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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辰夜跟在洛函身后,方走出大廳,轉(zhuǎn)了個(gè)彎,便見洛函頓住了步子。辰夜道:“怎么不走了?!?/br>洛函笑笑,伸手摘下了腰間的碧玉葫蘆,低頭看了看,緩緩遞給辰夜。辰夜看著那碧玉葫蘆愣了愣:“你這是……”洛函道:“那日我本不愿要,你卻要押在我這里,沒成想今日引出了這么大的誤會(huì),實(shí)在不該,我覺得還是你拿回去比較好?!?/br>辰夜伸出了手,又慢慢縮回,撓了撓頭,略不自在的笑笑:“你……你看出來了?讓你笑話了……”洛函道:“辰夜兄的信任在下明白,不過這葫蘆既是他人所贈(zèng),合該好好收著。而且我看這葫蘆似是很有靈氣之物,怕是世間難得的寶物,贈(zèng)送人定然是存了極厚的情誼,彌足珍貴。你拿回去,好好收著,千萬不要再抵押給別人了。”辰夜接過碧玉葫蘆,悉心捧在手里道:“你這話,倒叫我更難安了。這葫蘆確實(shí)是那人因?yàn)槲揖坪蟪n^痛,她聽說南山的碧玉能緩解,才特地我為我打造解酒的,材料自然是極好的,怕是費(fèi)了不少心思……”洛函道:“看得出。”辰夜道:“那日情急,又身無長物,一著急便拿他作抵押,實(shí)時(shí)因?yàn)樘澢纺懔级唷皇恰憧催@事叫我辦得,兩邊的人情債都是欠下了,就算把我一分兩半,兩邊的人情債怕都是難還的了。”洛函笑起來,眉眼彎彎,在月色下更添幾分謫仙的氣質(zhì):“既然你拿我當(dāng)朋友,哪里來的人情債?”辰夜悉心收起碧玉葫蘆,又拿出另一塊羊脂玉:“話雖如此說,但是那客棧是我不小心燒掉的,總覺得虧欠你良多,這塊羊脂玉是我自己尋的,雖不及這塊碧玉葫蘆,但應(yīng)也是上好之物,虧得我此次留心帶了來,怕萬一路上沒了銀子,沒想到碰見了你,便將它陪作燒你客棧的補(bǔ)償罷?!?/br>洛函猶豫道:“這……”辰夜抓起他的手,細(xì)細(xì)放進(jìn)洛函手中:“別糾結(jié)了,你要是不收,我便更覺得虧欠你良多,一來二去,對(duì)你更覺慚愧,怎么都會(huì)不自在的。”洛函看著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辰夜淺笑的神情,只得合了掌心:“好。定會(huì)好好收著?!?/br>辰夜道:“如此最好了?!?/br>洛函道:“好了,接下來便同我取酒去吧。不然東飲公子怕是要等急了?!?/br>辰夜也笑起來:“那家伙可是個(gè)大酒鬼,你讓他品評(píng),他只管酒壺似得往里灌,然后再一并吐出,能品評(píng)出來個(gè)什么?”洛函走在前頭:“有人嘗,我這酒也不算白釀?!?/br>辰夜看著洛函從他屋中的地窖從眾多酒壇中取出兩壇,心里沒由來的一股悲傷,半晌道:“你這些酒……都是為你那故去的摯友釀的?”洛函彎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方才緩緩起身對(duì)上辰夜的眼睛:“是啊??偟胗浿裁磿r(shí)候能再次回來……嘗上一嘗……”洛函的眼底沒有悲傷、沒有遺憾,只有一股悵然……辰夜想著,即使洛函看起來再出世,但終究也是跳不出聚散離合、陰晴圓缺的紅塵之人?。』蛟S,每個(gè)人心中都有一份放不下的牽絆吧!當(dāng)一個(gè)人故去了,再好的感情、記憶都會(huì)被時(shí)間慢慢沖淡,但心中的某種未完成的遺憾卻留了下來,變得愈來愈重,繼而化成了他過不去、放不下的執(zhí)念……就像洛函的梅子酒……越沉淀越厚重……第126章夜色不小心又觸及了洛函的傷心事,辰夜嘆口氣安慰道:“嘗不上你釀的酒,怕也是他的遺憾罷,人總有這樣那樣的遺憾,總不會(huì)如意。但換個(gè)角度來考慮,若不是因?yàn)樗峙挛疫€嘗不到洛函兄這釀酒的好手藝不是?”聽得辰夜如此說,洛函抬起頭來,看到辰夜微彎的嘴角,又看到他被夜風(fēng)吹開的鎖骨處那的顆痣,眼神有些恍惚,恍惚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gè)長身玉立、冷冽又溫潤的青年,皺著眉,沖他極勉強(qiáng)的笑著:“比上一次釀的好些了,就是……這梅子太酸了……”久遠(yuǎn)而沉重的記憶被喚醒,洛函不可控制的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人鎖骨上的那顆殷紅的朱砂痣,伸手到了一半,看到了那張相似的臉,少了那人慣有的淡漠、疏離的氣質(zhì),卻多了幾分世故、颯沓的煙火氣。終究……還是不同的……洛函嘆了口氣,低聲道:“過來……再幫我拿兩壇吧……”辰夜同洛函將酒送到了屋內(nèi),東飲那個(gè)酒簍子忙湊上前來,表現(xiàn)的極為殷勤,看著洛函倒酒,由衷的贊嘆道:“洛函兄這酒不錯(cuò),聞著就已醉人了!”言郁站在一旁:“酒是好酒,可惜……糟蹋了……”東飲樂呵呵的表情一僵,在寒夜中搖了搖折扇,全身都顯示出了尷尬。洛函道:“這邊夜里天氣涼,正好給各位暖暖身子。這么多人喝酒,總比我一個(gè)人喝酒的強(qiáng)?!?/br>東飲道:“沒錯(cuò),喝酒人多才熱鬧?!?/br>洛函回身拿了四個(gè)碗,正準(zhǔn)備倒酒,辰夜卻制止道:“我就不喝了,還有些事需要處理?!?/br>洛函看見辰夜手中緊緊攥著的碧玉葫蘆,心下了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br>東飲卻拉住了他:“別呀,你走了,就無趣多了?!?/br>辰夜道:“這么多人陪你,哪里無趣了?”東飲道:“言郁是滴酒不沾的,洛函兄的酒量……”一旁的洛函卻笑了:“怎么,以為我是個(gè)不能喝的?今夜不如就讓東飲公子見識(shí)一番什么樣?”東飲一看洛函如此豪放,便也不在執(zhí)著拖著辰夜了,笑嘻嘻道:“既如此,便更好了?!?/br>洛函倒了兩碗酒,待倒到第三杯的時(shí)候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言郁:“方才聽東飲公子說,不知言郁公子……?”言郁看著酒碗,道:“勞駕,倒上罷?!?/br>洛函微微一笑:“好。”東飲半張著嘴:“你這是……”看著言郁不動(dòng)聲色的神情愣了愣,而后笑起來,用那把折扇搭上言郁的肩:“我就說吧,人生難得幾回醉!你總是拘著自己,這樣不好的,早晚憋出病來!上次看你喝酒還是在人間的時(shí)候,我還記得你借著酒勁說喜歡……喜歡誰來著?”言郁聞言一頓,冷冷道:“……住口?!?/br>言語很識(shí)趣的沒了聲音,故作鎮(zhèn)靜的喝了一口酒。洛函專心為言郁倒酒,言郁沉聲謝過。四周一片靜默,唯有風(fēng)聲。東飲看著屋外的黑夜,淡淡道:“言郁,你覺不覺得,此情此景,倒和當(dāng)年有些相似?”言郁看著酒碗,半晌,極低極低應(yīng)了一聲:“……嗯。”見得如此,辰夜便悄悄回了房。屋中點(diǎn)著一盞燭火,半明半暗的樣子,一襲青衣的沐青躺在竹席之上,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