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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不是為了皇上在戰(zhàn)斗,是為了京中的百姓!今日我郁子肖站在這里,誰敢退一步,我便先行處決了他!” “我都不怕,你們怕什么?!” 郁子肖也不過是二十歲的青年,如今站在這里,卻比任何一個士兵都要沉著冷靜,余下的守衛(wèi)軍看著郁子肖的身影,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至死不退!” 這些都是奮戰(zhàn)中還活著的人,聞言便熱血上涌,紛紛吶喊起來:“至死不退!” 他們站在城門前,將城門牢牢地守在身后,誓要以身體做城門的最后一道防線。 “殺!” 郁子肖只覺得渾身都沾滿了血,有敵軍的,有他自己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他殺了圍過來的人,馬上又會有一隊(duì)人將他圍攻起來。 時間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他眼中只剩下一個又一個死去的人,和接連不斷涌上來的敵軍。 郁子肖體力漸漸有些不支,耳旁都是嘶喊聲,兵器相接的聲音,哄哄雜雜,他腦中一片混亂,卻一直留有一塊清晰的地方,盛放著他給姜柔的承諾。 他要活著,他答應(yīng)了她要平安回去。 身后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郁子肖手臂一個脫力,被前方士兵的長刀擊得向后退了一步,他手臂震震發(fā)麻,拼力將手中的細(xì)劍刺了出去,站穩(wěn)身子,直直盯著逼近的突厥士兵,眼角猩紅,幾個沖上來的突厥士兵看著他,試探著圍上來,一時卻無人敢接近。 僵持中,城墻上突然有人大喊,聲音霎時間劃破了城墻下的混亂。 “援兵來了!” 不遠(yuǎn)處,敵軍后方開始動亂,一支軍隊(duì)從后方將突厥軍隊(duì)包圍了起來,為首的將領(lǐng)身騎烈馬,一身黑甲,正是蕭承昱。 ☆、第七十一章 姜柔在城中的營地等了三日。 期間牧風(fēng)提了幾次要送她回府, 都被她回絕了。 她每日站在外面, 看著這些天源源不斷被送往城墻的滾石和檑木, 聽來往的將士們談?wù)撈鸪菈ν獾膽?zhàn)事, 從未安心睡過一覺。 來來往往, 每個人臉上都是凝重的神色,她問他們,郁子肖怎么樣了, 那些人總是告訴她侯爺安然無恙。 可她見不到郁子肖,從旁人口中聽得再多, 又有什么用呢…… 她雖沒有到過戰(zhàn)場,可夢中的場景卻時常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她只記得, 好多的血啊,那么多人充斥在這個畫面里,混亂不堪,殘忍冷酷,兵器無情地刺入將士們的身體中, 鮮血噴涌,一個又一個人倒下, 數(shù)不清的尸體堆砌在一起, 染紅了地上的黃土。 郁子肖在哪啊……她沒有看到他,他一定是平安無事的吧…… 他一定是平安無事的。 這天姜柔依舊站在門外,頭頂?shù)奶旎颐擅梢黄?,濃重云將太陽擋了個結(jié)實(shí), 不知道何時才能見了日光,城中的百姓都被疏散到了里城中去,四周都是空了的茶樓酒肆,殘破的酒旗死氣沉沉地晃動著,只有留守在此的將士們能為這里添一絲人氣。 冷風(fēng)呼嘯,遠(yuǎn)處似乎傳來了馬蹄聲…… 這聲音這樣急,往日從不曾有過,姜柔不由心一提,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士兵騎著馬快速地奔向營地,地上的塵土都飛揚(yáng)起來,掩住了那人的神情。 姜柔只能遠(yuǎn)遠(yuǎn)聽到那人在喊:“勝了!我們勝了!大軍馬上就歸來,大伙們準(zhǔn)備今晚的慶功宴吧!” 她霎時間腦中一片空白,隨后似有一團(tuán)濃霧炸開來,在腦中全然散去。 是捷報…… 她提起裙子就跑了過去,那人剛下馬,就迎面對上了姜柔。 姜柔急切道:“侯爺呢?!” 那信使一路風(fēng)塵仆仆,然而也掩不住臉上的激動振奮:“前日宣王的援兵已到,前后夾擊,已將那些突厥人打得潰不成軍!今日清點(diǎn)完畢,大軍就在后面,侯爺履險如夷,一切平安!請夫人放心!” 姜柔聽完,再不顧其他人說什么,推開前來熱切叫喊的士兵們,直向營外奔去。 城門的方向,整齊威嚴(yán)的大軍正在向這邊進(jìn)發(fā),黑壓壓地向前移動著,姜柔一眼便看到了隊(duì)前一身銀甲的郁子肖,頓時眼中一熱,不管不顧地向他跑了過去。 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只想馬上見到他,親手碰一碰他的臉頰,才能確認(rèn)這人是完好無損地回到她身邊,才能確認(rèn)她日思夜想的人是真的出現(xiàn)了。 “郁子肖!” 郁子肖正騎在戰(zhàn)馬上,便看到前方空曠的大道上有出現(xiàn)了一個細(xì)瘦的身影。 他神色一愣,目光定住,立刻收緊了手中的韁繩,翻身從馬上跳下來,向姜柔奔了過去。 眾目睽睽之下,郁子肖奔向姜柔,緊緊將人抱在了懷中。 一把抱住那細(xì)瘦的身體時,他還覺得不真實(shí)。 可他又清清楚楚地知道,是姜柔,只有姜柔會留在這里,卻獨(dú)獨(dú)等他一人歸來。 姜柔埋在他懷里,便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幾日不見,郁子肖身上多了幾分風(fēng)霜,原本面如冠玉的人褪去了身上嬉笑寫意的風(fēng)流,變得冷峻沉穩(wěn)起來,卻還是那個她最熟悉的郁子肖。 耳邊是他的輕語,卻帶著千斤之重的承諾:“我回來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決堤,打濕了郁子肖的戰(zhàn)袍。 “我等了你好久啊……” 郁子肖抱著她,這些時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對局勢一刻都不能停的分析,一瞬間全都留在了昨日,他什么都不去想了,只緊緊抱著姜柔,不停喃喃道:“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他轉(zhuǎn)身,對著騎在馬上的蕭承昱行了一個軍禮,還未開口,蕭承昱便笑著開口道:“侯爺這些日子連日奮戰(zhàn),疲憊不堪,今夜的慶功宴,你就免了吧!?!?/br> 郁子肖眉目舒展,雙手抱拳:“臣遵旨!” 他抱著姜柔向馬上一躍,整個人褪去了戰(zhàn)爭時的肅穆,騎在馬上,神采飛揚(yáng)。 “告辭!” 說完,他一手環(huán)著姜柔,騎馬絕塵而去。 郁子肖解了披風(fēng)將姜柔裹在懷中,感受著懷中人的體溫,只覺得連日來的疲憊都不復(fù)存在。 終于,一切都結(jié)束了。 他腦中就只剩下一個想法:回家,回到他們二人的家。同桌而食,同寢而語,這是他此刻最渴盼的事。 姜柔這么長時間來的憂慮在見到郁子肖的那一刻煙消云散,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落地,她身上驟然失了一直繃著的力氣,馬還在行走著,向著一切塵埃落定后,在那里守候著主人歸來的郁府行走著。 可慢慢的,她手腳都變得很輕很輕,好像什么都抓不住,連抬一抬的力氣也沒有了,姜柔疲憊地閉上了眼,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向后靠去,緊靠在郁子肖的胸膛上。 郁子肖察覺到懷里的人將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