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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熾燈晃啊晃的,玻璃窗戶上全是霧。“陳銘……”聽到有人壓低聲音叫我,於是我回頭張望。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結(jié)果等我回過頭,就看到老張移動到了我右手邊坐著,“喂,耳朵不好啊,叫了你老半天?!?/br>“什麼事?”我把聽音樂的耳機(jī)摘下來。“沒什麼,老鐵劃了范圍,老子看了半天沒整出個屁來。你們宋子晾有沒有搞什麼特別照顧,透露什麼信息?。俊?/br>“沒有,他講得少,一般都不講題,有問題的去直接問他?!?/br>“那他上課干什麼?”“吹牛啊,他每堂都是最多講二十分鍾的正課?!?/br>老張聽我這麼說也絕望的撇撇嘴,他的那一本書上基本沒寫幾個字,會做習(xí)題才怪。我看老張的樣子,估計他這一門兇多吉少。等老張悻悻的走了,我才繼續(xù)看書,我心頭也沒有底。正在算題,忽然一個人坐到了我旁邊來。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教室里早就沒幾個人還在復(fù)習(xí)了,我以為是老張去而復(fù)返,於是沒有搭理他。坐了好一會了,我總覺得老張一直盯著我看,於是很不耐煩的轉(zhuǎn)過去說:“你先回去吧,別等我了。”“嘿,看不出你這麼勤奮啊。不過,是不是稍微晚了點。”那聲音充滿了調(diào)侃。一看見宋子晾,我便莫明的慌了神。他目光暖暖的,我卻盡力的保持冷淡。“宋老師,我還有幾題都沒做完,有什麼事能不能等考試完了再說?!?/br>“別做了?!彼鋈簧焓殖榈粑颐媲暗牟莞寮垼斑@些都不會考?!?/br>看著他做這一切,包括剛才那句話,我都暫時沒辦法反應(yīng)過來,耳機(jī)掛著一半還在放音樂,而我腦子里卻一片空白,他說這個算不算給我漏題。我沒想到宋子晾還能對我笑得這麼溫柔,他這個人就算不了解也能感覺到心高氣傲,被我拒絕過,而且他還是知道我喜歡他的,這種情況下他不應(yīng)該對我如此和顏悅色才對。“傻著干什麼,來,把這個拿回去看了,做了。”他又變魔術(shù)一般的放了一個手寫的本子在我面前。發(fā)生得太快,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清楚宋子晾又在跟我耍什麼花樣。跟他在一起不得多長一個心眼才是,他那雙眼睛仿佛什麼都看得透。他見我沒有說什麼就拍拍我的頭,留下一句早點休息便離開了。而我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事情太稀奇了,於是我誰都不敢告訴,我不確定宋子晾是不是在給我漏題,但是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他肯定不好做人,說不定學(xué)校還得找他麻煩。他也不怕我直接把這個本子拿去找系主任!看來他也是吃準(zhǔn)了我不會恩將仇報。而事實上連和他的關(guān)系究竟是什麼,我自己都沒搞清楚。我本應(yīng)該和他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又渴望和他有某種牽扯。又懼怕,又期望,這心頭鬼在我這里。兩天以後的考試,我發(fā)揮得還算正常,宋子晾確實有給我透露一些題,不過還好,他做得很巧妙,不會讓我考得太好,也不會讓我掛科。他給的小本子里有30%的題是在考試范圍內(nèi),其他簡單的呃題我也用不著他來給我指點。但是他忽然這樣對我,而且單單只對我一個,我心頭真是既歡喜又著急。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他要是真不理我,我也就死了心了。他這樣無外乎是在引誘我,考驗我的底線。我知道他需要我的臣服,需要我把身體和心都交給他,但是我做不到,畢竟我渴望的不是施舍,而是一段正常的感情。順利過關(guān)以後我的心情并不見得特別好,都是宋子晾惹的。期末考試結(jié)束以後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東西回家,我覺得自己再在這里多呆一天都會被宋子晾堵截。真恨自己是北京人,要是我是個外地生,也就一走了之了,連路上遇見都不用怕。我也不曉得現(xiàn)在為什麼這麼怕宋子晾,他就是看著我,對我笑笑,我都受不住。以往假期我都盡量的晚回家,這次早歸,老頭子自然有點詫異,當(dāng)然他還是秉持了一慣的冷漠,就跟我不是他兒子一樣。我也懶得計較,見怪不怪。在家里住了一個星期,眼看著要過年了,我的平靜卻被一通電話徹底的打破了。趙明月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搞到我家電話號碼的,在我手機(jī)關(guān)機(jī)期間就她一個人找到我了。當(dāng)時是我後母接的電話,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打游戲,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總之後母進(jìn)來讓我接電話的時候臉色算不上友善。我也好奇是誰,於是沒有多問就接了電話。和趙明月說話挺開心的,我在家憋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想找個人說說話了。當(dāng)然這一講電話就沒注意時間,等我掛了電話,弟弟就一臉很厭煩的樣子在客廳里說,“吃閑飯的,你打電話用你手機(jī)打啊,你占著電話我朋友找我怎麼辦!”聽他那口氣,我就生氣。但我不想和小孩子計較,可是又看到後母在他身後的那個嫌惡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怒了。忍了這麼多年,我不是忍不了一個孩子說點難聽的話,只不過我現(xiàn)在吃的是我親生父親的飯,不是後娘的飯。如果我爸說不養(yǎng)我了,我二話不說收拾包袱滾蛋,但是兩個和我一樣的人,憑什麼有資格這麼欺壓我。“你給我閉嘴!”我只是如此的吼了吼異母弟弟,他就嗚嗚的哭了起來。都已經(jīng)是初中生了還這樣,我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就當(dāng)我好欺負(fù)。我沒理客廳里的兩個人,兀自回了房間繼續(xù)打游戲。等到晚飯的時候父親也沒回來,一到底年他就四處應(yīng)酬。我們?nèi)齻€人和保姆特安靜的吃飯,筷子磕碗都聽得真真兒的。於是我只好吃完飯又回房間打游戲,已經(jīng)打了好幾天,看著顯示屏我都有點想吐。深夜父親回來,我聽得他嘔吐的聲響,估計是喝高了。隨後沒十分鍾他就怒氣沖沖的踢開我的房間門,抓起我的衣領(lǐng)抵在桌子上,順手給了我一耳光。我疼得耳膜作響,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父親還要打,我急忙大吼,“你干什麼?”“教訓(xùn)你,干什麼,我一不在家你就欺負(fù)你弟弟。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我養(yǎng)著你就是要你來欺負(fù)我兒子的麼?!???”我頓時無話可說,如果他覺得那是欺負(fù)了他兒子,我也只能認(rèn)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的兒子。有血緣未必是有父母。這些年被他打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是打不過他,只是覺得他養(yǎng)我,是我父親,我再怎麼也不能還手。他的拳頭砸在我背上,頭上,肚子上,腳下也猛踢我大腿。只覺得自己暈忽忽,很久沒有被人這麼用力的揍過了。大過年的,我還真是時運不濟(jì)。最後父親還是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我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