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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防備變成了擔(dān)心,拽著常明安的手臂,絮絮叨叨和他說道:“哎呀這孩子,你快給勸回家去吧,好好一個年輕女孩子,天天打扮成這樣,隔三差五就有些年輕男人過來,每回都不一樣。老房子隔音不好,那事兒的時候會聽到聲音……”常明安愣了一下,接口問道:“什么事兒?”大叔壓低聲音,一副羞于啟齒又深惡痛絕的表情,隱晦地說道:“就、就那事兒……”常明安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了,耳朵根有些熱,他清咳兩聲,又給大叔遞了根煙,說道:“謝謝?!?/br>大叔把煙夾在耳朵后面,客氣了兩句,關(guān)上門。常明安站在逐漸昏暗的樓道里,各家各戶都正是晚飯時間,隔著門板漏出來一點點家長里短的談話聲,還有電視聲,暈黃的燈光從門縫里泄出來,把漆黑分割成一塊一塊。他不由得想起小時候,鄰里對何小姐的非議,和現(xiàn)在如出一轍。他走回到那扇緊閉的門前,里面沒開燈,門縫沒漏一絲光,卻隱隱約約聽到有聲音。里面的人在哼歌,聲音柔和,帶一點啞。“小星星,亮晶晶,青石板上釘銅釘,小星星,亮晶晶,伊拉對儂眨眼睛……”常明安聽懂了,這是上海小調(diào),軟軟的,輕輕的。他不由自主抬起手,輕輕叩了叩門,隔著門問道:“你姓何嗎?”里面的歌聲倏然聽了,再沒有任何聲響,常明安把門又敲了幾遍,再沒有人搭理他,他只好轉(zhuǎn)身走了。何慕在門里頭聽了聽,又扒在門上看了看貓眼,確定門外的人終于走了,才把燈亮起來。他縮了縮被地板涼透了的腳丫,趿拉起拖鞋,去換衣服。他換了一身暗紫色的睡袍,綢面的,蹭在皮膚上冰冰涼,滑溜溜。他把換下來的旗袍小心地掛在衣架上,拉開老式的雙開門木衣柜,將旗袍掛好。狹小的房子亂糟糟的,他不愛收拾,但是衣柜里卻整整齊齊,掛著十來條旗袍,長的短的,布面的絨面的綢面的都有,熨得平整。何慕邊掛著衣服,又邊哼起了那首歌,他從沒去過上海,但這首弄堂里的小調(diào),深深地刻在他腦海里,總是不由自主從嘴邊溜出來。整間房子里只開了一盞小臺燈,其余地方漆黑一片,但何慕在漆黑里卻特別安然舒適。他把突然出現(xiàn)的常明安拋到腦后,洗了個熱熱的澡,在雜亂的床上躺好,卷著被子,縮著腳,蜷成一團(tuán)睡過去。常明安隔了兩天,又跑到那邊去了。他本可以不管這件事情,他連別人的姓名都不清楚,但他還是去了,為的是那一小筒山楂片。在常明安上初中的時候,他爸車禍去世了,寡婦門前是非多,而且那時候正瘋傳著老房子馬上就要拆遷了。他深切知道,別人給予的善意是多么寶貴,尤其是一個被惡意包圍的人釋放的善意。再跑一趟吧,他想道。他去到的時候又遇到了對門的大叔,大叔好像正要出門,見到常明安,趕緊拉住他,小聲說道:“里頭有人呢,有個男的,進(jìn)去好一會兒啦……”常明安還不及出聲,門后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么重物倒地了。兩人都嚇了一跳,大叔連忙急匆匆地走了。常明安上前去重重敲門,還沒敲兩下,門突然開了。何慕披著一件女式睡袍,長發(fā)胡亂披著,衣襟敞得大開,上面印了星點幾個吻痕,暗紅色的,夾雜著牙印,在白皮膚上格外顯眼,他嘴巴上的口紅被蹭花了,嘴角一片旖旎的紅,臉頰上卻青紫了一塊兒。“這是怎么了?”常明安問道。何慕身后的走出來一個男的,相貌普通,襯衣下擺從褲子里扯了出來,像是急匆匆收拾的,滿臉怒氣,上來一把緊緊拉住何慕的胳膊,看也不看常明安一眼,另一只手卻要關(guān)門。何慕轉(zhuǎn)身一把將那人的手甩開,冷冷說道:“你可以走了。”那男的氣得臉色脹紅,指著何慕的鼻子大罵:“當(dāng)婊子還立什么牌坊!”常明安見勢不好,將何慕拉到自己身后,對著那男的說道:“有話好好說……”左鄰右舍已經(jīng)有聽到聲音在外頭悄悄窺探的,那男的胸膛起伏兩下,終是狠狠地指了指常明安,頭也不回地走了。常明安將暴露在眾人目光中的何慕拉回到屋內(nèi),關(guān)上門。屋里頭一片狼藉,翻了椅子,還碎了一個茶杯。常明安看著何慕胸前毫不掩飾的曖昧痕跡,有些頭疼,他還沒說話,何慕就瞪著他說道:“怎么又是你?”第四章常明安:“你沒受傷吧?!?/br>何慕下意識地摸了摸顴骨上的淤青,又把手收回去,說道:“沒有?!?/br>常明安拿出和學(xué)生說話的語氣來,說道:“你一個人???父母呢?”何慕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誰?”常明安:“你母親是不是姓何?以前住在這里的?”何慕微微張了張嘴,驚疑不定,半晌,皺著眉頭回問道:“你、你認(rèn)識她?”果然。常明安終于把這個頗為在意的迷解開了,他說道:“我以前住在這里附近,和你母親見過,她現(xiàn)在還好嗎?”何慕的眼睛黯了一瞬,問道:“你和她很熟?”“交談過幾句而已。”一陣秋天的涼風(fēng)從大開的窗戶吹進(jìn)來,何慕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把凌亂的長發(fā)攏到腦后,說道:“她不在了,你不用找她了,你走吧?!?/br>常明安不太明白這個“不在了”是不是他心中猜到的那個意思,只好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難,需要我?guī)椭鷨???/br>何慕像被刺到了,縮了一下,這樣子的話他聽得太多了。這孩子太可憐了,怎么這么慘,這當(dāng)媽的太狠心了,要不幫幫他吧。他期待過,但這些關(guān)心到最后都落空,所有善意都是別有所圖。他低著頭說道:“不用你管?!?/br>這樣的語氣和姿態(tài),顯得何慕像個倔強(qiáng)的孩子,但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暗紫色的女式綢面睡袍,衣襟敞著,露出單薄的胸膛,系帶松松綁著,把他纖細(xì)的腰勾勒出來,兩條修長的腿在下擺處露出來。矛盾在他身上碰撞著,令人莫名心悸。像看到了街上瑟瑟發(fā)抖的流浪貓似的,常明安的心臟被捏了一下。他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看到何慕又赤著腳。何慕似乎總喜歡赤腳,足弓彎起的弧度很精致,踝骨微微凸起,腳趾甲涂得艷紅。常明安只好又拿過倚靠在旁邊墻上的掃帚,把茶杯碎片掃到墻角。何慕抱著手站在旁邊看著他,戒備又重新堆回了臉上,仿佛常明安是隨時會噴火的怪獸,所有的善意關(guān)心都是糖衣炮彈。常明安走到廚房里去找垃圾袋,想把碎片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