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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些什么鬼東西?好在沐青沒有注意到,辰夜低下頭,捏著手里的信封,罵出生來掩飾心里的異樣:“這什么鬼地方?韓宅究竟在哪里?哪有什么紅燈籠?”朗蔻巷是一條舊巷子,黛瓦青磚的,墻壁蒙了歲月的痕跡,有一些剝落,巷子里住的都是些小門小戶的尋常人家。此刻還能聞到一些人家飄出的飯香味,三三兩兩的小孩子在巷間追追打打,還不時能看到困倦的土狗趴在自家門前睡覺。沐青道:“這巷子倒也別致?!?/br>辰夜道:“都是普通人家,街坊鄰里,沒什么藏著掖著,我做好了飯你來嘗嘗,我家果樹結(jié)了果子你摘兩顆嘗嘗鮮,日子沒什么波瀾,但是卻也安樂熱鬧?!?/br>沐青道:“和天界果然不同。”辰夜笑道:“你好像很喜歡這里?”沐青道:“是挺喜歡的?!?/br>辰夜道:“你就是悶在天上悶慣了,看什么都好奇。不過也好,等覆惡之事一了,你我都閑了,我們也租間小院這么住著,也是別有一番風情?!?/br>沐青道:“你這話我記下了,到時可別只當沒說過?!?/br>辰夜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辰夜和沐青終究還是沒有找到韓宅的地址,問了人別人也大都搖頭擺手說不知。辰夜惱了:“也就這么大點地,那韓宅還能自己長腿跑了?”又找了一個時辰,終于有一個四五十來歲的人知道韓宅,可惜是個耳背,cao著高一度的聲音吼著:“……什么?侯宅?……你說什么?韓宅啊?韓宅就在那邊……是韓宅嗎?你大點聲!我聽不見!”辰夜嗓子都吼破了才問出個地址,將信將疑的去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剛進巷的那家就是,是挺好找,可惜是個廢宅,蛛網(wǎng)密布,一看就不是個住人的地,門口是有個燈籠,可惜是個白的,是久經(jīng)風霜的那種白,瞧不出以前是個什么顏色,沒準真是個紅的……辰夜道:“也是邪了門了,塔里人委托的事兩件都沒辦成,你說是那三角眼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沐青道:“確實奇怪?!?/br>辰夜道:“咱倆把這朗蔻巷也走了三四遍了,街里街坊的,找個人這么費事?都說不知道?”沐青道:“要不我們先回去?改日再尋個時機進塔問清楚了再來吧?”辰夜道:“也只能這樣了!”說罷,二人原路返回,向著王府方向走著。好巧不巧就碰見了出來散心的元涉。辰夜看著元涉魂不守舍的落寞樣,忍不住打趣:“兄弟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元涉這才看到辰夜沐青,怏怏道:“哦,是你們啊?!?/br>沐青道:“怎么了?你看起來不大對?!?/br>元涉嘆氣道:“誒!說來話長!先不提這個。你倆是要去哪?”辰夜道:“自然是回王府,還能去哪?”元涉道:“信送出去了?”辰夜扶額:“這個也是說來話長。咱們也先不提是這個,你不在王府老老實實待著,怎么又跑出來了?”元涉瞪著辰夜:“你怎么凈往我的痛處戳?不該問的別問!我心情不大好,要不你倆就先別回去了,陪我隨處逛逛吧!我心里煩得很!”辰夜道:“巧了,我今天乏得很,正想回去躺躺呢!要不你別逛了,陪我倆回去睡會?”元涉咬牙切齒道:“逸樂安之與禍雙?你就躺著吧!”辰夜剛要微笑著調(diào)侃一句“我樂意”,旁邊一個人的一句話讓辰夜皺了眉,心頭火氣。說話的是街角的一個算命的,舉著“知天命,曉福禍”的牌子,一本正經(jīng)的捋著胡子說了句:“公子印堂發(fā)黑,怕是有禍事??!”元涉“噗嗤”笑了:“我說什么來著!”辰夜瞅瞅幸災樂禍的元涉,又瞅瞅也繃不住笑出來的沐青,徹底怒了,兩步并作一步的走到算命的面前:“你說誰呢?”算命的一派翎然:“正是閣下?!?/br>辰夜道:“你且說說我會遇到什么禍事?”算命的道:“公子印堂黑中有紅,紅中有黑,怕是有血光之災!”辰夜道:“血光之災何來?”算命的掐指一算道:“自東方?!?/br>辰夜道:“那災事何解?”算命的道:“公子與長庚星星格相沖,長庚主金,破財便可消災?!?/br>老套路,連東飲的那兩把破刷子都及不上,辰夜一笑:“巧了,我前些天還遇見過一個道士,那道士也說我禍事將近,還說讓我一路向東,到了澎城禍事自可在此終結(jié)?!?/br>算命的道:“說的不錯,公子的禍事看來命中注定要由我來解?!?/br>辰夜道:“可惜的是,我來時不慎將錢財弄丟了,身無分文,現(xiàn)在投身于一位好友籬下,又該如何破災呢?”算命的道:“公子在東方得遇貴人,貴人相助便可消災!”辰夜一拍元涉:“貴人,替我消災罷。”元涉樂呵呵上前,手一拍,撂下一文銅錢。算命的道:“公子,這……”元涉道:“他賤命一條,這點夠了!”辰夜訛人不成反被元涉將了一軍有些不甘心,對算命的道:“先生來替這位看看姻緣吧!”那算命的也是個明眼人,一看面前的狀況就知這倆人根本不信命現(xiàn)在正拿自己開涮呢,有些不高興,收拾東西轉(zhuǎn)身要走,聽得辰夜如是說,眼一垂隨手一指:“公子的姻緣在東方!”元涉剛想說“這東方事多,什么事都是在東方”,眼一瞥卻看見東方一道熟悉的墨色身影正向這邊款款走來……第61章虧欠方涯一身墨色的竹紋衫子,外邊罩了件月白色的裘衣,看起來儒雅而斯文。元涉望著方涯愣住了,半晌才道:“你怎么出來了?”方涯道:“只許你一天不回家,現(xiàn)在反倒怪起我這個常年不出門的出來溜達了。”辰夜沐青上前施禮,方涯點點頭回禮。元涉憋了半天沒憋出話,卻憋出來倆噴嚏。方涯笑了:“我剛好,你卻又風寒了?”元涉道:“哪有那么嚴重?我就是鼻子癢?!?/br>方涯將身上的裘衣一脫,兜頭給元涉罩上,元涉躲不及,尷尷尬尬受了,腦海里一直都是徐琮吟走前跟他說的那番話。元涉道:“琮吟她……”方涯道:“我知道,她都跟我說了?!?/br>元涉聽此一顫:“她都說了?她說了什么?”方涯道:“徐老夫人患了病,她說老人身邊需得有個照應,便不久住了?!?/br>元涉咬唇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她一走,瓏瓏那邊怕是沒個伴了?!?/br>方涯道:“我來便是想跟你說這事,看來你還不知道,敖姑娘今日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