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路楠的眼里漸漸蓄上了眼淚，他使勁擦擦眼，想看清楚逐漸消失的背影。原本堅定的想法，漸漸動搖。

可是——路楠握了握拳頭，咬牙把動搖的心思壓回肚子里。

我不想做一個，離了你，就什么都不是的人。

成向北，對不起。

第十七章

中考過后，成向北被成爸扔進了某工廠去鍛煉。

分數(shù)估算出來，直升一中是沒有問題了。成爸很開心地把小兒子踢了出去。

工廠在比較偏遠的貧困縣，交通雖然便利，但是管理是封閉式的，成爸就想著讓小兒子干點體力活，體驗體驗生活。所以成向北這一進去，沒一

個半月是出不來了。

成向北跑去找路楠，想要拉著路楠和自己一起去。雖然條件艱苦點，但是有他罩著，路楠肯定累不著的。路楠看著笑瞇瞇望著自己的成向北，不

自然地笑笑。“你自己去吧，我還得回鄉(xiāng)下看爺爺呢！”

“哎？老爺子又不舒服了？”成向北擔心道。

路楠點點頭。輕聲道：“我不陪你去了，你自己注意身體。”

“哦，這樣啊……”成向北搔搔頭，一臉郁悶?！澳呛冒?，我會按時打電話給你的，你要是有時間了，就請李叔帶你去看我，行吧？”

看著他像大狗一樣期待的眼神，路楠說不出拒絕的話?！班牛矣浀昧?。”

“要好久不能見面……”成向北猛然伸出手臂抱住路楠，深吸一口氣?！昂冒桑∥页霭l(fā)了！乖乖等我回來吧！”說完，覺得這句話似乎有點曖昧

，臉上一赧，撒丫子跑了。

路楠愣在原地，很久沒回過神來。

路爺爺沒什么大礙，年紀大了，身體比較虛弱。

路楠一直住在老家，不是陪爺爺散步，就是陪奶奶種菜喂雞，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成向北每三天就給他打一次電話，工廠的生活很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底細，而且他個子高大，都把他當壯勞力使，折騰的成向北叫苦連天。但

是他骨子里有股不服輸?shù)膭艃海植幌雭G面子，一直咬牙硬挺。

然而身體的累尚可接受，就是身邊沒有路楠，讓他覺得好不習慣。成爸給他的生活費用有限，天天打電話又不現(xiàn)實。所以三天的思念壓縮到一個

電話里，讓成向北覺得怎么說也說不夠，這樣倒便宜了路楠，每次接電話就聽成向北在那頭說，自己在這邊嗯嗯啊啊就過去了。直到有一次，成向北

開玩笑地問：你想我了沒？

路楠頓住，停了半晌，才冒出蚊子哼哼似的一句話：想。

成向北立即大笑起來，聲音夸張道：哈哈！我就知道！其實手已經(jīng)抖得握不住話筒。

路楠的臉蹭地紅了，閑聊兩句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路楠一夜都沒睡著，翻來覆去地想，想他們初記事時的模樣，想成向北第一次為了他和別的小孩打架，想他們第一次手拉手去上學

。生命中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是和成向北經(jīng)歷的。十六年來，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超過一個月的時間。那么，自己這次所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成向北在一個月后，才盼到路楠的到來。

李叔把車停在離工廠大門很遠的地方，給了路楠一個字條，指示他自己到廠里找人。李叔是相當于成爸心腹的存在，一露面成向北的身份會立馬

曝光。

路楠捏著字條，忐忑不安地往前走。這是附近看起來最有規(guī)模的一家工廠，大門很樸素，但是有門衛(wèi)站崗。路楠走過去，小心地把字條遞過去，

擠出一抹笑。

門衛(wèi)也笑了，問道：“找人??？我打個電話，你等一會兒??！”

過了沒五分鐘，就看到成向北遠遠地跑了過來。他一口氣沖到大門處，額上汗珠晶亮，嘴里呼呼地喘氣，咧嘴大笑：“楠楠！”

看著他眼里毫無遮掩地喜悅，路楠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袄匣ⅲ　?/br>
成向北等不及鐵門開啟，就從門縫里擠了出去，門衛(wèi)看得傻眼。叫道：“喂！門開了再過去！”可是久未相見的兩人早就手拉著手跑了。

門衛(wèi)無奈地搖搖頭?，F(xiàn)在的孩子們??！

“楠楠，給我?guī)裁春贸缘牧?？”李叔開著車，兩個孩子在后座擠成一團。

路楠拿出李嬸給成向北帶的體己食品籃?！斑?，都在里面了，要盡快吃完，不然會壞的?！?/br>
成向北點點頭，把籃子放好。他沖著路楠樂，伸出曬成古銅色的胳膊，炫耀自己鍛煉出來的肌rou。“看！結實多了吧！”從車間里一路狂奔過來

的成向北，帶了一身汗?jié)n汗味，一向愛干凈的路楠一點都沒避諱，伸手就往成向北的胳膊擰去?！坝屑ou了不起??！”

“哎，疼，疼……”成向北笑著躲，路楠直接揮拳過去?！白屇阊b相?！?/br>
“呃，死了?！敝苯拥乖谲囎?，裝死。

路楠翻個白眼，不理這個幼稚的家伙。成向北等了三秒鐘，偷偷睜開一只眼，發(fā)現(xiàn)路楠不上當，只得摸摸鼻子坐起身來。委屈地說：“楠楠，你

都不關心我?！?/br>
“不關心你我大老遠過來看你??！”

“呃……”沒詞了。

李叔平穩(wěn)地開著車，笑呵呵地從后視鏡里觀賞成向北吃癟的樣子。似乎，虎子從來就沒在路楠面前占過上風。

吃飯時，成向北問起考試結果。路楠夾菜的手頓了下，隨即笑笑，若無其事地說都通過了。

“都過了一中線？”成向北生怕有萬一。

“過了?！甭烽c頭?？曜訜o意識夾了根青椒。

“過了就好，通知書什么時候到？”

“下個星期吧，反正等你回去就到了?！毙奶摰赜每曜哟撩罪垼烽獩]胃口了。

“那行！”聽路楠這么說，成向北就放了心?！暗任一厝ゾ驮摯蚶黹_學的事情了，你的行李還是我來吧！省得你丟三落四忘了東西?！?/br>
“就你能！哼！”路楠假裝生氣地低頭扒飯。

“別生氣嘛！”傻呵呵地笑，對未來兩人手牽手上學的情景充滿了期待。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路楠扒拉著青椒往嘴里送，成向北急道：“楠楠，你

怎么在吃青椒？！”

“??？唔……我忘了?！?/br>
然而，成向北沒能實現(xiàn)和路楠手牽手上學的美好愿望。

等他從工廠回來，通知書已經(jīng)到家了。他興沖沖去找路楠，路楠不在。路媽笑瞇瞇對他說路楠去買文具了。成向北也笑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