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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尋的那位,是哪一種?”沐青抬眸,看著那人:“公子覺得呢?”那公子道:“道長先前提起他只以故人相稱,怕是仇人吧?”沐青半晌沒有言答,而后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笑起來,低聲道:“原來公子這樣認(rèn)為……”而后,沐青不說話了,那人也陷入了沉默,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鄰桌喧鬧的聲音入耳,說話的是一個醉漢,顛三倒四說著:“怕那群妖孽做什么?他們?yōu)閻?、殺人,持續(xù)不了太久的……邪不勝正……早晚有一天會有人去治他們……猖狂,都是暫時(shí)的,他們?nèi)粽娴倪M(jìn)了這城,老子以一當(dāng)十砍死他們一片!”有人勸道:“這話可說不得,萬一應(yīng)了驗(yàn)……這城中怕是無一人能活?!?/br>又有人道:“光聽聞那妖孽四處為惡,但是到現(xiàn)在我們也未真正見到過,怕不是那剛剛坐穩(wěn)皇位的小皇帝為了穩(wěn)固江山散出來的謠言的,反正我是不信的!”有人笑起來:“要是真的看見了,那可就晚了!”沐青默默聽著,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公子卻笑了起來,轉(zhuǎn)而問沐青道:“道長可有聽說過覆惡的禍?zhǔn)???/br>沐青道:“有所耳聞?!?/br>那公子道:“道長信道求仙,自然恨透了此等作為吧?若是他們出現(xiàn)在城中,站在道長面前,即使如道長這般慈眉善目的人,怕是也會不留情面除掉他們的吧?我說的對嗎?道長?”那公子露出玩味的笑,似乎有些醉意了,拖著腮,一雙眸子第一次對上沐青的眼,直視著沐青清澈的眼。沐青也看著他:“是,為惡便是錯,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是會問問他,會什么會為惡?”那公子哈哈大笑起來:“你這道長實(shí)在有趣,為惡需要什么理由?”沐青認(rèn)真道:“為惡當(dāng)然有理由,這世間從沒有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若有真有一天他站在我的面前刀劍相向,我一定要問問他為什么?”那公子卻不笑了,低低問道:“然后呢?知道了理由,你會網(wǎng)開一面嗎?”沐青喝完了最后一口酒:“那便要看看他究竟談不坦誠了,若是連真面目都不愿露出,又該叫我如何相信?”沐青深深看著那公子,似是要看透那人的眼底:“你說是嗎?辰夜?”辰夜當(dāng)即愣在原地:“……你早看出來了?”沐青道:“千年的交情了,說忘就忘嗎?”沐青站起身,不再看他:“今日的酒多謝了?!鞭D(zhuǎn)身,頗決絕的走向門口的柜臺,撂下錢,準(zhǔn)備邁步往出走。辰夜咬了咬唇,道:“你……等等!”沐青頓住了步子,沒有回過頭:“你在害怕。”辰夜道:“我怕什么?”沐青道:“怕覆惡打不過天庭,從此被束縛、禁錮,再無自由;怕覆惡得勝,從此人間再無寧日;怕我……所以你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著一切……”辰夜沒話了,即使寥寥數(shù)句,沐青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所有心思。沐青見辰夜沒了動靜,嘆了口氣:“你連像從前一樣,坐下來與我談一談的勇氣也沒了嗎?那便等你決定什么時(shí)候不逃避了,不再連我也試探,同我都帶著面具的時(shí)候,再來找我吧?!?/br>辰夜看著沐青走遠(yuǎn),心里從未有過的慌,越慌,就越火,他想要去追,告訴他,都是天庭逼他的,自己從無選擇!覆惡猖狂是天庭咎由自取,他們早該嘗嘗被拉下云端的滋味……但是卻始終邁不開那一步……或許沐青說準(zhǔn)了,他就是在害怕,在逃避……辰夜看著沐青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心慌卻始終沒有消解,一掌掀翻酒桌,轉(zhuǎn)身上了樓……再多的酒也澆不滅心頭的空虛,沐青的話始終在心頭縈繞。晚間,小二誠惶誠恐的前來詢問,問他是否早上的那個客人惹了他?辰夜一言不發(fā),一雙眼混著猩紅,表情可怕。小二便不再多問,只說洛函外出辦事,應(yīng)該還有五六天便回來了,有什么事,可以與他說。辰夜只說乏了,便關(guān)了門,一日未再出門。而后的兩天,辰夜叫了更多的酒在房中喝,時(shí)不時(shí)睨著樓下靠邊的那個位置,卻始終未再看到那個恬淡的身影。沖不開的愁怨在心中糾糾結(jié)結(jié),亂成一團(tuán)。辰夜決定外出透口氣。在決定離開二里半時(shí),又聽到了覆惡即將來此地的風(fēng)聲,便一舉回了荒蠻覆惡的老巢。第176章疼痛基地里鍾南始終忙得不可開交,聽著往來的下屬匯報(bào)著各地的大小事項(xiàng)。看見辰夜回來,鍾南愣了愣:“君上……您回來了?”辰夜點(diǎn)了頭,不想讓鍾南看出一些有的沒的,便推說:“我來看看那個犯人,還押在地牢嗎?”鍾南道:“是,沒有君上的吩咐,自然沒人敢動他。”辰夜?jié)M不在乎的應(yīng)了,瞥了一眼鍾南手上的路線圖:“這些都是你打算攻占的城鎮(zhèn)?”鍾南道:“是,君上有何見解?”辰夜道:“我說了,這些事隨你決定。就是……”辰夜想起小二說起自家媳婦淳樸的笑,又想起洛函的小店,指了指黃河中部的那片區(qū)域:“就是這一片我正待著,這一帶先留著吧,其他的隨你處置。就是……收斂些,將人都吞噬完了,我看你們怎么收場!”鍾南應(yīng)了,辰夜便轉(zhuǎn)身走了,去了地牢的方向。推開地牢的大門,鐵銹混著血?dú)獾奈兜烙娑鴣?。辰夜走到牢房的最深處,冷眼瞧著面前不人不鬼的老熟人?/br>被綁在柱子上的人閉著眼,頭發(fā)披散著,遮住那張慘白的、瘦得兩腮凹陷下去的臉,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顏色,搭在那人清瘦的身上。聽見腳步聲,他緩緩睜開眼,看見面前的人,呆了呆,游離的意識慢慢回歸大腦,他笑了起來。辰夜冷冷道:“你笑什么?”那人瞧著辰夜,即使瘦得不成人形,那臉上陰梟的表情卻讓辰夜覺得既厭惡又熟悉:“當(dāng)然是笑你??!”“呵。”辰夜冷哼一聲:“也不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階下之囚、砧板魚rou,堂堂天界仙君落得如此下場,側(cè)狹真君倒還真想得開?!?/br>側(cè)狹看著辰夜:“我在此地倒也清凈,于我看來,不過再經(jīng)歷一遍星沉宮的思過而已??偙饶承┤?,東躲西藏、刻意逃避的強(qiáng)。辰夜真君,啊不,應(yīng)該叫魘影君才對,這幾年在人間的滋味不好受是吧?”辰夜神色未動,變幻出一把短刀,刺向側(cè)狹。側(cè)狹悶哼一聲,血順著腰際慢慢落下來。辰夜道:“不好受?殺想殺的人,做想做的事,痛快得很!怎么會不好受?”側(cè)狹忍住疼痛,抬起頭,彎起嘴:“殺想殺的人?你想要?dú)⒄l?殺掉整個天庭?殺掉整個人間?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