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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不需多言,就朝定國侯府去。高森等在門口,已經(jīng)準備好了馬車,他見到許恪,也絲毫不再吃驚,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戚無為和許恪兩個人鉆進馬車里,高森在外面駕車。其實這種天氣騎馬最好,又快捷又不悶熱。可是他們此行需要隱蔽行蹤,當然不能大張旗鼓地騎馬。這輛馬車悄無聲息地來到定國侯府在郊區(qū)的別院。戚無為和許恪下馬,往里面走。許恪曾在這里住過幾日,也很熟悉路徑。春季來別院的人還很少。畢竟是山上,和城里的溫差還是挺大的。城里迎春花都開了,這里的小河水卻還沒有解凍,山頂上仍舊覆蓋著積雪。許恪穿的不算厚,不過習武之人,本來不懼寒冷,呼吸著冷冰冰的空氣,還有些神清氣爽。戚無為卻怕他凍著了,握了握他的手,吩咐高森去拿馬車上的披風。下馬車時,他們也沒想到山中會這么冷,走了一段,戚無為發(fā)覺呼出的氣都是白的,才去摸許恪的手。許恪忙道:“不用了,再走幾步就進屋了?!?/br>高森卻不吭聲,立刻轉(zhuǎn)身往馬車那邊走。戚無為道:“屋子里也沒有炭火,說不定更冷。且原有的衣服沒有晾曬,寧可穿自己帶出來的。”許恪心想,他可沒有帶披風出來。畢竟是住在相府的人,翟修也只配給他一個小廝,平日里小廝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早幾天一打春,小廝就不再給他備披風了。但是戚無為這般照顧他,許恪心里覺得很甜。高森很快去而復返,果然手里只拿了一件戚無為的披風。戚無為接過來,替許恪披上。兩個人才繼續(xù)往里面走。推開一間房,里面是暗黑的。許恪視線模糊了一瞬,才適應了光線,看清楚里面有個人。那個人蜷縮著,躲在床榻一角,頭埋在膝蓋上,看不清臉,整個人還在微微顫抖。“怎么成這個樣子了?”許恪皺眉道。戚無為嘆一聲,答道:“發(fā)配到山陽堡了,能活著就不錯了?!?/br>這個人正是孟威。當初孟威為定國侯翻案的時候,戚無為就猜到翟黨只怕不會輕饒他,當時他就派人盯著孟威了??墒侵虚g出了點波折,孟威從他的人視線里消失了。戚無為本來以為孟威被殺了,后來經(jīng)過一番查找,才知道是被流放了。他的人再晚一點,就找不到活著的孟威了。山陽堡那個地方,可以算是人間地獄,流放者有半道被虎狼豺豹分食的,也有幸存下來卻被當?shù)厝朔质车?,當然后面這個更有可能是以訛傳訛,但是也足以說明山陽堡這個地方的恐怖。孟威只是被嚇成癡呆,說起來已經(jīng)算是幸運的了。許恪雖然同情他,可是一個癡呆的孟威,對他們查案,絲毫不起作用??!他不死心走近孟威,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許恪的手才剛觸碰到孟威,孟威就一個哆嗦,縮到另一邊了。整個過程沒有出聲,可能是知道一出聲就會被發(fā)現(xiàn),只是抖得更厲害了。許恪叫了一聲“孟威”,孟威毫無反應,只將頭埋的更深。戚無為嘆一口氣,過去把許恪拉回,道:“算了,醫(yī)治病人這種事,還是交給大夫吧!”許恪有點愁,道:“可是哪個大夫能在短時間里治好他?。俊?/br>戚無為團著他的手,道:“自然是卓神醫(yī)?!?/br>這下許恪倒是驚訝極了,卓神醫(yī)連進宮都不愿意,卻會來醫(yī)治這個傻子?戚無為明白他的疑惑,解釋道:“也是湊巧,卓神醫(yī)對這個病癥有興趣,而且柳大夫從中說了幾句好話?!?/br>柳大夫就是定國侯府的大夫,卓神醫(yī)是他師兄。如此,許恪倒也放心了。卓神醫(yī)能被稱一句神醫(yī),想必本事不小。臨出門之前,許恪又多問了一句:“是孟威本人嗎?”他是見這個人一直不肯抬頭,怕是個假的,他們就白忙活了。戚無為點頭,道:“是他,身上有胎記絕對不會出錯的?!?/br>那就好,許恪猶豫一下,又說:“給他把炭火生上,山陽堡是苦寒之地,這屋里這么冷,只怕不利于他恢復。再把他老父親和侄兒接過來,有親人在一旁,可能會好一點?!?/br>戚無為笑了笑,轉(zhuǎn)向高森:“都聽到了?按吩咐做事吧!”高森答了聲“是”,出去了。戚無為領著許恪往外頭走,許恪又問他:“卓神醫(yī)什么時候到?這里也該收拾出來了。別讓卓神醫(yī)一看,條件這么艱苦,再跑了?!?/br>“你說的是,卓神醫(yī)明后天就到了,我這就叫人準備?!?/br>許恪有點小尷尬,怎么自己跟個管家婆似得?他補救道:“這些事怎么也沒人安排?”戚無為苦笑:“我昨天才剛回來,哪里顧得上這些?還是得你助我,忙完了這次的事,就搬到侯府住吧!”戚無為不會知道,這話要是放在后世,性質(zhì)跟異性戀求婚差不多,因為同性沒有結婚的儀式,搬一起住,就相當于共同生活的承諾。許恪略微害羞道:“總要給我個說法,我才能搬過去住呀!”他本來只是欲拒還迎。戚無為再說一句好聽的,比如他需要許恪之類的,許恪立刻就會答應。豈料戚無為聞言卻鄭重道歉:“是我思慮不周,的確不能讓你不明不白搬到侯府?!?/br>許恪:“……”怎么又不讓搬了,難道戚無為不想和他過性生活嗎?這個話題他當然不能直接問,于是戚無為巧妙地轉(zhuǎn)了個話題:“但是有幾個人得先搬家了?!?/br>許恪還惦記著同居的事,不明白戚無為在說什么,只隨口問了一句哪幾個人。戚無為正色道:“你哥哥許忻,還有那幾個孩子。”一旦和翟修撕破臉,許恪身邊的人,就會首當其沖受到傷害。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要趕緊安置好許恪的家人。他這么一提,許恪就回神了。同居什么的,還是以后再討論吧,眼下還是正事要緊。他點頭道:“是這個道理。那我哥哥他們,你能安排嗎?”戚無為本來也會安排他們,見許恪問,他立即點頭,道:“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接他們,不過得要你的一個信物。”許恪本想說不用要,許忻知道他和戚無為要扳倒翟修,只要報上他和戚無為的名字就行。轉(zhuǎn)而一想,還是妥當一點,自己手寫一封信好了。他的字還是原身練的,許忻認得自己的筆跡。兩個人商量好往下怎么辦,就又坐了馬車往城里回。臨分別之際,戚無為抱了抱許恪,叮囑他一切小心。許恪暗暗點頭,他還是要回相府去。雖然危險,但只要說服了翟修,他就還能仗著身份打探消息,若是現(xiàn)在就叛出丘民,翟修直接下個追殺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