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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真快活?!?/br>無敵聽了,忽地冷笑道:“大哥你說話像放屁!老爺信你時,你卻不來尋老爺!”無名無言以對,他這一番話,實則是自欺欺人,說給自己聽,教自己切莫沉迷于無敵的幻影。他心里再清楚不過,真正的無敵,下定決心離開他,遠走高飛,又豈容他再去打攪。無敵又道:“別以為老爺不知道!大哥你不愿和老爺好,編出一通老爺是心魔的屁話,來誆老爺!可大哥你不仁,老爺不能不義!大哥你認定這是虛幻之境,老爺助你脫身也不妨!”無名正苦無對策,這幻境中的無敵,也只是個心魔幻影,怎能助他脫身?可心下也有些松動,隨口問道:“怎么脫身?”無敵賣起了關(guān)子:“老爺自有妙計助你脫身,你這王八有求于老爺,總該親老爺一記?!?/br>無名不愿為這無敵的幻影引誘,拒絕道:“你不過是我心底的幻影,親你有何用?”無敵抖機靈道:“真是個沒心肝的王八,罷了,萬一真如大哥你講的瘋話,此地是幻境,老爺也非真正的活人,只是大哥你的心魔幻影時,大哥你要脫身,老爺自把心脈扯斷,幻境不就破了?”無名緊盯著無敵,他十分確信,這個無敵,只是他的心魔幻影??蔁o敵便是心魔幻影,也是如此自傷,不把自身性命放在眼里,還自鳴得意,要以一死來為他證實,此地是否是虛幻之境。他只覺心痛難當,原來,無敵留給他最根深蒂固的念想,就是如此為他自傷。無敵又道:“大哥,倘若此地是幻境,我真去了賀蘭山,你脫身之后,不要忘了來尋我!”無名說不出話,眼睜睜看著,無敵迅疾把手扣入心脈,抓扯出一團血rou來。這一團血rou讓無敵扯出,無名忽覺聽宮xue一松,不知何處,傳來錚地一聲響——細聽來時,卻是琴弦繃斷的微鳴,少頃,一個男子的聲音輕緩地說道:“此一曲,以八苦譜成,能使人六識晦暗,恰是的克星,名為九如幻境。置身幻境之中,身邊人的性情,會因你內(nèi)心深處,對其最陰冷的揣度而變更。這何嘗不是一種如意?你若因此生出殺戮心,便會淪為琴音的傀儡。即使是本教圣尊玉非關(guān),也不能突破此境,以致錯殺了一位視他如己出的前輩,又使得其二伯不得不替他植入化生蠱,將他封在峨眉山巔。而你的境遇,比玉非關(guān)還不如,早歲多艱,心機險惡,在幻境之中,理應(yīng)將身邊人看得十分薄情寡義,如何卻能掙脫,委實令本教主好奇?!?/br>第95章顛倒是非無名聽見這聲音,便知已破了幻境。睜眼看時,仍立在莊家北院,俞氏臥房外。再看涼布窗前,那一盆名為雪域飛仙的素心寒蘭,其間幾片白瓣,確是花朵,而非蛾子。“請少主入房一敘。”九個白衣少女立在兩旁,齊聲對他說道。無名踱步入內(nèi),只見一名白衣男子,坐在床榻旁的琴幾前。這白衣男子的眉眼,與莊家主母俞氏有三四分像,容光煥如青年,且神色恬虛清靜,不見一絲戾氣。白衣男子正扶著瑤琴,拆下斷弦,換了一根冰蠶絲續(xù)上。無名道:“你這冰蠶絲,怕不是真的?!?/br>白衣男子把睡鳳眼一抬,語調(diào)輕輕柔柔的,仿佛與故友閑談:“如何不是真的?”“冰蠶絲投火不燎,非神兵不能斷,你的琴技再差,也不能將它撥斷?!?/br>“弦遇知音而斷,冰蠶絲亦如是。何況,我所奏之曲,由你的心境而生,與你的五臟六腑、丹田之氣呼應(yīng)。方才你的內(nèi)力奔流,撥斷琴弦的,不是我,而是你無名?!?/br>無名正扮作莊少功的模樣,卻沒想到,白衣男子早已識破了他不是莊少功:“你怎知,來的是我,而不是莊少功?”白衣男子道:“易地而處,假若我是你,我決不會讓莊少功孤身來此。假若你是我,你也一定不會讓自己的親妹子留在此處,坐視一幫后生來尋仇罷?!?/br>無名點了點頭:“你是俞氏的兄長,九如神教的教主,玉有韞?”俞氏有兩個兄弟,一個是九如神教教主玉有韞,一個是九如神教副教主玉有思。后者已是寒毒入體、命門火衰的廢人,在云南蠱門,為玉非關(guān)所擒。此刻能在俞氏的臥房現(xiàn)身,為俞氏出頭的,便只有九如神教教主玉有韞。玉有韞承認道:“想必,你也知道,當初殺害江家滿門的,是我和舍弟了?”無名道:“我還知道,幕后主使,是你二人的meimei,莊家主母俞氏?!?/br>玉有韞不置可否,話鋒一轉(zhuǎn):“我年紀大了,性子也懶了,彈一曲幻境給你聽,已是十分耗神,打打殺殺,也倦了,不若坐下來,心平氣和,聊一聊如何?”無名暗知,玉有韞說這番話,不過是緩兵之計,俞氏不在此處,必未走遠。玉有韞有意拖住他,但相較莊忌雄和俞氏,玉有韞才是最能威脅莊少功的一個,他自然不能不奉陪。他行至在琴案前,與玉有韞面對面,席地而坐:“聊什么?”玉有韞一笑:“你年歲幾何?我沒記錯,應(yīng)當是十八,真是后生可畏。不若我這年過半百之人,你的見解一定新奇許多——我想請教你,男子相戀,可是一種罪過?”無名道:“不是?!?/br>玉有韞又道:“那么,親兄妹相戀,可是一種罪過?”無名道:“是?!?/br>玉有韞問道:“這兩件皆是瀆倫常之事,為何前者無罪,后者卻有罪?”無名道:“世間只剩二男二女,斷袖有罪。世間只剩一男一女,一對兄妹,譬如伏羲女媧,孕育子嗣,便無罪。反之,斷袖無罪,兄妹瀆倫有罪?!?/br>玉有韞似有些困惑:“這是什么道理?”無名耐心解答:“中原人丁興旺,斷袖無后,可為世人所容。而兄妹瀆倫,貽害后人。不過,以教主你的為人,滅江家滿門,尚不放在眼里,又豈會對瀆倫耿耿于懷?”玉有韞笑道:“真是高見,看來這道德,與是非無關(guān),只與利害掛鉤,凡是利他的,就是道德的。本教主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滅江家滿門,是江家咎由自取?!?/br>無名語無波折地問:“何為咎由自取?”玉有韞道:“你那時年紀小,怕是忘了,我來江家尋你時,江家只說你不知所蹤,卻不是江家品德高尚,臨危不懼,不愿交出你,而是你自己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