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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去。泓就落了他半步,跟在后面。帝王御駕,浩浩蕩蕩一路蜿蜒而行。他們走過恢宏的殿堂,沿著枝林掩映的甬道一路橫穿。秋日漸近尾聲,天藍得發(fā)透。宮里的大葉楊和銀杏樹已經(jīng)落盡了黃葉,根根枝杈分明,在正午的光明中極力伸展。容胤滿懷喜悅,在光與樹的碎影中站定了腳步,突然轉(zhuǎn)身抱住了泓。這個擁抱輕柔且短暫。泓怔了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皇帝已經(jīng)放了手,疾步向御書房而去。他不知道在這一刻容胤已經(jīng)下定決心。他是九邦之主,圣明帝王。為什么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前頭是刀山火海,荊棘利刃,他也要拉著泓,凜然無畏的走過去。并且要護他毫發(fā)無傷。第20章良人他們剛進了御書房,太后宮里的女官便追了過來,問皇帝如何行賞。托盤里放了兩柄玉如意,他想要哪位作皇后,就賜龍鳳呈祥。貴妃賜榴花結(jié)子。容胤微一沉吟,道:“宮里沒什么好玉,配不上二女靈秀。改賜一斛明珠吧?!?/br>賜一斛珠是用典,意喻辭讓。那女官見陡生了這么大變故,嚇得變了臉色,慌忙回廣慈宮稟告。她剛退,容胤便傳了侍墨參政來,叫即刻擬旨通傳各部,令云行之署理中軍,掌定國將軍印。他急召東宮掌殿來,交待了幾句話,又緊抓了泓的手臂,壓著聲音急切叮囑:“你快去!帶人封了內(nèi)廷,別叫里頭傳信出去,再往九門加兵,派人盯著云氏動向,若云安平往沅江送信,城外十里,立即剿殺送信人,快去!”這是要切斷云氏的信息通道,叫他們來不及商量對策,只能老實接旨。泓知道事關(guān)重大,當即清點御前影衛(wèi),依次布置,又從都尉府調(diào)兵,外松內(nèi)緊,守住了皇城九門。這是踩著時間比誰反應(yīng)快,他捏了一把冷汗四處奔波,終于趕在云氏接到圣旨前,把禁宮和皇城九門把守得密不透風(fēng)。事發(fā)突然,他急調(diào)了所有御前影衛(wèi),此時皇帝身邊無人守護,他心里擔憂,一得抽身就急忙回御書房。他抄了近道,從宮人通行的密林中一路疾行,遠遠的見到蘭臺宮飛挑的屋檐才放慢了腳步。他一心忙著調(diào)兵安置,到了這個時候才有余暇,把此事慢慢想了想。那一絲喜悅,如糖如蜜,緩緩自心底泛了起來,甜得驚心動魄。到這個時候,他要還不明白陛下的心意,那也太……辜負陛下的承擔了。宮中用如意暗指良緣締結(jié),這十幾年來,陛下只賜過一個人。泓微微翹起了唇角。還是……有點高興的。他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怯,越接近御書房,腳步越慢。在真正盛大的幸福面前,最勇敢的人也最懦弱。他一步一步接近幸福的最中央,滿心的緊張易驚,像只警惕的小獸,悄無聲息的進了書房。容胤剛發(fā)了幾道密旨給軍中心腹,叫他們在云行之掌印前做好準備。中軍大營是帝王的枕下刀兵,禁宮若有變,就指望他們第一時間奔赴救駕。那定國將軍的位置,本應(yīng)由他絕對信任的人來擔當,他掃清了重重阻礙,是為了再過幾年把泓推上去。結(jié)果眼下他既要反悔退婚,又要穩(wěn)住云氏,只得把后背展露出來,讓云行之拿了中軍兵權(quán),以示誠意。他眼光向來長遠,事有過手,必謀劃好三步之外。可天子退婚,虛懸中宮,此事聞所未聞,他倉促間狼狽應(yīng)對,只把眼前敷衍了過去,將來怎么辦,自己也很茫然。正自苦苦思忖,突然見泓悄悄進來,他便含笑招呼,問:“都辦完了?”泓小小的“嗯”了一聲,低垂著眼睛,走到皇帝身前。他已經(jīng)半年多沒見陛下,此時心跳如鼓,情思難抑,突然間一沖動,扳了皇帝的肩膀就往嘴巴上親。兩人雙唇僅隔了一線,他又畏怯起來,擦著容胤的臉頰而過,最后低頭把這個吻親在了皇帝的衣領(lǐng)上。那衣領(lǐng)上被親過的地方就留了一點酥癢。一點點入骨入心。容胤被他撩得快要爆炸,恨不得就地把泓衣服扒下來。偏偏這個時候?qū)m里人來人往,正是御書房最忙的時候。他一手撫著衣領(lǐng),一手汗津津的緊握著泓的手,兩人臉上不露什么,暗地里都在手上使勁,十指相扣,狠狠交纏。過了好半天,泓低聲說:“去……一獨亭?!?/br>一獨亭建在大湖上,有長橋貼水而建,直通湖心,素來人鳥俱絕,容胤想要清凈時,就往那里去。他留了隨侍宮人在湖邊等待,和泓一前一后,走過狹窄的長橋進了獨柱亭。亭內(nèi)有一桌一凳,容胤靠著石桌坐下,泓便扒著容胤的胳膊半跪下來,先羞赧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見岸邊隨侍雖多,卻無人往這邊張望,就借著身形遮擋,滾進了容胤懷中。他渾身顫抖,在容胤懷抱里胡蹭一氣,又仰起臉來,要皇帝親他。容胤熱烈貪婪的壓下來,把他狠狠往自己懷里按,兩個人緊緊相貼,心臟劇烈的互相撞擊,彼此痛恨似的往一起親熱。喘息間泓緊摟了容胤的脖頸,癡癡的問:“陛下,不立皇后了嗎?”容胤含著泓的耳垂咂了咂,回答說:“不立。以后也沒有了?!?/br>兩人一個短暫的對視,泓又問:“是為了我嗎?”容胤說:“是為了我自己。我的身體和感情沒辦法分開?!?/br>泓沒等來預(yù)料的答案,不由呆了呆??墒潜菹逻@句話里卻藏了更深重的情意,不立后的理由比單純顧念自己還叫人心里踏實。他細細一想,覺得自己也是如此,登時情熱,嗚嗚咽咽像只護食的小老虎,緊緊扒住了容胤,咬著他衣服不放,含含糊糊說:“我——我——我不想把陛下讓給別人。”容胤說:“我知道?!?/br>他得寸進尺,又說:“我不想離開陛下——”容胤說:“好?!?/br>“我不想晚上再被人攔在外頭?!?/br>容胤說:“上次是我疏忽,以后不會了?!?/br>“我想和陛下出宮去坊里玩?!?/br>這個要求有點難度。容胤想了想,說:“要等機會。下次秋狩的時候咱們?nèi)?。?/br>泓高興了,鉆到皇帝懷里又是一陣亂拱,仰著頭一臉沉醉,去啃容胤的喉結(jié)。他意猶未盡的親熱了一會兒,覺得陛下的心意實在沉重可信,便退開了一小段距離,忍不住就把心底最在乎的那件事問了出來,盯著容胤眼睛說:“陛下,泓是誰?”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便是以為自己是別人的替身。容胤慌了,萬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想,連忙道:“泓是你。只有第一次不是……那以后的,都是你。”第一次是誰,這事卻不好解釋。容胤絞盡腦汁,半真半假的道:“我那時候做了個長夢,夢里有個人叫泓。等醒來看見你,夢就忘了?!?/br>泓勉強滿意,趴在容胤懷里半天不出聲。容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