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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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單算兄弟情義?!敝苄嘛w雙手抱臂,“要不要?” “不花銀子的當(dāng)然要了!”王連趕緊道。 陸青帆聽著二人的對話,低聲道:“王連這廝也算是傻人有傻福?!?/br> 不僅跟著葛忠斌這廝掙了銀子,還在幾樁斡旋的案件里片葉不沾身,當(dāng)真難得。 云曦抿唇笑了笑:“許是福澤深厚?” 二人走到敘話的王連和周新飛身邊,陸青帆繼續(xù)問道:“既是保貨人、沒了最后一單生意,你可知這跟飛鶴峰中間接頭的中原之人是誰?” “陸大人當(dāng)知保貨人的規(guī)矩?!敝苄嘛w嘴緊得很,一個字都不肯泄露。 陸青帆聞言也不失望,他只是多試探一句罷了。 “既如此,只能靠我們找到真相了?!痹脐靥ы聪蚯胺蕉盖途X的飛鶴峰,喃喃道。 告別了刑部眾人,陸青帆和云曦便準(zhǔn)備趕往飛鶴峰,拜訪前文淵閣大學(xué)士康滿。 二人抵達峰門前的宅院時,恰好剛到卯時。 云曦轉(zhuǎn)身去看,發(fā)現(xiàn)他們身后還綴著不少人,其中還有些熟面孔:是昨日同住在飛鶴驛館的住客。 “果然好多人哪?!痹脐剌p聲道。 陸青帆拉住她的手腕將人往門口帶了些。 前方朱紅色大漆門上書“祥龍齋”三個燙金大字,立在門側(cè)兩邊的石獅子祥瑞霸氣,一看便知齋內(nèi)所居之人不同凡響。 正當(dāng)云曦專注打量的時候,大門開了。 走出來一個眉目清秀、手拿銅牌的少年,走到云曦身邊將一枚銅牌發(fā)到了云曦的手里。 云曦翻看銅牌,一面寫著“壹號”;一面畫著“飛鶴翔龍”圖。 “‘飛鶴峰,祥龍齋’,有點意思?!标懬喾吐暤馈?/br> “敢用‘翔龍’二字提名的,果然不是凡輩?!痹脐厍屙盗税怠?/br> 起碼就目前來看,這位康學(xué)士心中頗為清楚自個兒的權(quán)力和能量。那襄助葛忠斌便是“明知故犯”了。 “請‘壹號’貴客入禪院聽經(jīng)。”小廝微微一笑,頗威嚴(yán)地宣布道。 云曦和陸青帆對視一眼,跟著小廝入內(nèi)。 他們身后,貳號、叁號、肆號、伍號也都被喊了號,神色間皆透著幾分向往。 “敢問小哥,‘聽經(jīng)’是什么意思?”云曦本就明眸貝齒、模樣清麗,問話時靈動輕柔、令人心馳神往。 小廝即刻板著臉叱問道:“你來我‘祥龍齋’,不知‘聽經(jīng)’為何?那你上山作甚!” “小哥莫惱。我們初來乍到貴寶地,只聽聞康學(xué)士學(xué)識淵博、美名遠揚,便想來拜會一二、聽取教誨的。” 云曦腦子轉(zhuǎn)得快,即刻便將話圓了回去。 那小廝一聽瞬間眉開眼笑:“這就是‘聽經(jīng)’了。你理解得不差?!?/br> 說完,小廝繼續(xù)前面帶路,云曦長呼一口氣,沖陸青帆狡黠地眨了眨眼。 陸青帆暗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贊賞云曦應(yīng)變得宜。 一行人從玄門正院繞到了花壇,又從花壇離開往后方一處四面透風(fēng)的小閣而去。 到了小閣外,小廝沖著閣內(nèi)喊道:“先生,聽經(jīng)的人已經(jīng)到了,還請先生入內(nèi)講經(jīng)。” 半晌,閣內(nèi)都無人應(yīng)答。 “先生,先生?”小廝又喊了幾聲,屋中仍舊無人應(yīng)答。 “怎么回事???” “難道先生不愿見咱們?” “不可能吧,號碼牌子都發(fā)了,肯定會讓咱們聽經(jīng)的!” …… 不少等候的看客議論紛紛,詢問小廝的口氣也帶著幾分焦急。 那小廝又沖著小閣喊了幾聲,仍舊不見自家先生應(yīng)答。 陸青帆和云曦對視一眼,已然覺出此事不妙。 “帶我等前去看看?!标懬喾统隽松砩系牧钆瞥谅暤馈?/br> 那小廝一看竟然是刑部的大人,小臉立刻板起來:“大人這是什么意思,盼著我家先生不好?” “敢問小哥,你家先生講經(jīng)可有遲到?”云曦溫言問道。 “自然不曾!” “可有三請不應(yīng)?” “那倒也不曾?!?/br> 云曦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家大人出于好心請你帶路查看,怎算‘盼不好’?還是你就想拖延時辰、好讓人對康先生行不軌之事?” 小廝臉色一白還想反駁,就被陸青帆沉斂如刀的眼神嚇得后退了一步。 “是啊小哥,先生這么長時間都沒應(yīng),帶我們?nèi)タ纯窗桑 ?/br> “就是,咱們這么多人,真有需要幫襯的地方也好搭把手??!” “對對對……” 開口敘說勸解的人多了,小廝便借驢下坡道:“那咱們就去瞧瞧吧?!?/br> 說完他便繞過小閣,走到右邊的回廊,見陸青帆等人沒跟上,催道:“大人不是要去看看嗎?” 陸青帆和云曦再不耽擱,跟著小廝走進去。 進了小閣才知這其中別有洞天:小閣內(nèi)擺放著上好的黑木桌臺、柔軟的蒲團擺放在桌邊,桌上的金絲鏤空朧月熏香里,略帶淺淡的松木凝香逐漸散開,惹人心曠神怡。 小桌后方有一條直通房屋的長廊,從小閣外面是一點兒都瞧不出。 小廝便帶著眾人從長長的甬道進去,直通后方一處花園小院。 剛一進院子沒多久,云曦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有血。”云曦低聲提醒道。 陸青帆頷首。 “先生,先生!到了講經(jīng)的時辰了?!毙P說著,四下看了看,低聲道:“怎得都沒瞧見伺候的人呢?!?/br> 他轉(zhuǎn)頭對云曦和陸青帆道:“諸位稍候……” “不必了?!标懬喾橇?xí)武之人,五感比旁人更加敏銳,指著那竹樓似得梁底道:“這么多血,人恐怕出事了。” 他一指,眾人才看到從竹樓梁下縫隙里還在潺潺滴著血。 以云曦的過往經(jīng)驗,流這么多血還不曾停下,死者身上的創(chuàng)口必然很大……縱然傷口不致命、流這么多血也活不成了。 “還是來晚一步?!痹脐氐馈?/br> 第276章 傷口破壞 小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他再顧不得陸青帆二人晦氣,忙不迭沖上去道:“大、大人,您同小人一道去看看吧!” 那屋中必然有貓膩,萬一兇犯還在,他孤身一人前往豈不是…… 小廝話音剛落的功夫,云曦便首當(dāng)其沖往竹樓內(nèi)走。 陸青帆二話不說快速跟上。 竹樓內(nèi)格局頗為大氣、布置得幽靜雅致,輕紗羅帳之下檀香裊裊,如同羽化登仙的仙境一般,令人心馳神往。 偏生不遠處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和趴臥在地的尸首,將屋內(nèi)的清幽染上一抹血色。 云曦徑直朝著地上的尸首去了。 躺臥在地上的人一把年歲、眉目虛白,胡子卻收拾得極好,慈眉善目的模樣一瞧便令人覺得親切。 可惜老先生已經(jīng)永遠閉上了眼睛。 “??!先生!”小廝臉色蒼白,瞪大眼睛就上前推搡尸首,“先生醒醒!您怎么就拋下弟子等人率先登仙了呢?” 小廝一聲哭嚎,連帶著后方的幾號聽經(jīng)看客都跟著面露悲傷。 這一推搡之下,云曦和陸青帆也徹底看到了死者的傷口:腹部被人剖開一個拳頭大小的豁口、露出里面渾濁的內(nèi)臟和小半段腸子,血水還在潺潺流著,竹樓外的大片血水也是因此而來。 “兇犯何其殘忍,殺人不夠還破壞了尸首的痕跡?!痹脐厍屙怀粒D(zhuǎn)而看向身邊的陸青帆道:“死者咽氣不過兩盞茶的功夫?!?/br> “飛鶴峰還有別的下山路么?”陸青帆即刻反應(yīng)過來云曦話中的意思:若是趕得及、說不定能追上兇犯。 小廝還沉浸在主子被謀害的悲痛之中,哭得泣不成聲、直打淚嗝兒,一句話說得是磕磕巴巴:“沒、沒有。我們上下山就是這一條路,進入祥龍齋也只有一個大門?!?/br> 飛鶴峰地勢陡峭險峻,祥龍齋四面環(huán)山,是在當(dāng)年那世家公子打造的小徑基礎(chǔ)之上改造了如今的石路,圍上了相對安全的繩索、防止訪客意外摔滑。 祥龍齋的后面是陡峭的山峰,祥龍齋在原院的基礎(chǔ)上重新修葺、壘高墻壁,壓根就沒留門。 尋常人想從后山進入或離去,難如登天。 “如此說來……我等方才一直在山下、又是第一批入山之人,兇犯只可能在我們前面入山?!?/br> 云曦隱瞞了他們在飛鶴驛館破了案子、所以刑部差役早就在山門附近。但凡兇犯有些腦子,都斷然不會“迎難而上”,惹人猜忌。 “即刻封鎖祥龍齋。”陸青帆沉聲道。 兇犯若在,他們就把人揪出來;兇犯不在,也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陸青帆天然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威懾力量,一小廝“哦哦”兩聲便忙不迭出去通知所有人即刻封鎖祥龍齋,不許入山聽經(jīng)的門客進門、也不讓旁人再離開。 為了避免看客繼續(xù)圍觀尸首,陸青帆令眾人退出竹樓,莫要破壞案發(fā)地線索。 如墨的眸子緩緩地在竹樓轉(zhuǎn)了一圈兒,陸青帆精準(zhǔn)地找了一處貓膩。 他輕輕摩擦著竹竿上淡淡的痕跡,很快又在旁邊對應(yīng)的竹竿上尋到了相似的痕跡。 不得不說,這竹樓內(nèi)的竹子選材特殊,十分堅硬,饒是有狠勒也只留下了淺淡的印記。 他又在康滿起居之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死者行為痕跡確如小廝所言那般。 思慮片刻,陸青帆將從葛忠斌身上的字條展開,跟桌上的筆跡一一對應(yīng),沒找到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