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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也不見得能將兩人推開。打了人的奴才跪在地上告罪,“公子恕罪?!狈讲潘窒铝羟樽疃?,所以周瑯以為他最好欺負(fù),才故意針對著他,沒想到這軟柿子確實(shí)四人里功夫最好的。周瑯被阿葉跟阿七兩人從地上強(qiáng)硬的扶起來,但他和四人一向不和,站起來之后又推了一把。兩人見他剛才挨了一掌,現(xiàn)在怕他再有個什么閃失,于是齊齊松開手。周瑯眼睛都紅了,不過不是那一掌打的,而是摔在這青石板上摔的。“你這該死的奴才!”周瑯是嬌慣的少爺脾氣,吃了這么個悶虧,自然不能忍,走過去踹了跪在地上的人幾腳,只是踹了兩腳之后,又扯到了臀上摔痛的地方,他只能扶著后腰作罷。被他踹了兩腳的奴才確實(shí)沒感覺到怎么疼,粗活做慣了,這花拳繡腿的兩腳,還真的好似撓癢癢一般。但他看到面前踹他的人忽然住手,就抬頭望了一眼,正瞧見周瑯咬唇扶腰的可憐樣子。紅著眼圈,咬著紅唇——這樣俊秀的小公子……見那人瞪著自己,周瑯又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怎么,瞪著我做什么?我踹你,你還想還手不成?”那奴才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失態(tài)的看呆了,一下子又連忙垂下頭,“奴才,奴才不敢?!甭曇粢呀?jīng)隱隱有些抖。阿七心里還有些擔(dān)心周瑯傷勢,“還請公子回房里歇息?!?/br>“哼?!敝墁樀鹊侥峭闯?,才又站直了身板,“本公子今日,還非要出府了?!?/br>“那奴才就得罪了?!?/br>周瑯一下覺得自己雙手被抓住,回頭就見到阿葉跟阿七兩個,一時又驚又怒,他沒想到這四個奴才竟如此的不好對付,“你們要做什么!”那兩個是想將他送回房里去。周瑯自然不愿意回去,但他方才已經(jīng)吃了一虧,身上還疼著,就是掙扎也不敢太大動作,阿七跟阿葉兩個,手上動作更是小心,生怕又將他傷到了。他們這樣的動靜,卻驚動了路過此地的令狐胤。令狐胤也是要出門的,卻不想在路上聽到有動靜,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周瑯同四個奴才在院子里糾纏。他心下詫異,就開口叫了一聲,“周公子?”周瑯雙手被兩人擒住,正要往房里帶的時候,聽到了這一聲,抬頭看到穿著深色衣衫的令狐胤,四人自然也看見了,齊齊跪下行禮,“將軍?!?/br>令狐胤走進(jìn)來。周瑯看到令狐胤,一下就有了脫身的法子,“哥哥?!?/br>令狐胤倒很是受用這一聲哥哥,冷峻的面上也罕見有了些暖色,他低頭看跪著的四人,而后目光又落在周瑯的身上,“周公子這是——”周瑯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告狀的機(jī)會,“是這樣的,柔兒今日不在府中,我想出府一趟——從來了將軍府里,還沒回家看過一回呢?!敝墁槍α詈返故鞘諗苛四前响璧钠猓?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敢,令狐胤戰(zhàn)功赫赫,坊間傳聞是以一敵百的人物,他哪里敢惹,“這四個奴才,卻攔著不準(zhǔn)我出院子?!?/br>這話說的圓滑,卻又句句屬實(shí),好似真的是這四個奴才刻意刁難他似的。令狐胤心里有了計量,他問跪著的四人,“千河,周公子說的可是事實(shí)?”千河低著頭,“將軍,是小姐特意吩咐我等的,說姑爺身體不好,要好好在院子里休養(yǎng)?!?/br>周瑯又瞪了那個方才打了他一掌的千河一眼,“我是前些日子偶感風(fēng)寒,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只是不知柔兒與我這番貼心的囑托,怎么被你們這些奴才曲解成這個樣子?!?/br>令狐胤不是尋常武夫,他自然知道周瑯那拈花惹草又圓滑的性子,自家meimei對他卻又太過癡心,下了這樣蠻橫的命令自然不足為奇。只是……這周瑯也是個男兒,令狐柔想要將人鎖在將軍府,怕也是不妥。“我正要出門,周公子不如與我一起?”令狐胤今日的額帶是紅色,中間的那顆寶石卻沒有換,紅的好似一滴血,“若是順路,也可以捎帶上一程?!?/br>周瑯心里一喜,臉上也不自覺露出幾分笑意,“如此就勞煩哥哥了。”令狐胤說,“那走吧?!?/br>周瑯跟著令狐胤出了院子,臨出門前,還轉(zhuǎn)頭沖那叫千葉的奴才揚(yáng)了揚(yáng)下頜。十足的一副傲慢樣子。只是這傲慢的模樣,因?yàn)樗沁€沒褪去紅暈的眼角,而變得有幾分色氣。千葉不知怎么,有些口干,忍不住的抿了抿嘴唇……周瑯跟著令狐胤來到將軍府門口,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都是一等一的千里良駒,只是令狐胤并不如謝小侯爺那么講求派頭,馬車做的十分普通,前面的簾子上繡著云朵,周瑯上了馬車之后卻發(fā)現(xiàn),那從外面看來只有云朵的簾子里,還用暗線繡著四爪的黑龍,踏月追云,好不威風(fēng)。令狐胤是要出門辦事去的,現(xiàn)在捎帶上周瑯,也沒有什么影響。周瑯知情識趣,令狐胤替他解了圍,他對令狐胤的態(tài)度自然就更好了一些,一路上同令狐胤交談甚歡。周瑯雖然耽于聲色犬馬,從前學(xué)的詩詞歌賦卻半點(diǎn)沒有落下,又因?yàn)榫üP墨,說起話來的談吐就真的宛若一個才高八斗的學(xué)士。令狐胤倒是沒想到他有這樣的才華,也不由和他多說了幾句。周瑯有討好他的心思,自然忍不住賣弄了一下自己的才華,令狐胤漸漸也有了幾分愛才。“想不到周公子才華斐然,比當(dāng)朝大儒司馬亭都不逞多讓?!绷詈沸Φ?,“只是不知道依周公子這樣的才情,為何不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周瑯說白了就是個假古人,跳脫出去了,很多事都看的很明白,自己躬身朝野侍候君王,哪有縱情聲色自在逍遙來的痛快,“時值盛世,天下太平,朝安暮醉,悠然快活才是我所求?!?/br>“周公子如此心胸,實(shí)在佩服?!绷詈凡碌街墁樉蜁绱苏f,畢竟那些文人總覺得自己跳出時局,卻不知左右風(fēng)云是何等暢快的事。“哥哥謬贊了?!敝墁樢彩莻€明白人,他雖跳脫當(dāng)世,不爭名逐利,但許多事都如浮萍隨波逐流,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什么輔佐君王這樣的志向抱負(fù)。這時正好面前的簾子被掀開。馬夫低聲道,“將軍,城南街到了?!?/br>城南街,自然就是周瑯的住處所在。周瑯聽到這一聲,等馬車停穩(wěn)了,向令狐胤道謝,而后跳下車去。令狐胤看周瑯下了馬車,又抬頭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正看到周瑯的背影。即使查過這個人的底細(xì),知道這人和尋常的風(fēng)流公子一般無二,但這樣的才華,也確實(shí)足以引人注目了。馬車動了,令狐胤也落下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