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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哪兒的問題。 朱繡可不相信,有了姆媽在身邊,還會出現(xiàn)林黛玉只帶著一個奶娘一個丫頭進(jìn)榮國府的情形,這奶娘、嬤嬤、丫鬟一大堆,還有箱籠行禮,賈母再說些讓住在碧紗櫥的話可就打臉了。 況且這碧紗櫥現(xiàn)在是賈母帶著賈寶玉住著,暖閣里還住著個史湘云吶。蓋因薛家進(jìn)京,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去世時,史湘云僅被送回史家住了一程,就又被賈母給接回來了,仍舊安置在西邊暖閣里。如今史鼎又?jǐn)⑷⒁环?,繼室太太待史湘云更是面子情,她在榮國府就長住起來。 “jiejie,你好歹幫我探探二奶奶的口風(fēng),等林姑娘進(jìn)了神京,再收拾可不就晚了嗎?”這日,朱繡碰見平兒,忙拉她說。 平兒好笑:“你這心cao的,要我說什么好呢。你能想到的,難道我們奶奶就想不到?原不過是老太太和太太都沒發(fā)下話來,奶奶怎么好自作主張呢?!?/br> 若想得到,為何連點動靜都沒有呢。其實依著王熙鳳的性情,知道林家姑娘是這一時賈母掛在嘴上的心頭rou,她悄悄命人收拾出屋子,做兩手準(zhǔn)備,倒還能理解??善娴木蜎]跡象。 朱繡也笑:“這不是怕二奶奶事務(wù)繁冗,一時忘了倒不好。老太太日日都派人去碼頭上,可見對這位表姑娘格外上心些。再者你知道我母親也要來,可不就是掰著手指頭日日計算么。”宮里出來的教引嬤嬤跟著,這排場如何,很該細(xì)想想。 —— 平兒回去,想了想,晚間人散時,便問鳳姐說:“林姑娘的章程,奶奶怎么想的?” 鳳姐也正犯愁呢,她想討老太太的歡心,光能干活不行,還得把準(zhǔn)了脈!老太太日日都要念叨一下外孫女,可見是疼的,只是老太太沒發(fā)話,許是想安排外孫女在上院住,也未可知。若是這樣,她這里收拾出來,一個安排不好,反倒出力不討好。 “依我說,奶奶悄悄收拾出來,等林姑娘來了,看老太太意思也就完了。若是老太太要親躬,奶奶只不說便是,若是老太太說要另行安排,奶奶想在前頭,也能交差。這有什么難為的呢?” 一席話,說的鳳姐兒倒笑了,“小蹄子,你還精乖上了,你說的,我還能不知道?理是這個理兒,只里頭有些事你是不知道。” 平兒就道:“何苦來?奶奶這里cao上一百份的心,誰體諒你一分辛苦呢。我只看你累得慌。” 鳳姐道:“好端端的說這話,引我難受不是?!闭f著,聲音就低下去,悄悄說道:“我也是才知道,這去了的林姑媽在娘家時,與太太有些嫌隙,當(dāng)日林姑媽是小姑子嬌客,太太再怎么也得忍讓三分。你是沒見,太太提起這位姑媽和林表妹時,那模樣都能淡出水來。我這一動作,老太太如何還不得知,太太這里就先不自在了?!?/br> 平兒聽說,哼笑一聲,也悄悄的說:“我說呢,原來是打著圓兒,想要兩面討巧吶?!?/br> 鳳姐聽她說頑笑話,恨得拍了她一下,“說正經(jīng)的呢,你這小蹄子,還來慪我?!毖哉Z親密,對平兒這樣說話譏笑也不放在心上。 平兒忽然就紅了眼圈,把鳳姐唬一跳:“拍疼了不成?我也沒使力氣吶,是不是你這猴兒又作怪哄我呢?” 平兒也不答言,起身從外間櫥柜底下摸索出一個紙包,那紙包塞得嚴(yán)密,摳了半天方弄出來。 鳳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笑說:“什么金子寶貝,藏那么嚴(yán)實,還怕我偷你的不成?” 平兒就把那油紙包打開,是一張方子和一個藥包,就把那方子往鳳姐跟前一遞。 鳳姐納罕,自己又不識字:“瘋魔了不成,這什么東西,別學(xué)那些人蚊子哼哼,有話直說罷,跟我你還弄鬼?” 平兒便將緣故說與她聽,“……我喝了那藥,后兒便覺得從骨頭縫里往外滲涼氣兒,難受的很。揣思好幾日,才趁那婆子醉酒,從柜子里摸出一包藥來,也不敢聲張,上回替您給舅太太送東西的時候,尋了間生藥鋪子叫人看了……說是絕子湯?!?/br> 鳳姐就想起來,上回讓平兒回娘家送禮時,她耽擱良久才回來,一回來還不等自己責(zé)怪就病倒了。 鳳姐拿著方子的手都有些抖。 平兒只挨著炕沿站著,道:“這是我的命,我也不怪誰。可奶奶體諒我,這幾月我說了多少造次的話,奶奶從不跟我認(rèn)真計較……我有些話堵在心口,不說不能報奶奶的情分。” “奶奶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說句不敬犯上的話,憑他是什么璉二爺呢,還不如我們交心的時候多呢!我打一開始,就從不疑這藥里有奶奶得手筆,我是您的陪嫁,命都在主子手里,奶奶犯不上!” 這話說的鳳姐也動容,她自然知道勉強(qiáng)了平兒,平兒有氣,偶然說造次了她也沒理會——歸根結(jié)底,是璉二一旦得手,就又把平兒拋到腦后去了。也不知道是平兒不得他的意還是外頭混賬老婆又勾了他的魂。王熙鳳也矛盾的很,璉二在意平兒,她心里恨得什么似的,那夜就是這樣,璉二歇在平兒屋里時,她這頭連發(fā)賣平兒的心都有了;可一旦璉二寡情無意,自那次后再沒找過平兒,她這心里又覺得歉疚,這是生生坑了平兒一輩子。 “……這藥我喝就喝了,況且大夫也說,若好好保養(yǎng),興許日后還有緣分??蛇@藥就大剌剌的擱在一個管事手里,不管她知不知情,她是奉了誰的命給我熬這個?我后又悄悄去看過,大老爺屋里的丫頭去領(lǐng)藥,那人都是拿柜子頂上的一個匣子里的藥包來熬……” 王熙鳳躺在床上,腦子還在想平兒那兩句“這是不叫我生,還是不叫咱們這長房嫡支生?”“奶奶懷上大姐兒,頭幾個月有多難受,還見了紅,怎的請了太醫(yī)來,診出是個女胎,反倒安穩(wěn)起來了,雖還弱些,也能下床侍奉老太太,也并未吃什么湯藥?”…… 一夜也不曾睡好,王熙鳳次日就有些頭昏腦漲的,但起來頭一件,還是把平兒叫到跟前,悄道:“昨晚上那話兒只爛在心里,誰都不能說,你二爺那里也是!” 說著,眉毛就立起來,帶著一股子煞氣:“這里頭的鬼兒,早晚得現(xiàn)出來!” 兩主仆就避開不談,平兒自過來侍奉鳳姐梳洗。 等鳳姐去上院侍候完賈母早飯,回房來自己吃飯時,平兒才像想起什么來一樣,笑道:“我倒忘了一事,該打該打。” 鳳姐便問什么事。 平兒道:“原是方才跟奶奶過去,看見朱繡妹子才想起來的。” 鳳姐笑道:“什么朱繡妹子,她既升了一等,我外頭見了,也得叫聲兒朱繡jiejie,這才是大家子的理兒。誰管她年歲大小呢,跟著老太太,自然該有這樣的體面?!?/br> 平兒因笑道:“看見朱繡jiejie才想起她那個干娘,宮里出來的朱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