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這從何說起？”

辰夜道：“說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兒時在人間、啊不……在家鄉(xiāng)喝過，但又似乎不是完全一樣?！?/br>
洛函道：“那便是奇了?！?/br>
辰夜問洛函：“洛兄釀酒的手藝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洛函道：“我生平好酒，嘗遍了世間所有味道的酒，覺得無甚意思，便嘗試著自己來釀。我以前有一位朋友，最喜梅子酒，我便為他嘗試釀就，他為我品評，后來終于釀成了，只待最后一試，但他卻不在了?！?/br>
辰夜聽完頗感慨，道：“真是可惜?！?/br>
洛函看著辰夜：“他不在了，就由你來為我品評，如何？”洛函的眸光變得認真：“辰夜兄覺得，我這酒算不算成功？”

辰夜道：“天上地下，只此一家。恰合了在下的口味，令在下永世難忘?！?/br>
洛函笑了：“雖等不到那位朋友的評論，但能得辰夜兄的肯定，在下便滿足了。”

小寶在一旁看著辰夜們一杯又一杯的梅子酒下肚，也端起碗嘗了一口，吧咋著嘴，眸色一亮，似是覺得還不錯的樣子，便仰頭將一碗灌下了。

洛函微笑著添酒：“君未公子若覺得不錯，盡管喝，倉庫里還有。”

小寶點頭，一點也不客氣，咕嘟咕嘟又一碗下肚。

辰夜問道：“洛函兄是汴州人？”

洛函道：“不，我這人隨性慣了，慣來喜歡隨處漂泊，也是一年前來到汴州的，見此處風(fēng)景不錯，便留下來開了個酒館?！?/br>
辰夜道：“怪不得能從洛兄身上看到一派瀟灑無拘的風(fēng)骨，倒不似人間客。”辰夜是說真的，洛函的氣質(zhì)倒比辰夜和小寶更像個神仙。

洛函客氣道：“辰夜兄謬贊了?！?/br>
辰夜與洛函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從巷角雜談聊到趣聞軼事；小寶則專心致志的致力于美酒佳肴上。

時間流轉(zhuǎn)的飛快，不經(jīng)意間窗外的明月已爬上了中天。

辰夜轉(zhuǎn)著手中的酒碗，眼中漸被霧色覆蓋，眼前的景皆蒙上了一層朦朧。

小寶早已暈暈乎乎，坐在地上抱著桌腿叫“師傅”。

辰夜拎起小寶，指著自己：“你師父在這，我哪有那么瘦！”

小寶巴巴的望著辰夜，又巴巴的望著桌腿，睜著迷離的眼，似這才反應(yīng)過來，長著雙手，喚著“師傅”膩過來。

辰夜輕撫著他的頭，覺得小寶喝醉后的姿態(tài)倒頗可愛……

然后便聽到“嘔”一聲，辰夜感覺到自己的前襟一片濡濕。

他登時一個激靈，二話不說，推開門，拎著軟綿綿的小寶丟了出去。

小寶在外面吐的昏天黑地。

辰夜脫下外衣，略抖落抖落，對洛函道：“洛函兄見笑了?！?/br>
洛函兄笑著起身：“我屋里還有衣服，若辰夜兄不嫌棄，我這就給你取來?！?/br>
辰夜不好意思道：“有勞了。”

辰夜換好洛函為自己取來的薄衫，倒也頗合身，辰夜系著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看見洛函似乎一直盯著自己看。

辰夜道：“洛函兄怎么這樣看著我？”

洛函有了些醉意，半支著腦袋，指著辰夜的肩胛，不說話。

辰夜納悶，走上前：“洛函兄要說什么？這件衣服不合適？”

洛函道：“適才看到辰夜兄的鎖骨上有一顆痣？”

辰夜笑起來，停下系扣的手，拉開衣襟：“怎么？你對痣還有研究？何不幫我看看，痣長在這里是何講究？”

洛函怔怔的輕撫上辰夜的肩胛，手指冰涼：“在下并無研究，只是辰夜兄又讓我想起了我的那位朋友，他這里也有一顆痣，不過不同的是，他的是朱砂痣?！?/br>
一陣風(fēng)吹來，洛函的幾縷發(fā)絲掃在辰夜的頸上，帶起一絲癢意。

辰夜縮了縮脖子，抬起頭，看見門不知何時被拉開了，小寶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與洛函。

此時辰夜衣衫不整，后傾著身子，洛函的手正放在辰夜前襟半開露出的鎖骨上，怎么看都像是春光旖旎的斷袖情。

辰夜僵直著身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小寶解釋。

第19章惹事

樓下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現(xiàn)在的窘態(tài)。

辰夜趕忙攏起前襟，做無意狀繼續(xù)喝酒。

小寶尷尬落座。

洛函道了聲“失陪”起身出了隔間下樓去開門。

辰夜與小寶各自低頭獨坐。

辰夜怕小寶誤會，再加上他進門時五味陳雜的表情，也覺得他肯定會誤會，但是感覺這等事越解釋越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味，索性不解釋。

辰夜吃了兩口菜，偷偷瞧著小寶，他如石像般一動不動，怔怔的望著桌子，似乎酒也醒了，慘白著一張臉。

辰夜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氣氛冰到極點。

最終，辰夜實在不堪忍受如今的局面，便也出了門，站在二樓的臺子上，恰巧能看見一樓大堂的情景：小二已經(jīng)不在了，似乎已經(jīng)回房睡了，只剩老眼昏花的賬房先生趴在桌上睡著，對于敲門聲罔若未聞。

洛函下了樓，拉開門閂開了門。

木門發(fā)出一聲暗啞的響聲，一襲絳紅色的衣袍融入眼簾，頓時讓辰夜的神經(jīng)緊張起來。

樂染跨進門檻，沖洛函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便上了樓。

洛函關(guān)上門，掛上門閂，提著衣裾也上了樓。

辰夜故意站在樓梯口，裝作欣賞風(fēng)景。

樂染上了樓，抬頭看見辰夜，踩在最后一個臺階上的腳頓了頓。

辰夜轉(zhuǎn)頭，故作吃驚得看著樂染：“呦！這么巧？不想會在這里看見樂公子！我們倆也真是有緣?！?/br>
樂染上了臺階：“有緣？怕不是一些人有意為之才好?！?/br>
有意為之？辰夜心道：我是想有意為之，奈何你來去無蹤，此次是老天開眼，才會讓我在這里碰到你，哈哈。

辰夜笑呵呵道：“樂公子誤會了，我來這里是受朋友邀請赴宴，說來也是巧?！?/br>
樂染道：“哦？你在這里還有朋友？”

辰夜剛想接口，胳膊卻被人大力一拉，身子不由轉(zhuǎn)了個圈，抬眼正對上小寶的視線。他喏嚅著唇，憋紅了臉，半晌方擠出一句：“師傅，你究竟是什么時候和老板好上的？”

辰夜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以這種態(tài)勢發(fā)展！

剛上個樓來的洛函也因著這一句話頓在了當(dāng)場。

樂染也愣了愣，然后笑起來：“原來如此！那真是在下誤會了?！?/br>
辰夜忙道：“不是……那個……你別聽這小子胡說?！?/br>
小寶這才將樂染看到，辰夜清楚的看見他登時一哆嗦，然后抬頭看著天花板，但紅到耳根的臉出賣了他。

樂染似也看到了小寶，皺著眉頭望著，似乎終于意識到在哪里見過的時候，堪堪避過了目光。

樂染道：“既如此，這么晚了，也不便打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