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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最先反應過來,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皇兄?”那人緊抿的唇掀開,弧度竟也十分美好,“嗯。”等百里明華走到眼前,百里安才發(fā)現(xiàn),百里明華又比從前高了許多,他從前年紀尚小的時候,跟在他身邊需要抬頭仰望他,如今他已經(jīng)長成少年,站在他面前,竟也只勉強夠到他的肩膀。他抬頭去望百里明華,卻不想百里明華卻忽然低下頭來審視他。“六皇弟,你長高了許多?!卑倮锩魅A說。百里安在他面前還要扮出一副拘謹?shù)臉幼印?/br>百里明華伸手去撫他的頭發(fā),親昵之情溢于言表,“真好?!?/br>他那真好兩個字,百里安還沒捉摸出什么意味,“皇兄怎么今天,就忽然讓我過來?不是說……”三年之期結(jié)束,再好好聚聚么?百里明華當初傳信時,也想的是三年之期結(jié)束,但越到要見面的時候,才越覺得煎熬,“想提前見一見你?!?/br>百里安沒想到他會說的這樣直白,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去接他的話。百里明華伸手將墻上的畫取了下來,而后一只手握著卷軸,一只手去牽百里安的手,“來?!?/br>百里安被他牽到桌前,看他將畫卷平鋪在桌子上,而后拿起筆,抬頭看了他一眼。落筆在卷,三兩筆已勾勒出百里安現(xiàn)在的容貌。“以前一直在想,皇弟會長成什么模樣?!卑倮锩魅A將筆擱置下來,舉著畫卷在百里安面前展開,兩相比對。他從小丹青就好,長大了,畫的更有傳神之韻。百里安玩笑一般的問,“那皇兄想的是什么模樣?”“想不出來?!卑倮锩魅A搖頭,看百里安蹙眉,就又補了一句,“你長什么模樣也好,都不重要?!?/br>百里安這樣精明的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刻傻傻的追問什么什么重要。“皇弟上一回跟我說,學會了畫竹?!卑倮锩魅A道。百里安一想,是有那么一回事,當時他整日都帶在長樂宮里,百里明華就寫信勸他多出去散散心,他就隨便扯了一個借口,說自己在長樂宮里學習畫竹。時隔兩三年,百里明華居然還記得。竹子么,百里安當然會畫,他提了筆,幾筆便繪出一叢篁竹來。他剛才畫畫時是坐下了,百里明華繞到他身后看他作畫,現(xiàn)在他畫完了,身后的百里明華就伸出手,將那畫好的畫拿起來。作畫方面,百里安有與生俱來的天賦,百里明華看了也贊嘆了兩聲,百里安心中不免也有些自傲。百里明華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心中笑了兩聲,將畫又放在桌上,“這么好的畫,不題詩就太可惜了?!?/br>百里安握著筆的手一頓。他哪里知道題什么字,“皇兄來幫我寫一句吧?!?/br>百里明華伸出手,將那白玉狼毫筆從百里安手中接過來,而后在畫的旁邊,提了一句詩。百里安跟著念出來,“凌云勁竹真君子?!?/br>百里明華本來正要寫下句的,已經(jīng)落筆了,書房外卻忽然傳來小太監(jiān)的通稟,“太子,虞容求見。”百里明華皺眉。是她?“皇兄先去見她吧。”百里安已經(jīng)聽說百里明華將娶的女子叫虞容。百里明華將筆擱了下來,“皇弟少等一會?!?/br>百里安點頭,看著百里明華出去了。百里明華從書房里出來,臉色就陰沉了下去,哪里有半點在百里安面前寬厚的模樣?虞容在東宮偏殿里等著百里明華,她此次跟隨她爹一起進宮,就是專程來見百里明華的。也許是出生將門的緣故,虞容比尋常女子都多了幾分英氣,但這英氣也無損她的美貌,反而與她驕陽一般的容貌相得益彰。她見到百里明華,就連忙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宮中禮節(jié),“太子……”虞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百里明華打斷,“你來找我,是為何事?”虞容雖然還未曾與百里明華定親,但皇上都已欽定她為太子妃,這個時機來宮中,怎么會不趁機來看太子一眼呢?兩人畢竟身份有差,虞容來時,她老子又叮嚀再三,于是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八度,“是我爹,讓我來見一見太子……”百里明華好不容易能見百里安一眼,一炷香的功夫都沒有,就又來見她,可想現(xiàn)在心情如何,“我如今還在為母親守靈,不便見外人,你還是請回吧?!?/br>虞容看著百里明華轉(zhuǎn)身就走,想張口阻攔也不知道說什么。百里明華本來以為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才出來見她的,雖然兩人今后要成婚,但一如他其他兄弟一樣,都是或為拉攏,或為鞏固自己的權(quán)勢。他自己都不是很看重這未來的太子妃。百里安沒想到百里明華這么快就回來了,“你見到她了?”“嗯?!卑倮锩魅A道,“讓皇弟久等了?!?/br>他剛才走時,百里安起來倒了一杯茶,如今那杯茶還沒有放涼,他就又回來了,“也沒有……太久?!?/br>百里明華走來想要題完那剩下的一句詩,沒想到那一處已經(jīng)被人補全。百里安看他在看,還有些不好意思,“胡亂寫的?!?/br>“寫的很好?!卑倮锩魅A道,“只是……”坐在位子上的百里安回過頭,“只是什么?”百里明華伸手,指著那補全的一句,“畫中若無蘭花,就難對應第二句的‘空谷幽蘭絕美人’?!?/br>畫中已有一叢肆意生長的篁竹,實在不知該在哪里落筆,去添那一朵所謂的空谷幽蘭。百里明華提筆,在那篁竹上邊,勾了一個峭壁模樣的東西,像是只是隨手一花,那清幽的蘭花就從那懸崖上散了下來,隨風搖曳一般。這一筆加的巧妙,將那雜亂生長的篁竹顯得像是在逆風昂首一般。百里安也是真的喜歡畫,笑道,“皇兄畫的真好。”百里明華心中笑了一聲,丟下筆在起身的一瞬,看見了百里安脖頸間,那深深淺淺的紅痕。那一處本來傅粉來遮掩,但那粉都叫衣領(lǐng)蹭掉了,再也遮掩不住。百里明華哪里不知道這是什么,他生為太子,早在多年前,就有嬤嬤來教導他這樣的事,只是宮中有許多荒yin的事,他見的多了,心性反倒淡薄了起來。只是見著這紅痕出現(xiàn)在百里安的身上,心里就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起來。“皇弟定了親沒有?”不知為什么,百里明華忽然問出這么一句。這一下就問到百里安的痛處了。如今比他小的七皇子,都要成親了,柳青蕪還一點意思也沒有。百里明華看他模樣就已猜測到,“皇弟年紀尚小,婚事暫且不急?!?/br>不急?他很急?。∥逯付伎煲背隼O子來了。但百里安總不能當著太子的面,說自己想要早日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