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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宮人怕他衣裳沾了水,都伏在地上替他將衣擺撿了起來。百里安正仔細(xì)看那人影是誰的時候,就聽那替他捧著衣擺的宮人忽然跪下道,“宣王——”百里安嚇了一跳,回過頭就見宣王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后。“皇上,外面雨大,且往后退一些?!比羰沁@里沒有旁人,那宣王早就伸手將百里安拽回來了。百里安也不敢忤逆他,往后退了一步,避開那從檐上滴落的雨水。就在此時,那人影已經(jīng)走到面前,他這一路走的太快,以至于后面的人都還沒有跟上來。百里安回過頭,就見眼前青年比離宮時,又要高大不少,當(dāng)初就已硬朗的輪廓,在此刻看來,更是英俊非凡。即便從額頭貫穿到眼瞼下的那道新增的疤痕,也無損于他這英氣勃發(fā)的俊美。冰冷的雨水從他額頭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仍舊遮掩不住他此刻臉上歡欣的神情。“何將軍——”百里安伸手去扶他。在此刻,那些與他一起進(jìn)宮的將士,才姍姍來遲的從東華門進(jìn)來。何朝炎被百里安扶起來,一雙眼還盯著他,“皇上。”百里安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現(xiàn)在再見,頗有種久別重逢之感。“這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讓人給你打把傘嗎?!卑倮锇裁剿淇谝彩菨竦?,他伸手去扶的時候,雨水直順著他的指縫滑落下來。“末將,歸心似箭?!焙纬啄笾倮锇驳男渥樱镁貌辉阜砰_。一旁的宣王視線更冷一些。“進(jìn)宮去換件衣裳吧,別給你辦個接風(fēng)宴,還讓你染了風(fēng)寒?!卑倮锇驳?。何朝炎也不知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見百里安,當(dāng)初一別十多年,都未曾有過這樣急迫的感覺,“好?!?/br>等宮人撐起避雨的紅帳,百里安領(lǐng)著歸來的一眾武將回了設(shè)宴的永樂宮,行至中途時,雨更大了一些,百里安沒想到這雨會來的這么急,也沒做御攆過來,現(xiàn)在穿著繁瑣的禮服,雖有宮人為他捧著衣角,走在路上,還是累贅的很。何朝炎本是離他很遠(yuǎn)的,看著百里安放下手的時候,繡著金翎的袖子垂到地上,就要沾上雨水來的時候,幾步上前,將他的袖子捧了起來。百里安被他這動作弄得一愣,而后反應(yīng)過來何朝炎是怕他衣裳沾水,向著那站到身旁的何朝炎一笑。他這一笑,做出此番冒昧舉動的何朝炎才像是明白過來自己此舉的失禮,面頰微紅道,“末將魯莽……”百里安在這宮里,雖說是皇上,但身旁卻無人敢信任,見到眼前和從前并無二致的何朝炎,就忍不住生出幾分親昵來,“無妨,你和朕一起走?!?/br>站在百里安身后的宣王見兩人言笑晏晏,收回了方才要伸出的手,藏在了袖子里。百里安和何朝炎并肩走著,不知是因為百里安做了皇上的緣故,還是因為什么,一路上何朝炎顯得拘謹(jǐn)?shù)暮?。百里安也不敢表現(xiàn)的與他太親近,只粗略聊了幾句何朝炎在外平亂的事。等到了永樂宮,何朝炎去換了衣裳,和他一起來的將士雖晚來一步,但都有油傘遮蔽,身上并未打濕,百里安讓他們落座之后,又等了一會,才等到換好衣裳的何朝炎走出來。換下一身輕鎧的何朝炎少了幾分武將的兇悍之氣,多了幾分皇都子弟的風(fēng)流貴氣。因他是主場,百里安將他的座位設(shè)在自己左邊,與右邊的宣王正對。還未開席時,宣王幾次看何朝炎,都被他發(fā)覺,但何朝炎自認(rèn)與那宣王沒有什么瓜葛,看了幾眼之后便不放在心上了。百里安眼前的簾子卷了起來,因他前段日子在昌寧宮,被那宣王把玩太過,雖休養(yǎng)了幾天,卻還是沒有恢復(fù)過來,一張俊秀的臉更清瘦了幾分,坐在龍椅上,也沒有多少上位者的威嚴(yán),反倒……更引人了一些。有宣王在側(cè),百里安即便想拉攏何朝炎,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到下旨給他封賞時,故意又加了許多東西。宣王當(dāng)初同他商議過,此番封賞何朝炎多少東西,現(xiàn)在百里安忽然加了這么多,宣王自然側(cè)目。百里安故意裝作看不見的樣子,他想著要拉攏何朝炎,自然就只能先從封賞著手。和何朝炎一起來的將士,多不是將門之子,只是此番與何朝炎一起立了功,方得入宮來。他們早就聽聞這皇上奇異的登基之路,還想著是多么深不可測的新皇,但現(xiàn)在入宮看到這么個柔弱秀美的少年,坐在皇位上,一個個連大點聲音也不敢,生怕嚇著了他。百里安倒是沒他們想的那樣嬌嫩,只是當(dāng)那滿座灼灼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時,他總是覺得自己沒端出帝王的儀態(tài)來,竭力將背挺的更直一些。等接風(fēng)宴散了之后,何朝炎本來要和那些將士一起出宮的,百里安卻派人叫住了他,領(lǐng)他到了偏殿里。何朝炎聽到百里安要見他,心里大喜過望,早早的就在偏殿等候,百里安早就被覺得那繁復(fù)華麗的衣裳累贅,換下來之后才過來。何朝炎方才在宴上喝了些酒,臉色有些微紅,見到一身青衣的百里安推門而至,慌忙的站起身來。百里安知道他要行禮,連忙攔住他,“這里沒有別人,你不必多禮。”何朝炎剛才叫他皇上,也拗口的很,但兩人始終身份有別,現(xiàn)在聽百里安這樣說,他也不叫了,“一別之后,沒想到六皇子已經(jīng)做了皇上?!?/br>百里安嘆了一口氣,引著何朝炎又坐了下來。何朝炎聽他嘆氣,覺得詫異,“我剛才在席上,就看你一直蹙著眉,是不是在宮里,有什么難事?”他本想說一句,我替你出頭的,但想著現(xiàn)在百里安如今的身份,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倒沒什么難事,只是……”百里安還在想著如何開口。何朝炎也不催促,他此次算是真正的領(lǐng)兵打仗的一回,雖只是小小的平叛,對他內(nèi)心的成長不可謂不大。但他越是成熟,對百里安那難以言喻的隱秘感情就越是清晰。他看著百里安蹙眉,藏在袖子里的手總是想探出來替他撫平褶皺。百里安想了一會,抬起頭看何朝炎直勾勾的盯著他,還頓了一頓,隨即才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何朝炎從偏殿出來時,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滿腦子都是方才百里安在燭光下,貼到他身旁同他說話的模樣,那柔媚的目光……在外頭等他的將士見何朝炎走來,像是沒看到臺階似的,一腳踏空險些摔倒,他們連忙擁簇過來,“何將軍——您小心?。 ?/br>何朝炎哪還有在外的大將氣魄,脫了那身鎧甲,就真的成了這皇都的富貴公子似的,何朝炎見到他們,才清醒過來了似的,將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