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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太陽升起, 又會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 死傷又會不計其數(shù)。 紀若晴抿了抿唇, 嘴角微微上揚著,嬌嫩豐腴的小臉也多了幾分昳麗之色。 如云霞似彩錦, 仿佛照得這漆黑的夜色也流光溢彩起來,好看得令人有些恍神。 士兵們皆是微張著嘴,驚為天人般的看著紀若晴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一時間竟然忘了追上去送她。 而紀若晴離了夜國軍營, 心頭上一直壓著的石頭也沒了, 松快了不少, 腳步也愈發(fā)輕盈。 只是想到她自個兒不過是又是從一個火坑轉(zhuǎn)移到另一個火坑中, 并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她又覺得也沒什么好高興的,琉璃般的眸子中泛上一點深色,在夜色中漓漓著。 紀若晴提著手中羊燈走了不過數(shù)百步,就看到前頭多了點亮光。 只有一點光,晃晃悠悠的,在這深深的夜色中仿佛一團飄搖著前行的鬼火,伴著周遭張牙舞爪的黑,有些瘆人。 不過紀若晴很是鎮(zhèn)定,她視力好,能瞧出那不過是一個人提著燈籠在往前走,所以心里也不慌。 至于為何有人同她一樣在走著夜路,且還是孤身一人絲毫不怯的樣子,紀若晴倒是懶得思考。 她徑直往前走,沒有停下來或是躲開那人的意思。 畢竟她連死都不怕了,這世上也沒什么讓她畏懼的東西了。 哦,還有一樣,就是失去自由。 不過她此番離開夜國軍營,就是奔赴著失去自由的…… 想到這里,紀若晴自嘲似的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 再走近了些,看清楚朝她走過來的人,紀若晴驚詫的開口道:“夏顯于……?” 夏顯于提著盞燈籠駐足,明亮的黑眸中透出些疑惑不解,濃眉緊蹙著,戒備似的看著她:“你是何人?你見過我?” “……”紀若晴這才想起來,她又換了張臉,夏顯于肯定是不認識她的。 她向來知道夏顯于對她沒有惡意,這會兒便大大方方的表明了身份:“我是紀若晴!你怎會在這里?” 夏顯于目中露出些意料之中的神色,想必是隱約間已經(jīng)猜出了她的身份,這會兒聽到她證實后,也放心了一二,上前走到紀若晴跟前,略有些詫然的問道:“你又用了易容術(shù)?” “嗯……”紀若晴輕聲應(yīng)道,在幽幽的夜里聽起來宛如一聲嘆息。 夏顯于略顯興奮的稱贊道:“厲害厲害,有空也教教我易容術(shù),讓我也變張臉瞧瞧?” “……”紀若晴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淡聲說道,“我不會易容術(shù),只有我兄長會?!?/br> “原來如此……”夏顯于嘆了口氣,似乎挺遺憾的。 紀若晴奇怪的望著他:“你還未說,你怎么會在這兒?” “哦,我過來辦點事?!毕娘@于隨口回答著,似乎并沒覺得他一個人在這兒黑燈瞎火的走著夜路有何奇怪的,仿佛不過是一件最尋常不過的事兒。 紀若晴見他如此,也沒再問,想必也是與這場大戰(zhàn)有關(guān)的事,涉及機密,她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紀若晴挑了挑眉,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如今可順利繼位了?” “別提了……”夏顯于突然沮喪的垂著頭,手中提著的燈籠晃了晃,鼓了些風(fēng)進去吹得里頭的燭火黯淡了不少,映著他亦有些黯然的神色。 “我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當這個勞什子的君王,可我父王非要讓我當……”夏顯于的語氣里是嫌棄至極的無奈。 “……”紀若晴腦海里只蹦出一句話,原來不努力是要被迫繼承王位的…… “而且還要跟著來打仗,真是又累又難……”夏顯于沮喪的語氣更盛。 紀若晴杏眸微挑,因想到了什么而在黑夜中也格外晶亮,脫口而出道:“既然你如今已是夜國君王,你又不想打仗,為何不和夜國商議著和平共處,做友好鄰邦?” “你以為我不想么……”夏顯于長嘆著一口氣,“還不是我父王,非壓著我要打仗,而且一定要打贏,要一統(tǒng)天下……” “……”紀若晴無言以對,夏顯于這么胸?zé)o大志的碰上個有野心的父王,也是忒慘。 “從我小時候記事起,父王的心愿就一直是一統(tǒng)天下?!毕娘@于目光悠悠,仿佛回憶起了從前,“從小起,父王對我說得最多的話也是與一統(tǒng)天下有關(guān)的話……” 紀若晴:…… 但是看夏顯于成日在王都招貓逗狗的,也不知道那位昊國的前君主是心痛還是開始懷疑夏顯于到底是不是自個兒親生的…… 夏顯于目光悠悠,語氣亦幽幽:“從前我以為,父王一門心思想要一統(tǒng)天下,是為了昊國,是列祖列宗的遺志,可是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的……” 紀若晴咬唇蹙起眉尖,認真聽夏顯于繼續(xù)說著。 “原來,這不是我父皇的心愿,而是他寵妃的心愿……”夏顯于語氣悶悶的,仿佛藏了數(shù)不盡的故事于其中。 紀若晴蹙著眉,已經(jīng)腦補了一出霸道君王愛上我的瑪麗蘇言情文。 這樣大的陣仗,血流成河,死傷上萬,尸橫遍野,黃土白骨的,就是為了博紅顏一笑么…… 夏顯于靜靜望著燈籠之中搖動著的燭火,影兒落在地上影影綽綽的盈動著,他眸子里的光也盈盈而動:“那位寵妃,便是白櫻蘭的生母……白氏?!?/br> 紀若晴心中暗自驚嘆,真是厲害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 想必這白氏也是昊國前君王的白月光,心頭好,為了博她一笑就是賭上昊國所有人的性命爭個天下大統(tǒng)也在所不惜! “紀若晴。”夏顯于突然偏過頭來,目光卓然的望著紀若晴那雙盈著燭火的杏眸,淡聲說道,“白氏……亦是你的生母?!?/br> 紀若晴腦子里仿佛有座大山轟然倒塌,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顯于,杏眸中寫滿了震驚與不知所措。 這個隱藏劇情,她怎么從不記得在原著里看到過??。?/br> 夏顯于還在緩聲說著:“自然,她也是紀若余的生母。所以,你、紀若余同白櫻蘭,是同母異父的血親?!?/br> “你說,你們之前那般你死我活的爭斗,又是何必呢……”夏顯于喟然長嘆一聲,語氣里有著數(shù)不盡的可惜與嘆惋。 紀若晴已經(jīng)從震驚中漸漸恢復(fù)過來,她也明白自個兒與白櫻蘭眉尾那如出一轍的朱砂痣是如何而來的了。 “我……白氏……眉尾可是也有一顆朱砂痣?”紀若晴輕聲問道,但語氣已是篤定。 “是?!毕娘@于目光灼灼又寂寂,頗有些矛盾的回望著紀若晴,嘆聲道,“我很討厭她?!?/br> 紀若晴咬著唇不說話,繼續(xù)聽著他說。 夏顯于盯著眼前水靈靈的小姑娘,那張又白又嫩的小臉說道:“原先你的相貌倒是有五分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