加消瘦,反而多了幾分威武和挺拔。 真真是人面如玉,玉樹臨風(fēng)。 “老臣簡廉恭迎太子殿下?!焙喞咸珷斠粡澫ドw就要跪下去。 沈余之大步走過來,一把拖住簡老太爺?shù)氖直?,笑道:“我乃晚輩,簡老大人免禮?!?/br> 簡家兒郎行完跪拜大禮,跟著進(jìn)了前院正堂,焚香跪拜,準(zhǔn)備接旨。 沈余之從大太監(jiān)手里拿過圣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簡廉為官三十四載,勤于政事,克己奉公……堪為百官楷模,今敕封安國公,世襲罔替,欽此?!?/br> 安國公,世襲罔替! 簡家人大喜。 便是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簡老太爺,臉上也多了幾許春1風(fēng)。 “恭喜安國公,賀喜安國公。”沈余之把圣旨交到簡老太爺手里,又讓人把裝著丹書鐵劵的錦盒拿過來,一并讓他收了。 簡老太爺拜謝:“老臣叩謝圣恩。” 沈余之把他扶起來,又道:“安國公,國公府已經(jīng)備好,就在長和巷后面。這里離京城甚是遙遠(yuǎn),往來不便,早搬早好,父皇還等著與老大人共商國事呢?!?/br> 他明明在對簡老太爺說話,視線卻不在后者身上,桃花眼一轉(zhuǎn),精準(zhǔn)地落到剛剛起身的簡淡身上。 簡老太爺看得分明,暗道,什么共商國事,分明是你小子假公濟(jì)私。 他腹誹一句,拱手笑道:“多謝殿下,老臣遵命?!?/br> 沈余之?dāng)[擺手,“安國公客氣了,聽說靜遠(yuǎn)鎮(zhèn)風(fēng)景秀美……” 簡老太爺便道:“鷹嘴巖那一帶不錯,老夫讓越哥兒兄弟帶殿下走走?” “好,多謝老大人?!鄙蛴嘀哪抗庵惫垂吹囟ㄔ诤喌砩?。 簡老太爺知道,不讓簡淡去肯定不行了。 睿王登基后,這位雖然改變不小,但孤拐的性子依然在,只是不怎么外露罷了。 他嘆息一聲,給簡思越使了個眼色。 大約兩刻鐘后,簡淡換上男裝,白瓷與簡思越簡思敏匯合,陪著沈余之往莊子下面去了。 簡老太爺做首輔多年,錢沒攢多少,但買個風(fēng)景優(yōu)美的莊子不成問題。 從正門出去,馬路對面有條小溪,沿著叮咚的溪水往下游走十幾丈,過木橋,再沿著三尺長的青石板路往前走,便進(jìn)了一片茂密挺拔的楊樹林。 一進(jìn)林子,沈余之的人便涌了上來,將簡思越簡思敏死死隔在后面。 沈余之臉上有了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他大喇喇地抓住簡淡的手,一邊走一邊側(cè)頭看她,“一別就是大半年,有沒有想我?” “喂,松開?!焙喌氚咽殖榛貋?,卻未能得逞,臉一下子漲紅了。 她趕緊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跟著的十幾個護(hù)衛(wèi)齊刷刷地歪著脖子,不是看左邊,就是看右邊。 “我不叫喂,我叫留白。”沈余之與她十指相扣,再問:“有沒有想我?” 大半年沒見,一見就胡來。 簡淡氣得要吐血,卻不敢反抗——祖父都拿他沒辦法,她又能怎么辦? “有?!彼米铀频暮吆咭宦?。 其實要說多想并沒有,但想起來的頻率還是挺高的,畢竟收了那么多禮物嘛。 “有多想?”沈余之臉上的笑意大了幾分。 簡淡道:“如果你能松開我的手,我會非常非常想念你的?!碑?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他牽著,實在太別扭了,她必須嘗試著反抗一下。 沈余之道:“如果你沒有非常非常想我,我就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親你了?!?/br> “好吧,我的確非常非常想念你?!焙喌⒖陶f道,“這段時間累不累?”她飛快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累,非常累?!鄙蛴嘀J(rèn)真地說道,“但精神也好了許多,我想,我以前的想法大概是錯的,人還是得多折騰,折騰多了,身子骨也皮實了,你說是不是?” “是?!焙喌鹱笫郑焉蛴嘀侵话尊揲L的手一并帶起來,“你的手溫暖多了,這樣很好。” 以前像冰,如今像暖玉,握起來溫潤舒服。 沈余之的俏臉飛揚起來,他伸出左手在簡淡鼻尖上輕輕一點,“放心,以后會越來越好的,總不能讓你抱著大冰塊過日子?!?/br> “口無遮攔?!焙喌众s忙回頭看。 沈余之道:“你放心,他們不會隨便亂說的?!?/br> 兩人像老夫老妻一般地踱出林子,往鷹嘴巖去了。 鷹嘴巖是南山山腰上的一塊突出的像鷹嘴的大巖石。 巖石下面有一小片湖泊,湖邊水草豐美,沙灘上長著不少rou質(zhì)小植物,像一朵朵小花。 岸上開著一大簇一大簇的藍(lán)紫色的馬蓮花。 馬蓮花再往上,是簡家綠油油的田地。 風(fēng)景談不上壯觀優(yōu)美,但閑適美好,還是個釣魚的好去處。 沈余之忙,用過飯就要同簡老太爺回京,兩人在河邊稍稍坐了一會兒,就手牽手往回返。 在回去的路上,沈余之對簡淡說道:“太上皇已經(jīng)取消了賜婚的旨意,但我還不打算太早成親?!?/br> 簡淡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 沈余之臉色一變,不高興地說道:“早知道你這副表情,我就不做這個決定了,怎么,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簡淡吐了吐舌頭。 沈余之冷哼一聲,懲罰似的收緊手指。 五根手指被勒緊,簡淡拿有一點點疼,不由委屈地看了一眼沈余之。 沈余之趕緊松手。 簡淡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我只是覺得,睿王妃去世還不到一年,眼下還不是我們成親的時候?!被噬献贩馍蛴嘀漳笧榛屎螅瑓s沒有追封睿王妃,所以簡淡依舊叫她睿王妃。 睿王奪嫡,沈余之莫名其妙死而復(fù)生,其中的陰謀味非常濃重。 再加上父子倆本就不被朝臣看好,此時若再不守孝道,定會在史書上留下難看的一筆。 就算沈余之不在乎他的名聲,他也要在乎睿明帝的名聲。 另外,沈余之的嫡母在十五歲時生下沈余之,因為難產(chǎn)傷了身體,之后一直纏綿病榻,早早就去了。 沈余之不想簡淡步她母后的后塵,但這一點他不方便對她說。 回到簡家,沈余之無視簡思越兄弟的暗示,愣是跟簡淡回了她的房間。 一進(jìn)屋,他就把簡淡抱在懷里了。 “留白,你答應(yīng)過我的?!焙喌痤^,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