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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什么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郁子肖抓緊了他的衣領(lǐng):“你把銀子給了誰?” “范……范康。” 郁子肖一聽這名字,腦中便回想起了先前在徐府門前看到的那張臉。 原來是那人…… 原來早在那時就有人在策劃這些,一步一步地推著他們向這個陷阱中走。 他竟是這樣遲鈍,到了這一步才發(fā)現(xiàn)。 眼下銀子已經(jīng)送去,全都成了定局,只有把范康揪出來,將一切罪責(zé)都推到此人身上,或許他們還有轉(zhuǎn)機。 郁子肖松開了徐若宏,轉(zhuǎn)身便走。 “表哥,表哥!”徐睿云不知何時站在了外面,看到郁子肖從屋中走出便撲了過去,他從大理寺出來后便知道郁子肖為了保他,自己到皇上面前去認(rèn)了罪。 他這些日子被徐若宏關(guān)在府中不得出,如今見到了郁子肖,頓時眼睛發(fā)紅,但是強咬著牙不肯哭出來,“是我對不起你,表哥……” 郁子肖看到他,來不及多說什么,他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如今只能盡力去救徐家的人。他直直地盯著徐睿云,聲音不容反駁:“你聽我說,現(xiàn)在就離開京城,到南地去,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到你,現(xiàn)在就去!” 徐睿云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滿是驚恐:“為……為什么?是不是出事了,表哥,是不是因為我,我不能跑,讓我一個人去擔(dān)責(zé)任!” 郁子肖怒了,一把拽過他的前襟,咬牙道:“別再使你那些少年義氣了!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今晚之前必須離開京城,什么都不許問,你聽到了沒有!” 許是他的神情太過恐怖,徐睿云嚇到了,連連點頭:“我……我知道了?!?/br> “你若是沒能離開,以后也不必再叫我表哥了?!?/br> 郁子肖已沒時間再與他說,留下這一句話便走了。 離皇上下旨已經(jīng)過了三日,對方隨時可能有動作,不論怎樣,他不能讓徐家和郁家就此全部斷送在那些人手中。 郁子肖匆匆趕回郁府,叫來牧風(fēng):“讓他們將東西收拾好,現(xiàn)在就將大夫人和夫人送出京城!” 牧風(fēng)神色一變:“主子要留下來?” “我不能走?!庇糇有さ?,“時間來不及了,立刻送我娘和姜柔離京,一定要把她們安全送到南地!” 牧風(fēng)怔了片刻,終究是低下了頭:“牧風(fēng)遵令。” 行李是一早就收拾妥當(dāng)?shù)?,姜柔和閔宜夫人聽了要走,也沒什么異色,只是上了車,卻發(fā)現(xiàn)郁子肖并沒有來。 眼看著牧風(fēng)就要趕車,姜柔叫住了他,問:“侯爺呢?” 牧風(fēng)愣了一下,道:“莊子里還有些事情,侯爺處理完了就來?!?/br> 姜柔道:“那就等他來了一起走?!?/br> “夫人,侯爺很快會趕過來的,到時候就與我們會合?!?/br> “既然如此,我們何必急著走?!苯岬?,“他既然很快就來,那我們便在這里等著他?!?/br> “來不及了,夫人?!蹦溜L(fēng)這次沒有聽她的令,轉(zhuǎn)過頭,揮了手中的鞭子,“恕屬下難以從命。” 說話間,鞭子打在了馬身上,車廂一晃,馬車便移動起來。 “停下!”閔宜夫人突然出聲。 車停下了,卻不是因為閔宜夫人的命令。 迎面來了一隊官兵,將去路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為首的正是袁琛。 他騎在馬上,神色冷峻:“今日,一個人也別想走。” 閔宜夫人掀開車簾,從車上走了下來,與袁琛對視:“皇上已下了旨,讓我郁家一月之內(nèi)離開京城到南地去,不知袁大人今日在此攔路,是為何意?” “哼!”袁琛冷笑一聲,“夫人還不知?徐若宏聯(lián)同范康販賣私鹽,今早私鹽隊被攔截,已經(jīng)全都招了,那徐家的錢莊可也有你郁家的份,這私鹽里,只怕是也有郁家投的銀子吧!” 閔宜夫人身形屹立,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袁大人張口便來,縱然那莊子有我郁家的份,又如何能證明我郁家與那賊人茍同?皇上既未下旨,袁大人便急著到郁府中來抓人,是包藏著什么私心?亦或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夫人說笑了?!痹〉溃盎噬衔聪轮?,我自然不會抓人,不過此事郁家亦有嫌疑,我自然要保證在水落石出之前,將你郁家的人看牢了?!?/br> “我兒并非殺害令郎的人,我當(dāng)袁首領(lǐng)明眼識人,卻不想竟也如此愚蠢,叫人利用了都不知,真是可笑!”閔宜夫人說完,不再看他,徑直轉(zhuǎn)過身,看著牧風(fēng)道,“回府!” 留下袁琛在原地,神色晦暗地看著她的背影。 姜柔看著閔宜夫人一步一步走過來,上前扶住了她:“娘……” 閔宜夫人身子晃動了一下,拍著她的手道:“不礙事?!?/br> 姜柔沒說話,扶著她慢慢走回了郁府。 如今看著這一切,她很怕,卻不能露出一絲軟弱。 她要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去面對,而不是變成他的拖累。 走到門前,卻看到了那道頎長的身影,是郁子肖。 他似是匆匆趕了回來,呼吸還有些急促,看到她們走過來,眼中卻露出一絲絕望。 “怎么回來了?”他看著她,聲音在顫抖,“不是讓你們走嗎?為什么沒走?” 姜柔看著他,想努力扯出一個笑,卻笑不出來。 “走不掉了?!?/br> ☆、第五十三章 郁府被圍起來了。 上一次是在郁子肖不知情的時候, 這一次是在他眼前。 可是他看著那些官兵守在郁府之外, 卻什么都不能做。 不出兩日, 范康徐若宏入獄, 外面風(fēng)聲起, 先前在徐家錢莊中存錢的商戶們紛紛前去討錢,討錢不成,便又將徐家告了上去。 皇上大怒, 即刻下令斬殺范康和徐若宏,范家滿門抄斬, 念徐家有開國之功,將徐家流放至汀州。 徐睿云不知所蹤,徐右相得知此事, 一個字也未說出來,吐了口濃血,便仰面倒地,再也沒醒過來。 至于郁家,皇上一直沒有發(fā)話, 既沒有下令懲罰,也沒有下令阻止袁琛。 不出二日, 徐貴妃因謀害皇嗣被奪了妃位, 打入冷宮,皇上對宣王的態(tài)度也冷淡了起來,同時太子的禁足令被解了。 短短幾日,朝堂上風(fēng)云巨變。 郁府中一片清寂。 先前打算離開時, 遣散了大部分的家仆,如今廚房里,就剩了一個一直跟在郁家的老廚娘。 鍋灶都是冷的,往日最是暖和的廚房,姜柔今日踏進來,卻感到一絲徹骨的寒意。 老廚娘坐在凳子上,看到姜柔來了,便站起身來勉強扯了扯嘴角:“夫人。” “怎么不生火?”姜柔走過去,望了望外面,“午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