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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小人兒被人帶著遠去,心里無悲無喜,心里反反復復是老道的那句人各有命。自那以后,小乞丐與老道一直住在東來觀后山別院,一日三餐有人送著,雖然都是清湯寡水的飯食,但好歹餓不死。相處的久了,小乞丐知道老道有一手算卦的好本事,但老道沒用在正途,時常下山去山下的海陵城中擺攤算卦,換來的錢買酒買rou,日子過得愜意自在。小乞丐終于明白了初時南枝真人對老道的不屑一顧,但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之下也養(yǎng)成了得過且過的性子,樂的自在。老道一時興起,給小乞丐隨口起了一個道號:“現(xiàn)在我們在東來觀,便取這觀中的第一個字,日后希望你也建一個如此龐大的道觀,將你師傅我的名字掛在觀中,也供后代徒子徒孫前來瞻仰;后一字,就取飲字吧,在為師看來,飲酒乃人間第一大樂視,為師希望你以后有酒痛快喝,有錢痛快花,怎么樣?”小乞丐喃喃著:“東飲?”又嘻嘻一笑,接過老道的酒壺,喝了兩大口,擦了擦嘴,笑嘻嘻沒個正形道:“飲酒作樂可以,但建立個道觀,卻實在沒什么意思,倒不如現(xiàn)在的生活,想干嘛干嘛,不是挺好嗎?”老道也笑:“看來為師的希望是要錯付了。”老道偶爾不醉的時候,會教習東飲一些道術(shù)、道義,初時東飲覺得新鮮,認認真真跟著修習,但慢慢的,覺得苦的很,便荒廢下來,無趣時才翻上一翻。日子稀里糊涂,慌里荒唐的慢悠悠過著,轉(zhuǎn)眼便是九年時光。東飲已經(jīng)十八歲,從邋遢的小乞丐長成了如今瀟灑肆意的模樣;老道卻從落拓荒唐的老道變成了如今棺槨里一具冷冰冰的尸體。那夜老道喝得爛醉上山,搖搖晃晃一個不穩(wěn),順著好不容易爬上的山崖一骨碌滾了下去,從此再沒有爬起。東飲在房中等了老道一夜未果,也沒有多想,誰料到再見便是東來觀中的道人抬上來的一具尸體。東飲看了看老道,依舊是那副拉里邋遢的道袍,嘴角還上翹著,就像是每日他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笑著的模樣,臉卻是蒼白的。東飲心想,老道死在他最愛的酒下,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心里也沒有太多的悲傷,涌上心頭的是老道時常對自己說的那句“人各有命?!?/br>東飲對著師傅最后一拜,低聲道:“你本就不該做個道士,愿你來世投胎做個富貴人家的孩子,飲酒作樂稀里糊涂的活著多好。”說罷,東飲回頭,在觀中人的詫異之下進了屋子。人與人的緣分從來說斷就斷,容不得半點征兆,東飲自小就看得分明,所以也就學會了不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率性而活……第198章試劍老道走后,東飲繼續(xù)住在后山的那間別院中,繼續(xù)如常般過著自己的日子,餓了吃著觀中的飯食,渴了便喝老道留下來私藏在房中地窖下的好酒,倒也自在。就這樣過了一年,觀中每年一次的試劍大會開始了,觀中弟子比武切磋,以求相互增進。今年,也不知是誰忽然想起了后山的東飲,按照輩分,東飲也算是年輕這輩的弟子,按理說也該參與,于是,便也被劃進了這屆試劍大會的名錄中。東飲卻并不愿意自己在這個時候被想起,奈何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去了,就當是長長見識吧。今年額論劍大會尤為龐大,出了東來觀中的弟子,還有其他的道門弟子,恢恢弘弘足有千人。東飲起的有些晚,吊兒郎當去了,比賽已經(jīng)開始,東飲擠在隊尾,探頭探腦朝里面張望著,看著里面乒乒乓乓的激烈交戰(zhàn),覺得無甚意思,看了一會便乏了。東飲一邊抖著腿,一邊看著周圍的人。他看到了坐在上座的南枝真人,凌冽肅殺之氣不減當年,面無表情看著當場的戰(zhàn)斗,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憤怒。東飲突然有些心疼起南枝真人來,這么無聊的比賽,還要耐著性子坐在那里看上一整天,可見這道門的掌教實在不好當。南枝真人站著一排排穿著素白道袍的弟子,個個皆是一表人才的模樣,配著劍,端莊而整齊劃一的站在南枝真人背后。東飲嘆了口氣,覺得這幫人活著太累,與其這樣,倒不如同那短命的師傅一樣,生時瀟灑肆意,死后無牽無掛,這才叫痛痛快快來人間走了一遭。東飲慢吞吞擠出了人群,尋了一方樹蔭之下,倚著一塊大石,打起盹來。中間迷迷糊糊被幾聲叫好聲吵醒,睜開眼無意識朝著里面看了看,看見遠處一身素白的一個挺俏身影,傲然而立,他的前方是有些落魄的他門弟子。耳邊傳來旁人議論紛紛的聲音:“呦,這個少年不錯,劍法凌厲,不拖泥帶水,這一連打了五場了,也沒有絲毫敗下去的陣勢,若能一直保持,恐怕拔得頭籌應該不在話下吧?”“這個自然,他你還不認識?這位可是南枝真人門下的第十個弟子,也是南枝真人唯一的入室弟子,得南枝真人的真?zhèn)?,萬里挑一的本事,自然不會差。”東飲困意未解,抱起腦袋,將旁人的議論堵在耳外,任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他只管睡自己的糊涂覺,一會便又進入夢鄉(xiāng),甚至還做起了在山下喝酒吃rou的美夢……再一次醒來,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東飲一骨碌警醒,下意識慵懶的道了一聲:“我在這!”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到東飲身上,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東飲大大伸了個懶腰,慢悠悠走上了比武場。東飲看見南枝真人身邊的不知哪位道長皺著眉,低低問南枝道:“這位是?”南枝真人將目光投向東飲:“便是我那不爭氣的師兄的徒兒?!?/br>那位道長更為詫異:“原來他還有個徒兒?!”東飲不再去關(guān)注那些有的沒的,走上前,目光投向了自己正前方的對手。目光交接的剎那,兩人俱是一愣。東飲看了那人半天:他長高了不少,長得也愈發(fā)好看了,絲毫沒有了當年的模子,但是那雙黑耀耀的眼,東飲認得。東飲道:“是你?!多年不見,我卻差點都沒認出你!”那人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逝,便垂了眉眼,恭謹?shù)膽?zhàn)前一禮。東飲也循著他的樣子禮了禮,心里的驚喜之感轉(zhuǎn)淡,看著那人淡漠的神色,心想著也對,他那時候那么小,又是十年未見,或許早將自己忘了。那人祭起劍的樣子不怒自威,將南枝真人一板一眼的無趣樣子學了個十成十。東飲突然有些惋惜,小時候乖巧可愛的小人兒,竟變成了年輕版的南枝真人。東飲也拿起劍來,雖然他這幾年糊里糊涂的過,劍法不甚精,但看見對面人,想起的便是他搖搖晃晃舉著木頭棒子打賴大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