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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匕首,插|進(jìn)余瀟的心口……方淮咬了咬牙,環(huán)顧四周,使勁掙了掙,精鐵鎖鏈沒有絲毫松動,只帶動了椅子晃了晃,如果摔到地上,反而更加不利。他看著地上那柄匕首,陳舊而臟污,上面刻滿了晦澀的符文,這會是柄什么匕首?尹鳳至既然把他留在這里,放了這匕首在這里,就一定有把握他可以用它殺了余瀟。不行。他不能殺了余瀟。方淮心中生出一絲慌亂,又掙扎了一會兒,但這鎖鏈?zhǔn)羌ㄆ?,他越是掙脫,就越感到身體的虛弱不支。那種慌亂在他心頭擴散。方淮咽了咽干澀的喉頭,眼前又浮現(xiàn)他想象的畫面。他恨余瀟,是的。他們有仇有怨。但是方淮從來想的只是在公平的戰(zhàn)場上和余瀟分個勝負(fù),他從來沒想過要余瀟死,而且是死在他的手里。他從來沒有像仇人那樣,咬牙切齒地希望余瀟痛苦或者遭遇不幸。他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從頭至尾,他最大的復(fù)仇,無非是堂堂正正地?fù)魯∮酁t。而讓余瀟死……方淮感覺身體戰(zhàn)栗了起來。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旦想到余瀟會死,甚至只是想象自己用匕首插|進(jìn)對方胸口的畫面,他就感到無比的恐慌。他眼前閃過九個月前,余瀟在他屋子里半跪在地上,抬頭看他的眼神。他垂著頭,呆住了。有那么一會兒他停止了思考,而當(dāng)大腦重新開始運轉(zhuǎn)時,他止不住苦澀地笑了一聲。笑聲響在空蕩蕩的石室中。原來如此。原來他早就心軟了。他堅持自己不應(yīng)該原諒余瀟,可心里呢,早就對他沒有恨意了。如果當(dāng)初對他做出那些的不是余瀟,而是其他任何人,他會怎么做?他會那樣心平氣和地對那人說“我不想再見到你”?他只怕連和那個人踩在一塊地上都覺得惡心。原來早就,早就……方淮閉上眼,一剎那眼眶泛上來一絲酸意。沉重的石室門發(fā)出一聲巨響,轟然倒在地上,門口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身影。方淮猛然扭頭,像看噩夢一樣看著來人。“師兄?!庇酁t對上他的目光。方淮全身繃緊了,搖頭道:“你走……”“我知道,我會走的?!庇酁t來到他面前,伸手打算捏斷他身上的鎖鏈?!拔姨婺憬饬私壘妥??!?/br>“滾開!”方淮使勁全身力氣躲開他的手,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余瀟的手僵在半空。方淮怒道:“我不要你替我解綁,你現(xiàn)在就走,現(xiàn)在就走!我會……”殺了你。他說不出那句話,說不出那件事,“殺了你”三個字涌到嘴里,舌根僵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嘴巴也動不了。方淮感到一絲絕望。“滾!”他只能用低啞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他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十分狼狽。余瀟走上前,扶住他的雙肩,方淮徒勞地躲避了一下。他全身都動不了,只能眼看著自己又被余瀟扶了起來。“師兄?!庇酁t俯下身,方淮露出躲避洪水猛獸的表情,喃喃道:“別動我的鎖鏈……”“師兄,你哭了?!庇酁t抬手,屈起指節(jié)輕輕碰過方淮的眼角。方淮再要張口,發(fā)現(xiàn)自己連話也說不出了。然后他聽見“咔嚓”一聲,自己身上的鐵鏈斷了。方淮看著余瀟,余瀟指尖又點了幾下,他手腳上纏繞的鐵鏈斷成幾截,從身上滑落下去。余瀟再抬頭,看見方淮的眼圈紅了。他心口又泛起那種刀割般的痛楚,直起身道:“我……這就走了。你可以在這里多留一會兒,正道的人馬上趕來了?!?/br>說著余瀟轉(zhuǎn)過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忽聽身后人喊道:“余瀟?!?/br>他回頭,只見方淮低著頭從椅子里起身道:“我還有話和你說。”余瀟又轉(zhuǎn)過身去道:“什么……”他瞳孔一縮。匕首插|進(jìn)胸口,刀刃刺進(jìn)rou身,發(fā)出簡單沉悶的“噗”的一聲。血從衣裳里面洇開,和蒼白的臉色對比,太刺眼了,從沒有這樣刺得人眼睛發(fā)黑。“師兄!”他把往前倒下的人抱進(jìn)懷里。治愈rou身的術(shù)法,輸入靈力、真炁,沒有用。好像這人的身體是薄薄的一張紙,用匕首捅破了一個窟窿,就什么也裝不下了。方淮躺在他懷里,卻比他鎮(zhèn)定得多,好像還松了一口氣,用手握住刀柄,將匕首從心口拔了出來。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果然不該用在你身上……”余瀟的手顫抖起來,開始像個懵懂笨拙的孩童一樣,用手按住方淮胸口噴涌的鮮血。方淮看著他,他很久沒有這樣仔細(xì)地看過余瀟了,覺得他這無措的樣子,倒是挺符合自己當(dāng)初失明時對身邊那個少年的想象。那個乖乖地讓師兄照顧的師弟。“這刀是尹鳳至留給我的,這是尹鳳至給你設(shè)的一個局。她倒是算準(zhǔn)了你會來?!狈交绰f道,用最后一點力氣,嘴角勾了勾,“但是,她小看了我?!?/br>視野因為失血而開始晃動、褪色,他有點看不清余瀟了,只能握著他按在他胸口的手,要不是因為太沒力氣,還能聽出他語氣里的一點調(diào)侃:“魔尊大人,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我爹娘外公,還有你爹娘,太白……”“你不會死?!?/br>余瀟的話斬釘截鐵,方淮聽見,原本半合上的眼睜了睜,對上他充血泛紅的雙目。余瀟反手握住他的手,將他平放在地上。“你要……”做什么?方淮睜大眼睛,他已經(jīng)沒力氣出聲了,眼看著余瀟五指嵌進(jìn)自己的胸膛,微微收攏,在血rou中握住了某樣?xùn)|西。這下方淮衣襟上不光是自己的血,還滴滿了余瀟的血。匕首上的符文開始發(fā)作,他渾身抽搐起來,視線之中卻是余瀟微微扭曲的臉。他硬生生將某物從自己的心口扯了出來,然后送到方淮面前。那血淋淋的手掌上,赫然是一顆燦爛飽滿的金丹,光彩映得整間石室都熠熠生輝。“從前剖去了你的金丹,我很后悔?!?/br>金丹剖出的瞬間,余瀟整個人委頓了下去,露出老人一樣蒼老憔悴的神色。他將金丹銜在嘴里,俯下身,在方淮的唇上吻了吻,送入了他口中。“將我的還給你吧?!?/br>視野漸漸模糊,伴隨著眼角一滴淚水滑下,方淮最后看到的,是余瀟被鮮血浸濕的黑色的衣襟。方淮再醒來時,仍然是這間空蕩蕩的石室。他從地上爬起來,身體又恢復(fù)了力氣,匕首帶來臨近死亡的痛苦,干干凈凈地從他身體抹去了。胸口也平復(fù)如初,除了衣衫上干涸的血跡,沒有絲毫創(chuàng)傷的痕跡。方淮閉上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