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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徐徐回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4

分卷閱讀34

    站了一會兒攔了一輛車去協(xié)和醫(yī)院。司機嘖道:“中午老堵的?!?/br>
許曠甕聲道:“沒關(guān)系,不趕時間?!?/br>
車流如注,許曠支著下巴看著車窗外,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但是他想去哪里呢?

他找到許虹,問她,然后呢?

全是沒有意義的。

他望向遠處的東方明珠,在上海這個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地方啊,他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為什么不放開懷抱呢?

他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新的短信,來自陌生號碼。

“最后最后最后一次發(fā)了,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就當是我捆你炒作。你好好對待自己,你那么好,誰都想愛你?!?/br>
對啊,我現(xiàn)在是誰都愛的薛樺。

等車子開到協(xié)和門口,許曠已經(jīng)不太想進去了。伯母有俞明雋罩著,不會有什么問題,而他現(xiàn)在也和許家沒有關(guān)系了。

他有些茫然地提起腳步走進門診大樓,好像對邁出的每一步都猶豫。這時急救車尖銳的警報聲傳來,他感覺到人群的sao亂,回頭看到大批白大褂迎向門口,映入眼簾的就是鮮紅的大面積的血。

大廳的人紛紛驚惶地散開,他脫力地靠向?qū)пt(yī)臺,用手攀扶著自己,不去看那些蔓延的刺眼的紅。

耳邊都是高聲驚叫和吶喊,他疾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好像身上又有劇痛了,血液在流失,身體逐漸發(fā)涼僵硬,有人抽走了他手里緊握著的手機。前一秒他還在想,我來撥這個電話吧,讓我先來聯(lián)系他。

他掏出手機死死盯著通話記錄里的那個號碼,他終于敢想起這個時刻了。那天天氣正好天邊剛剛逸出紅暈,他撇開同事獨自去那家上海餐廳,他和俞明雋一起吃過的那家餐廳。

那天是2012年11月6號,距離俞明雋回國已經(jīng)整整六十天了。他從國內(nèi)收到的訊息除了工作郵件就是俞明雋的imessage。兩個人保持著原來相互問候的習慣和語氣,許曠按捺著,對俞叔叔晨昏定省,再多發(fā)一些日常。俞明雋和往常一樣,大多不能及時回復(fù),但也來信不少。

許曠有些患得患失,但是為了顯示男子漢大丈夫的沉穩(wěn)耐心,他不多糾纏,也沒神經(jīng)病發(fā)作發(fā)個局部裸照給對面。兩個人恍若無事發(fā)生過。

終于他很想很想俞明雋,想得有些受不了,就想撥電話過去。安哥拉現(xiàn)在是下午5點,俞明雋那里正好是凌晨0點。按照俞明雋的習慣,他應(yīng)該在辦公室或者家里辦公。這個時間他身邊不會有人,而且夜深了人會心軟。許曠帶著這點小心機,想借機攻防。他握著手機躊躇著,意外就在那時候發(fā)生。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血液真的會噴涌,人的血液有那么多,中槍的時候rou體會被轟碎,這都是真的。

許曠按著胸口,在按那個想象中的傷口,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四年前的許曠臨死前有多么怨懟。

很多事,不是今天俞明雋說了他才明白。

在羅安達的五天瘋狂,來自俞明雋的毫無保留和克制的情欲,倏忽而至的幸福和稍縱即逝的甜蜜。那一點火星漏出燃起的大火其實已經(jīng)滅了。

曲已終了人已散去,是他還不肯退場。

情已燃盡終成死灰,是他還貪戀余溫。

他掬著自己的心假裝還完好,直到身體隨著心一道破碎。

死比愛冷多了。

他癱坐在地上,又想站起來,這時候俞明雋派的那個司機出現(xiàn)在他面前。許曠明白過來,苦笑著仰頭道:“讓你看笑話?!?/br>
“俞總說如果薛先生讓我送到美樹灣,就先等等看您還去哪里?!彼緳C說道。

許曠扶著墻站起來,搭上他的肩:“你是不是覺得老板就像神算子一樣?他是真的聰明啊。送我回美樹灣,這次是真的了。”

第二十六章

車子再次送回美樹灣的時候,許曠下車前對司機說道:“師傅,如果俞總會問你我去了哪兒,你只說跟到了醫(yī)院門口就被我發(fā)現(xiàn)了,怎么樣?”

司機不說話,許曠無奈地開門下車,末了不甘心地回頭恐嚇他:“我和你老板是睡一起的關(guān)系,我叫你不要瞎說就不要瞎說,不然給你小鞋穿?!?/br>
司機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聽了以后神色很平常地回道:“曉得的?!?/br>
許曠不知道他說的“曉得的”是說曉得你倆睡一起還是曉得不會瞎說。

他低著頭繞過花園,一邊默背一邊走路,全神貫注不敢多想其他。等背到“昨夜閑潭夢落花”,正好走到電梯口。

現(xiàn)在正是下午兩點太陽最大的時候,他轉(zhuǎn)身按樓層的時候看到面前一片金燦燦的陽光在地。這里是人間,但他好像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回來。

他把手伸進口袋,摸到一個硌手又冰涼的硬物,那是俞明雋的一粒袖扣。他掏出來打量,銀質(zhì)鑲藍寶,izedtoYu。幾個小時前在中實大廈頂樓的那個辦公室里,那種綺麗又絕望的氣氛中,發(fā)覺這粒袖扣掉落在他手里,他也只想跑啊跑逃啊逃。而且對于許曠來說,心里隱隱希望即便在未來的某個日子里他又一次消失在這個人世間,那粒袖扣能成為他曾回過人間的證據(jù)。雖然按照這粒袖扣的價值,他的行為已經(jīng)符合侵占罪的犯罪構(gòu)成了。許曠為自己默哀。

等回到家,黎芳已經(jīng)替他把剩下的工作完成了。為防他晚回家,連被子都收進去套好了新的被單。

此情此景讓許曠不禁想問,黎芳阿姨是不是中國最會做家務(wù)的絲織品專家?

他脫力地陷進沙發(fā)里,隨意地打開電視機,讓整個房子充斥聲音。調(diào)了一會兒臺,他起身去倒水。這時候電視里突然傳來“遲晏”這個名字,他頓住腳步扭頭去看,電視里不是在說昨天深夜爆出的他和遲晏的緋聞,畫面里播出的是紛亂的人群簇擁下,躺在擔架上露出依稀面容就立刻被旁邊的工作人員擋住的遲晏。許曠驚呆了,立刻走到電視屏幕前,蹙著眉看報道。

遲晏在片場出事了,她在一直擔憂的馬戲拍攝過程中沒有抓緊韁繩導(dǎo)致墜馬,從現(xiàn)場看人昏迷著不知好歹。

這是突發(fā)的緊急報道,電視臺也是轉(zhuǎn)播的內(nèi)蒙當?shù)孛襟w的報道,不甚詳細。許曠急忙去看手機里的消息,原來已經(jīng)有熱點推送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注意,事情就是在一個多小時前發(fā)生的。

“當場墜馬”“傷勢不明”,這些詞叫人莫名覺得緊張。微博上遲晏的粉絲已經(jīng)炸鍋,遲晏的認證微博、一直在傳的疑似小號、經(jīng)紀人陳茂的微博、助理的微博乃至大大小小后援會的微博都被評論和艾特瘋了。與此同時,薛樺相關(guān)的微博也被反復(fù)屠戮,評論轉(zhuǎn)發(fā)暴漲。

有人在微博上酸遲晏,說她昨天還在上海和薛樺幽會,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