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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這話,是不是說娘娘懷的許是個皇子?若果真有個皇子,不獨(dú)娘娘,就是寶玉的前程也盡不必憂心了?!?/br> 賈母想起榮國府就要有個皇子外孫,哪里還顧的了別個,只道:“這也罷了,你是三丫頭的母親,她的親事原該你們做主。只好生挑個女婿,打發(fā)她盡快出門子就是?!?/br> 王夫人心里快活,忙笑道:“三丫頭雖不是我肚里生的,卻真真兒養(yǎng)在我跟前的,我疼她比疼娘娘也不差了。她的終身,必然得好生為她打算?!?/br> 又合掌道聲佛,喜道:“寶玉的災(zāi)解了,自然不必再拖累他大jiejie。二丫頭三丫頭出門子了,也沖犯不了娘娘,只怕娘娘很快就大安了。咱們且得打起精神,預(yù)備著進(jìn)朝謝恩?!?/br> 賈母也歡喜,想一想,又道:“那這三丫頭的事再不能拖,八月吉日多,早早定下了。早一日過門,家里就早好一日。原也是為著她們著想,娘娘好了,她們也有倚仗?!?/br> 王夫人笑道:“上幾個月,珠兒媳婦說有個官媒婆成日弄個帖子上門求親,是個什么兵部候缺題升的孫大人。他祖上是軍中出身,當(dāng)日也是咱們兩府的門生,這么論起來,倒是世交之子弟。我想著,時間緊得很,尋旁人不如尋知道根底的,這位孫大人家資饒富,生的也好,未滿三十歲,家當(dāng)人品都相合。三丫頭許給他家,十分妥當(dāng)。老太太想著可好?” 鴛鴦等丫頭已在屋里伺候,聽王夫人這話,琥珀的臉先變了,鴛鴦生怕引人注意,忙尋個由頭支使她出去。 琥珀出來,淚珠兒就掉下來,在院子里沒頭蒼蠅似的胡亂繞了幾圈,不知該怎么辦。鴛鴦隔著紗窗子瞧見,少不得出去,嘴里道:“老太太的水都涼了,你去催催。還要預(yù)備下好克化的粥飯,等著屋里傳飯。”一面嘴里無聲作“璉二奶奶”的口形。 琥珀聽了,有了主心骨一般,忙一徑往鳳姐那里去。 平兒握著她的手,忙問怎么了。 琥珀只搖頭,見了鳳姐才道:“二奶奶救救三姑娘吧,太太要把三姑娘許給那個孫大人!” 鳳姐正半躺在榻上,方才彩明已來回過話,她知道‘青陽子’一行很是順利,心下正得意呢。 “什么孫大人?你慢慢兒說?!?/br> 琥珀哭道:“就是前頭來求親的那個叫孫、孫紹祖的!二姑娘好運(yùn)道,有奶奶和二爺,沒叫這姓孫的得逞。平兒跟我們說著這勞什子的孫大人,好色、好賭,好打人!他如今快三十的人,老家也曾有妻子,只叫他生生打死逼死了,以三姑娘的性子,對這樣的惡人再不能退讓的,豈不是沒命可活?” 平兒向鳳姐點(diǎn)頭:“二爺打聽說這孫大人實(shí)在不堪的很,我跟鴛鴦幾個評說過。說幸而咱們二姑娘還有二爺和奶奶做主,若不然,叫他家騙去,可怎么了得?!?/br> 鳳姐橫眉豎眼,呸道:“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做夢!” 又安慰琥珀道:“好丫頭,你們幾個都是好的,好心必然有好報,我替你們?nèi)媚镏x你們!你只放心,必然不會如了這勞什子孫大人的意!” 琥珀這才淌眼抹淚的回去辦差。 平兒問:“二太太這是想什么,三姑娘素日對她恭敬孝順,論體貼,十個寶玉也及不上三姑娘一個。就是養(yǎng)個貓兒狗兒,這些年,也該有些情分,她如何倒把三姑娘往火坑里推?我可不信二太太對那孫家一點(diǎn)不知底細(xì),他家遣了個官媒婆,見天兒賴死賴活的說和,卻也是幾月前的事情,這會子他家都死心了,偏二太太自己提出來,是個什么道理?” 鳳姐冷笑:“還能是什么道理,就是不愿探丫頭過的如意罷了。先前鴛鴦還跟咱們說二太太不愿叫三丫頭和親,很有些慈母心腸,這會子只怕也明白了。什么不愿意叫三丫頭和親,分明是不愿意叫三丫頭嫁到高門里去,就是和親這等苦事,因和親女沾著朝廷封號,她也見不得。這是佛口蝎心,三丫頭活到泥地里去,她才遂意呢?!?/br> 又命彩明:“給你二爺遞話,叫他明日千萬回來見二老爺,把三姑娘的親事作準(zhǔn)了。我這里,最多拖住兩日?!?/br> 向小紅道:“你去見白姨娘的茴香,告訴她……” 王夫人把賈母送回榮慶堂,自覺神清氣爽,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不說,就連幾個眼中釘也快要能拔掉了。 回去屋里,先命玉釧兒幾個,叫她們快到園子里取露水,今晚雞叫投一遍就要用的。 大觀園里草木蔥蘢,白日景致還好,可晚上樹影斑駁,陰森森的,那地方又大,幾個丫頭撒出去,哪有不怕的。玉釧兒咬著唇,她雖是奴才秧子,可打生下來,從未受過這樣的罪。這等苦差事,就是粗使婆子都嫌棄的。 玉釧兒知道,太太不過是因著她jiejie的緣故,故意作踐折磨她罷了。 賈寶玉早回去怡紅院了,王夫人帶著四五個陪房、一眾婆子,喝命將角門都上鎖,一徑上怡紅院里來。 寶玉正因?yàn)榫惺税胪砩喜蛔栽冢鸵u人賭氣,嫌她管手管腳,鬧得正不可開交。忽見這一干人來,忙迎出來,道:“太太如何這會子來了?” 王夫人笑道:“原是高人的話,你老爺已下了命,叫你暫且搬出園去,百日后解了災(zāi)厄再搬回來。” 寶玉滿心不愿,卻不敢違抗,站著生悶氣。 王夫人卻并不露出心軟疼惜的神色,只坐在椅上,命怡紅院中所有丫頭仆婦都到這里來。 襲人忙賠笑問何故,王夫人的陪房費(fèi)婆子掃了她一眼,并不答應(yīng),只催促。 大丫頭、粗使小丫頭,并婆子們,烏壓壓的在院子里站了一地。 費(fèi)婆子問:“都在這里了?” 底下無人應(yīng)聲,費(fèi)婆子惱道:“你們難道是死人,沒長嘴不會回話的?我問你們,服侍寶二爺?shù)娜丝啥荚诹?。?/br> 丫頭們便窸窸窣窣的小聲說話,七嘴八舌的回答:“都在?!边€有婆子笑出來來的。 費(fèi)婆子問:“笑什么?” 一個與她家有親的婆子上前一步,小聲笑道:“老jiejie,你糊涂了。寶二爺是什么人,也叫我們近身。你聽聽那些個小蹄子們平日是如何說的,什么‘我們到的地方兒,有你到的一半,還有你一半到不去的呢’。寶二爺?shù)奈葑?,我們連邁進(jìn)去都是罪過,更何況近身伺候。老jiejie莫不是拿我們說笑的罷?” 費(fèi)婆子想著寶二爺?shù)钠⑿?,才大悟,忙進(jìn)去里頭向王夫人耳語幾聲。王夫人道:“這還罷了,只把那些丫頭們帶上來?!?/br> 二十來個大小丫頭便被帶到王夫人跟前。王夫人挨個打量,看到晴雯時,皺眉道:“這個水蛇腰、穿紅戴綠的丫頭是哪個?” 王善保家的忙回說:“是晴雯,因她針線好,老太太賞給寶二爺?shù)摹!?/br> 其實(shí)王夫人那里是不認(rèn)得晴雯,她很知道這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