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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了?!?/br>黎芳聽了一頓,關了水龍頭轉(zhuǎn)身道:“有男朋友了?嘉嘉不曉得?”不等許曠回答,黎芳就嘆道:“哪能這樣?嘉嘉前頭和我說的,他們一直在網(wǎng)上聊天的。那個女孩子到湖南去的時候嘉嘉每天都看天氣預報,還說要請假過去找她?!?/br>“那她男朋友也去的嗎?”許曠端起水杯頓了頓:“后來來接她的,這樣才知道的?!?/br>“男朋友什么樣啊?”許曠朝她笑笑:“中實集團老板的兒子?!?/br>黎芳點點頭:“怪不得看不上我們嘉嘉。人家噶度的產(chǎn)業(yè),不曉得多少鈔票。做人還是要現(xiàn)實一點的,現(xiàn)在小姑娘都拎得清。”許曠接道:“也不一定,那個小姑娘看起來不像。中實的小俞總年紀也不大,鉆石王老五?!?/br>黎芳撥了撥菜心笑道:“算啦,命里沒有緣分。聽你和嘉嘉的話,那個小姑娘也不是什么花赤赤的人,可能就是把我們嘉嘉當朋友。”她想了想:“中實的老板名氣蠻大的,俞勁石,我大哥有個大學同學和他是叔伯兄弟。以前家里老苦的,但是幾個小孩都聰明,跳出龍門了。俞勁石的老婆是大小姐?。 彼D(zhuǎn)身道,“那他兒子年紀也不算小了吧,35歲朝上是肯定有的咯?!?/br>“80年的,現(xiàn)在36了?!痹S曠隨口說道,自己都愣住了。俞明雋是80年生人,他記得太清楚了。他和俞明雋之間相差六歲的年齡差他也記得太清楚了。他自愛上俞明雋起就明白,無論是性別、年齡差,還是出身背景的差距和社會地位的懸殊,都讓他的愛情指向漸漸干涸無疾而終的結(jié)局。俞明雋說得很對,他會出現(xiàn)在許曠的世界里原因只有一個,許曠太可憐了。一個從小父母雙亡由眇目的奶奶拉拔長大的孤兒,從出生起就被貧窮饑餓困頓的生活重壓。他和俞明雋的初遇也在這種暮春的雨天,他被老師點名喊出教室,走廊里刮來一陣風,他下意識地又拉了拉運動衫上已經(jīng)拔高到脖子的拉鏈,風還是灌了進來,叫他打了一個冷顫。他聽班主任很含蓄地講述即將有個大財閥贊助他的生活學習,所以需要他接受一下好心人的接見和審閱這個事實。這樣的資助是不容他拒絕也不能錯失的。奶奶已經(jīng)去世,堂姐等著出嫁,別說一兩年后上大學的費用,就是是否支持他繼續(xù)讀高中,大伯都態(tài)度曖昧。對于收入微薄的大伯來說,支持這個侄子上學是情分,不支持也是常情,許曠沒法苛求他。滿懷心事的許曠跟隨班主任到了校長辦公室,班主任敲了敲門后門開了,班主任撫撫他的肩帶著他進門。“這是許曠,非常優(yōu)秀的孩子。家里情況比較困難,學校把他的學習費用都免了,也發(fā)了點補助。但是孩子年紀小還在長身體,吃得也不好特別瘦。高中好說,以后上大學真的是筆不小的費用。俞先生你也看到了,很瘦弱,學習又特別努力。我有次特地六點不到就來了學校,他們班燈已經(jīng)開了,他在里面早讀。我和他說以后不許6點半之前到學校,多睡一會兒。結(jié)果呢,這孩子推遲了十幾分鐘,還是6點出頭就來學校開始早讀了?!毙iL無奈地笑了笑,“我倒反而在扼殺學生學習的熱情了?!?/br>許曠聽了校長的話抬起頭來小聲說道:“后來我又推遲了一點。但是班里門鑰匙我保管的,要幫同學們開門,所以還是要早一點?!?/br>校長聽了他的話笑道:“是這樣啊,好吧?!彼俏挥嵯壬f道,“具體的情況你可以再和他了解了解?!?/br>許曠將視線從校長身上挪到他身邊的那位俞先生身上,心里有些微訝。面前的這位有愛心的有錢人不是他想象中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這位俞先生年紀很輕,雖然穿著正式的西裝,但是更顯得臉龐青春。他膚色白皙,連伸出來的手都散發(fā)著玉色的光澤,指甲瑩潤指節(jié)修長。許曠盯著這只手,半天不肯伸出自己的手回握。他睜大了眼睛望著俞明雋,想看看俞明雋的目光里有沒有他熟悉的憐憫。俞明雋與他對視,然后微微揚起唇角說道:“初次見面。許曠同學,我是俞明雋。明達雋永,和你的曠遠倒是相通?!?/br>許曠松了一口氣,緩緩伸出手和他相握,然后小聲地說道:“我爸爸mama都不太識字,我單名曠字不是曠遠曠達的意思,是因為我mama姓曠?!?/br>俞明雋聽了他的話眼神一亮,說道:“雖然是簡單組合,但是很好聽?!?/br>許曠點點頭:“謝謝?!?/br>他松開手,有點緊張地想背到身后。俞明雋卻牽住了他的手腕問道:“凍瘡還沒好嗎?”許曠看著自己腫得泛紫的手低低回道:“好了,只是看起來還是腫的。”他伸了伸脖子努力讓自己聲音大一點:“凍瘡都是這樣的,過了冬天就會自己好。”俞明雋點點頭:“我以前也長過,天氣轉(zhuǎn)暖了癢的時候最難受,之后就好了?!?/br>許曠好奇地問他:“你怎么會長凍瘡啊?”俞明雋攤攤手:“要問凍瘡自己?!?/br>對比起后來俞明雋輕笑著對自己說“資助你們十二個學生就是為了給一中和中實學校聯(lián)合辦學造勢,你之所以會見到我會得到我源源不斷的資助,只是因為你太可憐了啊”的情形,許曠不得不贊嘆,什么叫天生的演員。要不是老爸手里有現(xiàn)成的萬貫家財,憑俞明雋的資質(zhì)進軍娛樂圈絕對沒有問題。而他現(xiàn)在重生為一個娛樂圈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卻在幫舅媽剝毛豆?人各有命,薛樺的殼里裝上他的芯子,就開始原樣復制屬于許曠的style了。許曠和黎芳坐在餐桌兩面一起剝毛豆,黎芳嘴上不停地絮絮叨叨,說天氣說家里養(yǎng)的雪納瑞“小皮球”說嚴嘉挑食說薛樺小時候的事。許曠感受得到她對薛樺的疼愛,心里有點遺憾。說著說著,黎芳停下手上的活對許曠說道:“囝囝,要開開心心,藥也要吃。你大了以后一直在北京,嘉嘉在英國的那幾年舅媽經(jīng)常做夢夢到你和嘉嘉在我們家前面的小公園玩,白天想夜里想。你在外頭他也在外頭,想想啊沒勁。現(xiàn)在你和嘉嘉又在我身邊了,舅舅舅媽老開心個。囝囝,舅媽寶貝你的,真的,你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彼劭粑⒓t,低下頭繼續(xù)剝毛豆,“老嚴不讓我和你多說,我只說一遍,以后不說了?!?/br>許曠聽了鼻子微酸,除了大伯母對他的關心外,不曾有過母親般的角色這樣對他說過話。正在他想替薛樺對黎芳說些什么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嚴嘉。“阿哥??!儂幫我到我房間里右邊床頭柜拿副眼鏡。今早被阿拉姆媽一吵,我隱形啊么戴,偏偏還有兩個會逃不掉。你受累開阿拉姆媽到我公司,叫她給我送下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