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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捏著阿七的手腕,將他推開,“他一個男子,不知道潔身自好,有了家室,還要同其他女子廝混!”千葉說的義正言辭,但那始終是周瑯與令狐柔的私事,他一個下人,哪里有資格管,但是好像只有他將周瑯貶低了之后,才能一邊斥責(zé)他風(fēng)流,一邊又放任自己心里的妒忌。阿七脾氣理應(yīng)是四人中最好的,但是這幾日他心里過的也不痛快,被千葉這么一激,火氣也起來了,“公子私事與你何干!”“也只有你還護(hù)著他。”千葉眼睛下面有一層青色,他昨晚掛心了一夜,今天早上天一亮又出門去找,“小姐待他真心一片,為與他成婚不惜與老將軍反目,他呢,成婚之后又去青樓妓館里快活,如今也沒有半點收斂——他這樣的人!”語氣里帶著輕賤與痛恨,心里卻可恥的涌出一種難以抑制的欲望來。阿七只知道周瑯在侯府同一個女子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卻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樁事情,聽千葉說出,臉色一變,“這是何人同你說的?”“整個將軍府都知道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br>阿七沉默片刻,還是咬牙,“那又如何!”“如何?”千葉忽然裂唇一笑,說出一句答非所問的話來,“阿七,我和你不一樣?!?/br>阿七抿唇。“你讓著他,順著他,他就越不把你放在心里?!鼻~倒是很清楚周瑯的本性,“你喜歡他又怎么樣呢,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你在他眼里,就是個奴才。”他這話一下子刺的阿七心口一痛。小姐讓他們過來守著周瑯,卻不想他們會在背地里生出這么齷齪的心思。雖然知道周瑯是主子,他只是個奴才,但有時,他也會想,若是他與周瑯身份相當(dāng),或是他是與將軍一樣的身份,會不會就有什么不一樣的。“小姐待他這么好,他不也還是想要休了小姐?!鼻~說。這件事阿七當(dāng)然知道,周瑯來軍營,就是為了躲令狐柔,只等他日再回臨安,一紙休書即可離開將軍府,到時候,他們幾個奴才又能做什么?看到說到了阿七的痛楚,千葉心里也在疼,但那疼里又帶著一種更為可恥的暢快感,周瑯確實沒有將他放在眼里過,明明待阿七和千河,都還能笑一笑,待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與其等他與小姐和離,將我如垃圾一般的踢開——不如?!?/br>“不許你做出傷害公子的事!”阿七知道千葉這段時間來,越來越極端古怪的脾氣,若是他真的決意去做出什么事……“我怎么會傷害他,他勾的我神魂顛倒,我愛他都來不及?!?/br>阿七撞見過千葉有一回輕薄過周瑯,但自那日之后,千葉就再也沒有逾越之舉,阿七以為他已經(jīng)沒有那種心思了,沒想到他今日比那日更過分的許多。實在是……“你若是怕我,大可以跟公子去說?!鼻~道,“只怕到時公子翻你我房間,覺得誰更惡心呢?!?/br>上一回阿七聽千葉說起紅綾的事,就想將那紅綾給毀了,但每每拿出來,又舍不得,有一回公子對他笑了笑,他鬼迷心竅,回去竟還……千葉不再看阿七狼狽的神色,撞了他的肩,走了出去。周瑯全然不知,肖時卿雖然不是博學(xué)多才的人,但因為一直在軍營里,講起戰(zhàn)場上的事來,也讓周瑯這種嬌養(yǎng)的公子生出一種心向往之的感覺來。就這么講了一陣,外面突然響起了軍號,軍號一短一長,周瑯不覺得奇怪,在軍營里,經(jīng)常會響起號角來,但他對面坐著的肖時卿卻臉色微變。他已經(jīng)和周瑯聊了一個時辰了。一長一短的軍號在軍營里是集合的信號,一般是將軍要在演兵場上點兵時候才會吹響的。而今日又歸他當(dāng)值,只怕……周瑯看他神色,就問了一聲,“肖郎將是否有什么事?”“方才那號角,是軍中集合的號角?!毙r卿道。“那今日我就不多留肖郎將了。”周瑯也知道軍令如山。肖時卿心中萬般不舍,卻還是站了今日,“改日再來叨擾?!?/br>周瑯點頭,起身相送。兩人走到院子門口,肖時卿說了聲‘留步’,周瑯就站著看那肖時卿從自己的視線里走了出去。等看不到那肖時卿的時候,周瑯才轉(zhuǎn)身,只是因為方才肖時卿正在跟他講令狐胤打仗用兵的一次趣事,他正聽到精彩處,戛然而止自然有些惋惜,他身后的阿七卻聽了這一聲嘆息,以為是周瑯舍不得那肖時卿走,再想方才千葉所說,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深沉的神色來。周瑯回了房間之后,就做到梳妝臺面前,自己思量著梳發(fā)。如今在軍營里,不比在家中,阿七雖然會梳發(fā),卻是個男兒,手又笨,每次都要梳上好久,若是有急事,阿七又恰好不在,披頭散發(fā)出門太失儀態(tài),索性今日自己就練練。但這男兒束發(fā)不比現(xiàn)代,先需要在頭頂梳一個發(fā)髻圈住落發(fā),而后插入發(fā)釵,拉著發(fā)尾將釵子固定住,最后盤發(fā),飾以玉冠和發(fā)帶。周瑯對著銅鏡擺弄了半天,每一回都是圈不住落發(fā),發(fā)釵插進(jìn)去,低下頭就又掉了出來,如此幾回之后,周瑯就有些煩躁了。阿七正好在這個時候進(jìn)來,他看周瑯在束發(fā),以為是他要出門,就上前道,“公子,奴才來替你束發(fā)?!?/br>周瑯心里已經(jīng)煩躁的很了,聽到阿七這一聲,拒絕的就難免生硬了一些,“不必,我自己來?!?/br>阿七站在周瑯的身后不動了。周瑯這一回的發(fā)髻束的低了一些,但已經(jīng)要比上一次好許多,但他一只手抓著發(fā)髻,另一只手抓著纏了一般的發(fā)帶,實在空不出多余的手,“阿七,把盒子里的玉釵拿給我?!?/br>阿七走過來,將釵子從盒子里翻出來。周瑯扎了一半的頭發(fā)又散開了,周瑯將散落下來的發(fā)帶銜到唇上,接過阿七手上的玉釵。“你幫我捉住發(fā)髻?!敝墁樥f。阿七就伸出手,將周瑯勉強(qiáng)束起來的發(fā)髻握住。周瑯將唇上銜的發(fā)帶拿下來,抬起雙臂去對著銅鏡綁發(fā)髻。因為抬著胳膊,袖子往下滑,露出兩條光潔的手臂。那手臂因為疏于鍛煉的緣故,顯得十分修長白皙。阿七站在周瑯身后,看著那五指糾纏著墨發(fā)。周瑯將發(fā)帶綁好,又去插玉釵,但因為他發(fā)髻綁的太低的緣故,只能微微低著頭,才能在銅鏡里看到。他一低頭,就露出了藏在衣襟下面的半截雪白脖頸。阿七就盯著那一片雪白的肌膚。周瑯的發(fā)釵插不進(jìn)發(fā)圈的孔里,阿七鬼使神差的伸手將周瑯握著玉釵的手掌包覆住,然后引著他插好發(fā)髻。阿七心如擂鼓,周瑯卻沒有察覺半點古怪,將頭發(fā)束好之后,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