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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擦了擦眼角,顫聲道:“柔兒不敢。” “那……”姜夫人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么?” 姜夫人頓時禁了聲,看著姜彥走了進(jìn)來。 姜彥在宮中擔(dān)任太子太傅,一向嚴(yán)厲,素有不怒自威之態(tài),如今話音一出,屋子里便立時靜了下來,姜柔輕輕的啜泣聲便傳入人耳。 姜彥雖然素來不愛插手內(nèi)宅之事,卻從未對姜柔表現(xiàn)過輕視之意,是以姜柔從小長大,該有的也沒缺過。姜夫人向來以寬厚之姿執(zhí)掌內(nèi)院,在姜彥面前更是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然而事實究竟如此,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卻不敢讓姜彥知道。 她見姜彥進(jìn)來,便端出了往日的樣子,輕聲說:“婚期快到了,我叫柔兒過來叮囑幾聲?!?/br> 姜彥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而看向姜柔:“不過是叮囑幾聲,怎就哭起來了?” 姜夫人笑:“怪我方才嚴(yán)厲了些,柔兒哪里聽過這王侯之家的東西,一緊張便哭起來了。”說著便要來拉姜柔的手。 卻不想一向溫順的姜柔向后躲了兩步,避開了她的手,直接走向姜彥,跪在了地上。 姜彥看著她,她便聲淚俱下道:“父親,女兒不敢奢求什么排面,但是父親卻不能不顧姜家的臉面啊。” 姜彥皺了皺眉:“此話從何說起?” 姜柔揉了揉眼角,哽咽道:“郁家聘禮豐厚,女兒的嫁妝若是相差太多,只怕會讓別人輕視了咱們姜家,還望……還望父親三思?!?/br> 姜彥本就敏銳,聽了這話,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姜夫人向來行事有度,卻在此事上犯糊涂,姜彥看向她,姜夫人便白了臉色。 姜柔向來溫順,今日怎會,怎會…… 姜彥沉聲道:“郁家聘禮豐厚,我姜家也該給上像樣的嫁妝,錢莊里的錢你盡管動便是,我姜家難道還出不起一份嫁妝了嗎?你身為主母,此事該辦妥當(dāng),不應(yīng)讓我來cao心?!?/br> 姜夫人捏緊了手指:“我知道了?!?/br> 姜彥又看向姜柔:“起來吧。” 姜柔緩緩站起身,對兩人各行了一禮:“讓父親、母親費心了,柔兒告退?!?/br> 出了門,念冬在門口早就等不及了,連忙過來牽住她:“夫人可有為難姑娘?怎么眼睛都紅了?!?/br> 姜柔搖了搖頭,用手拂去了額頭上的汗珠,看向一旁的盼晴:“好在你將父親引了過來?!?nbsp; 作者有話要說: 小侯爺要出場啦 ☆、第四章 九香來提到嫁妝之事時,姜柔就有所預(yù)感,姜夫人會拿她這嫁妝來做文章,所以姜柔臨走前吩咐了盼晴,叫她無論如何找到姜彥,告訴他夫人和二小姐在正堂里吵起來了,務(wù)必要將姜彥引過去。 姜柔素來溫順,怎會和姜夫人吵起來,姜彥定能感覺到不對勁,若他稍微上一點心思,便會過來看看。 以姜彥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然會給她合理的待遇。 只是,她不敢賭那一向?qū)沂履魂P(guān)心的父親是否會來。 如今,只是險中得勝。 姜柔在心里舒了一口氣,也不枉她做足了一副可憐之態(tài),總算在郁家面前保住了一份尊嚴(yán)。 姜夫人果然沒再為難她,嫁妝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置辦了,雖然尋不到出彩的地方,但也總沒什么差錯。 成婚前一天,姜柔到母親牌位前跪下上了香。 她雙手伏地,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娘,明日我便要嫁入郁家,此后就不能時常來看你了?!?/br> “你放心,到了郁家,我定會以己之能傾力相待他,若能度了那場劫,女兒便離開京城去尋自己的生活,若不能……”姜柔頓了頓,“那我便和他死在一起。” 對于嫁入郁家這件事,姜柔一直以來都是端著視死如歸的態(tài)度。 前十五年她雖過得小心翼翼,卻也安穩(wěn),而當(dāng)年的郁侯乃開國元勛,手握十萬兵權(quán),縱使其子郁子肖不成器,郁家這侯爵也是分量極重的。一些人眼中的香餑餑,另一些人眼中的絆腳石,注定不會太平。 姜柔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真的能幫到他嗎? 婚期如約而至。 姜柔看著鏡子里的人,雙頰淺淺胭紅,眉心一點朱華,唇瓣嬌艷欲滴,唯有一雙杏眼沉靜如水。 盼晴一邊替她梳妝一邊說:“往日小姐只是略施粉黛,是清雅之色,今日穿上這大紅喜服,畫得這般精致,別有一番風(fēng)味呢?!?/br> 念冬也附和道:“是啊,咱家小姐的姿色,哪里是其他鶯鶯燕燕能比的。姑爺要是看到了,定然喜歡的不得了?!?/br> 姜柔知道她們倆是在想著法子安慰自己,便淺淺一笑:“不管怎么樣,有你們倆陪著我總是好的?!?/br> 皇室婚禮終究和其他不同,姜凝一早便入了宮,臨走時,姜夫人在她屋里待了好長時間,還請來了京中有名的妝閣娘子來梳妝,家中的那些堂姐妹也都湊過去陪著她說了好長一會兒話,還送了她許多添妝。 反觀自己這邊,早上有個嬤嬤送來了東西便說立在門口等吩咐,等念冬去找她幫忙取個東西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沒了人影,大約是估摸著自己這里也沒那么繁瑣,立了小半會兒就離去了。 她在姜家也不過就是冠了個姜姓,比之仆人不用做雜務(wù),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呢?母親若是還在,以側(cè)夫人之名或許還能為她爭取許多,然而事實卻是她只有自己。一個庶女,還失了生母,父親又漠不關(guān)心,她的生活本就該如此。 如今要成婚了,身邊也只有盼晴和念冬兩個人陪著她,能跟她說說話。 心里談不上失落,姜柔自小就是這么過來的,今日與以往每一日沒有什么不同,不過是她要出嫁罷了。 卻不知到了郁家又會如何。 她今年剛及笄,又要嫁人了,自然存著些少女心思,面對未來夫家也會緊張,只是想到京中傳言,又想到年幼時的那場相遇,便什么期盼都不敢存了。 盼晴替她戴好鳳冠,又蓋上了蓋頭。 罷了,不想了。 過了許久,外面?zhèn)鱽砺曧懀吻绾湍疃p輕扶起她:“小姐,該走了?!?/br> 姜柔輕輕頷首,由她倆牽著走出門去。 姜宅外鑼鼓聲喜慶,內(nèi)院卻一派冷清,她立在屋中,外面新郎行了禮便被迎了進(jìn)來。不一會兒院里便熱鬧了起來。 新郎在給岳父岳母行禮,姜夫人不知在說些什么,紛擾雜亂。 姜柔靜靜站著,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突然,不知被誰從身后推了一下,她不受控制地向前邁了兩步,就有一截綢緞送到了她手中。 身旁走過來一人,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甘松香,隨后她就感到手中的綢緞被扯了一下,耳邊響起懶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