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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和解,陰差陽錯。他講著講著,忽然停下了,回頭看方淮,他已經(jīng)睡著了,一只手還搭在另一只手,虛籠著那枚戒指。余瀟放開方向盤,拿起他的手,在唇邊一吻。天空的星星特別明亮,車在樹林夾裹的大道上向前行駛,一直到世界的盡頭。第106章兩心知(十二)雪白寬闊的磚石地上,漆黑的龍身將一俊雅青年環(huán)繞起來,一龍一人都陷入了沉睡。水鏡老人和他的弟子站在一旁,他們已經(jīng)在此處等了少有五六個時辰了。忽然,龍尾輕輕動了一下。水鏡老人神色跟著一動。黑龍緩緩睜開眼,抬起頭,凝視著它的身軀圍成的懷抱中的青年。好像被他的凝視喚醒了一樣,青年也慢慢睜開眼睛,對上那雙漆黑的、被雪白的磚石映得發(fā)亮的眼睛。黑龍化作了人。余瀟手臂繞過方淮的背脊,輕聲道:“師兄。”方淮看著他,在這個世界的記憶、那個世界的記憶大水一樣把他淹沒了,他費了一點時間和力氣才從記憶的洪流中探出頭來。最后,他目光閃爍了一下,被記憶沖刷過的面孔重新生動起來,露出一個微笑,緩緩抬起手,搭在了余瀟的肩上。水鏡老人把他們帶到了一間非常高而且寬的屋子里,屋子當(dāng)中立著一面石頭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鐫刻著一道陣法。方淮一看那屏風(fēng)上的陣法,就不由得快步上前,細(xì)細(xì)打量道:“這就是……”水鏡老人道:“這就是經(jīng)我改動后的陣法?!?/br>方淮飛快地看過一遍,回頭看向水鏡老人。水鏡老人道:“師父的陣法提出以人血代替龍血,但人血所蘊(yùn)含的精氣實在有限,所以我查閱了不少記載,最后認(rèn)為有一物代替龍血最為恰當(dāng)?!?/br>“什么?”“天生龍鳳?!彼R老人嘆道,“自然是鳳凰血最能代替龍血?!?/br>如此一來,就什么都說得通了。方淮想道,月教異樣的沉默,贏得太輕易的戰(zhàn)爭,還有死在祭壇之下的尹氏一族。陰謀里還套著陰謀,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方淮想到某種可能,心里一驚,連忙道:“尹氏一族已經(jīng)成為了祭品,陣法也啟動了,只是被半路打斷,那么魔龍是否……”水鏡老人道:“照你說的,尹氏一族已經(jīng)全部覆滅,說明召喚魔龍已經(jīng)成功了?!?/br>方淮道:“但陣法沒有運(yùn)轉(zhuǎn)到最后?!?/br>水鏡老人道:“召喚魔龍,要先引其魂,再塑其身。魔龍的魂魄被喚出,陣法中斷,rou身沒來得及重塑,這是有可能的?!?/br>方淮皺緊眉頭道:“龍魂可否奪舍?”水鏡老人道:“龍魂可以輕易奪舍。但一般人的rou身是經(jīng)受不住龍魂的威壓的,在被奪舍的瞬間就會崩潰?!?/br>“如果……”方淮緩緩道,“是融入了龍血的身體呢?”水鏡老人對上他的目光,點點頭道:“如果有這樣的rou身,那是最好的?!?/br>方淮決定立即離開金蟾谷,但水鏡老人說入谷陣法被余瀟弄壞了,請他們再多留幾天,等陣法修補(bǔ)好后便可離開。夜晚,方淮和余瀟走到一個小山坡上,朗月當(dāng)空,山谷里很是靜謐。方淮道:“按水鏡老人所說,榕聲恐怕是被月教的人抓走了,被用作龍魂的容器。魔龍……也的確還在這世上。”但水鏡老人也說,陣法中斷,肯定會對龍魂造成損傷,即便龍魂完好,也要花很長一段時日適應(yīng)容器。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睢陽那夜之后,月教率領(lǐng)的魔教退回魔界后,再沒有掀起半點波瀾。那場戰(zhàn)爭壓根不是決勝負(fù)的戰(zhàn)爭。方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等出去之后……”他的腰身忽然被人摟住,余瀟下巴抵著他的肩道:“等出去之后,你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了?!?/br>方淮眉頭不自覺地舒展了,握住余瀟搭過來的手,轉(zhuǎn)過身來,也摟住他。他們看著彼此,其實有很多話要說,有很多感嘆要發(fā),但此時此刻,好像只有把對方和自己揉為一體,才算對得起這個夜晚。眼看著就要被推到草地上,方淮抵住余瀟道:“等等,別在這里吧。這種事還是回屋……唔……”余瀟一邊黏黏糊糊地吻著他,一邊攬著他的腰把他帶到地上,方淮發(fā)現(xiàn)他背脊接觸到的不是泥土和草葉,而是一塊毯子。熟悉的感覺,方淮眼角抽了抽,對余瀟道:“你把東南傾洞里那塊毯子帶來做什么?”余瀟道:“你躺得舒服?!?/br>方淮突然笑出了聲,手指撓了撓余瀟的下巴道:“你那時不還把我當(dāng)仇人么?出島還記著要帶毯子?”他本意是調(diào)戲一下余瀟,看看他不好意思的樣子。余瀟失憶那會,他最喜歡看余瀟被他拿做過的某事取笑時,瞪著他不肯相信又不好反駁,于是有點窘迫的樣子。然而余瀟卻頓住了,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吻了吻道:“師兄,對不起?!?/br>方淮摸摸他的臉道:“別總是對不起,師兄聽得膩了?!?/br>余瀟仍然道:“你真的,原諒我了?”方淮撐起上半身看著他,忽然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道:“你這么想道歉的話,不如……”他的手摩挲著余瀟的腰,意味不言自明。余瀟看了他一小會,道:“好?!?/br>“嗯?”方淮大感訝異,指節(jié)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刮,“真的?”余瀟點點頭。難得他肯服軟,方淮起了興趣,于是手伸下去。余瀟閉上眼。方淮撫摸了幾下,能感覺到黑袍下健美漂亮的肌rou在刻意放松,又無意識地繃緊。他抬頭一看,余瀟閉眼躺在那,活脫脫壯士斷腕的模樣。他頓時哭笑不得,拍拍余瀟的腰:“算了算了?!?/br>余瀟立即睜眼道:“師兄?”方淮道:“還是你來吧?!?/br>余瀟道:“我……做得不好嗎?”那么高大健實的青年男子,卻是難得的透露出忐忑的情緒。方淮道:“你來?!?/br>“師兄來。”“我不想勉強(qiáng)你?!狈交葱Φ?。“咱們的日子還長,不急在今晚。”但余瀟還是看著他不動。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方淮眨眨眼道:“真的不要?”他慢慢抓起余瀟骨節(jié)寬大的手,一邊和他交扣,一邊將他帶有粗繭的中指含進(jìn)兩瓣唇之間,眼含笑意,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以往的□□他只要稍稍主動就能令余瀟難以自已了,像這樣誘惑還是頭一遭,余瀟一身的肌rou立刻繃緊了,一個倒轉(zhuǎn)就將他壓住。事后。余瀟從背后抱住方淮,胸膛貼著他汗水淋漓的背,抓著他的手,手指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