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人叫道。

那邊低聲咕噥了幾句，一個身影跑了過來?！袄匣?？”

成向北低聲應(yīng)了一句，握住對方的手就往前拖。路楠沒吭聲，由著他拉著自己躲到路邊的柳樹后。

“寶貝，我想死你了。”成向北捧著路楠的臉嘆息道。兩個人凝視對方半晌，火熱地嘴唇瞬間壓向?qū)Ψ?。太想了太想了，哪怕時間場合都不對，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路楠穿著軍大衣的手，困難地圈住成向北的腰。兩個人依偎著，貪婪地呼吸著對方身上的氣息?！袄匣ⅰ别つ伒亟兄?，成向北的心都化了。

溫存半晌，成向北從口袋里摸出一條巧克力給路楠，捧著對方的臉親了又親。直到遠(yuǎn)處傳來路楠同伴的叫聲，兩個人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分開。

李維德看著從遠(yuǎn)處溜達(dá)回來的成向北，他沒看錯吧，老大那虛浮的腳步，還有那一臉的笑。媽呀，他是飄回來的嗎？

第三章

八月十五，校方落實了兩項福利。

一，每個學(xué)生發(fā)一個蘋果一個月餅。

二，發(fā)還已上交的手機(jī)。

成向北去領(lǐng)本班的份例，發(fā)蘋果的教官看著他一直笑。成向北摸摸鼻子，自覺地把自己的大蘋果上供。為獎勵他的上道行為，教官第一個發(fā)給了他手機(jī)。

成向北哭笑不得的開機(jī)，也不差那三五分鐘吧！蘋果這東西，他平時看都不看的，可是在這物資匱乏的小山溝里，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絕對是好物啊好物。果然，李維德聽到他把蘋果送教官后，悲憤地指天怒吼：不帶這么欺壓良民百姓的！老大，你應(yīng)該寧死不屈把蘋果留給小的們分??！

沒心情聽他胡扯，成向北走到窗邊給家里打電話報平安。從開學(xué)后就被拉到山溝里來，不知道家里得擔(dān)心成什么樣。成mama，成奶奶，李嬸輪流跟他說話，幾個長輩事無巨細(xì)地囑咐來囑咐去，成向北聽得眼角泛濕。他初中開始住宿，從小自立自強(qiáng)，一定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太煽情了。親情電話結(jié)束，成向北掛掉電話，想要跟路楠甜言蜜語幾句。剛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全宿舍的同志們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手機(jī)。

“你，你們要干嘛？”頭皮發(fā)麻道。

“老大！你手機(jī)信號很好哦？”羅明竄了過來。

“還行?！边@些人的眼神也太如狼似虎了些。

“得罪了！”李維德一個飛撲，搶過手機(jī)就跑。“老大，我們的手機(jī)都沒電了！借你的用用??！”說完，不顧羅明的搶奪拼命按下家里的電話號碼。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排著隊打起電話來?！袄习郑±习?！你猜猜我是誰！”李維德的聲音從墻角傳出來。眾人哄笑，讓你爸猜你是誰，做人不要太弱智好吧！

成向北也笑了，長腿一跨，坐上桌子拿過月餅啃起來。嗯，還是一樣難吃。

三天后，軍訓(xùn)結(jié)束。

除了那天的半夜幽會外，成向北再也沒能見到路楠。

因為他被選為方隊領(lǐng)隊，被教官拉出去單練了，一直到閱兵式才回到大部隊來。眾人調(diào)侃他吃小灶，成向北苦笑，這么艱苦的小灶他再也不想嘗試。

像來時一樣，學(xué)生們重新登上一輛輛大卡車，只是他們的心情再也沒有了來時的怨氣，一個個拉著教官的手舍不得離開。成向北和教官互擊拳頭致意，眼里是掩不住的欣賞。

再見了，各位。教官們排成一排，行軍禮，向他們道別。

大家唱起歌，送給這些最可愛的人。

車子開出了大院，眾人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院門就和cao場隔著一座辦公樓。

羅明哀叫一聲：“早知道院門在這兒，老子就叛逃了?！?/br>
幾個人笑了起來，多少沖淡了離別的情緒。成向北坐在馬扎上，望著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的教育基地。這座隱藏在大山里的建筑，大概會讓他記很久很久。

車子一直開，上了國道，進(jìn)了環(huán)線。一桿桿路燈冒了出來，修剪整齊的綠樹佇立的路旁，最讓人眼暈的是那一幢幢高層住宅。這么說，他們從原始社會回歸現(xiàn)代文明了？幾個人貪婪地往外看著，李維德嘆息一句：“媽的，老子要洗上他十次熱水澡！”

眾人哄笑。

回到學(xué)校，眾人還有些不適應(yīng)。

經(jīng)過半個月封閉式訓(xùn)練，一個個傻里傻氣跟從土里刨出來一樣。不能怪李維德要洗十次澡的宏愿，他們的確半個月沒洗過澡了，如果哆嗦著用涼水擦身也算洗澡的話。

拖著被褥下了車，眾人往宿舍樓里沖去。各人的宿舍是早就分配好了的，按照樓層指示去找宿舍就對了。成向北扛起自己的被褥，帶領(lǐng)幾個同學(xué)沖上樓去，謝天謝地，三樓。宿舍門牌上標(biāo)注：307室，成向北，李維德，羅明，劉飛。

“哥幾個，進(jìn)來吧！”李維德笑道。

幾個人進(jìn)了宿舍，成向北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動手拆床單、被罩。

“老大，你是不是有潔癖??？”羅明叫道。

“沒?！背上虮睋u頭。本來新發(fā)的被褥他就睡不舒服，忍耐了半個月總算到頭了。

其他幾個人搖頭，爭先恐后去搶浴室去了。成向北拆完被罩把被褥扔到床上，出門去找路楠去了。他們是一個學(xué)院的，路楠肯定在這個樓里。

到了一樓，正看到有輛卡車停了下來。成向北定睛一看，有幾個人很是面熟，似乎和路楠是一個連隊的，就不知路楠在不在這個車上了。

“路楠！快點！”先下車的同學(xué)喊道。成向北的耳朵倏地支了起來，哇哈哈！楠楠回來了！他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車前，路楠邁出一條腿，正準(zhǔn)備往下跳呢。

成向北笑開一口白牙，笑容燦爛的晃花了路楠的眼。

“老虎？”路楠笑。

“嗯！我等你好久了！”

路楠跳下車，成向北自覺地扛起他的行李，歡天喜地的跟著路楠進(jìn)了樓。

“楠楠，你住406，正好在我樓上?！背上虮焙敛毁M力地將行李扛上四樓。路楠的宿舍在他樓上，幸運的是也就一個樓梯的距離。

“是哦？”路楠點點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袄鬯牢伊?。老虎，你把我被罩拆了，一會兒拿家去洗?！?/br>
成向北點頭，手腳利落地動作起來。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叫道：“路楠，這位同學(xué)是誰?。磕哪苓@么支使人家？”

成向北沖對方笑笑，道：“楠楠可是我從小照顧長大的，習(xí)慣了?！?/br>
對方立即投來羨慕的眼光?！霸瓉硎乔嗝分耨R，不容易啊兄弟。”

成向北爽朗的笑了，笑容里不自覺帶出寵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