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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晨指著小二哥笑得岔了氣,說句話斷斷續(xù)續(xù)地直咳嗽:“你丫的……咳咳……還真是……咳咳……出息……讓狗吃了!”笑了半天,眼看著小二哥都要囧地鉆地了,孫晨才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道,“行了,雖然我覺得交了你這樣的牲口作發(fā)小是年幼時候眼瞎,但瞎都瞎了,我也就稀里糊涂地再幫你一把吧。只要三五千就夠了?我蓋大瓦房的時候可不止。”小二哥嘿嘿一笑,抱了孫晨的肩膀一下,沒說什么,只是那眼里卻是明晃晃的感激。但兄弟么,謝字是不能隨便說的。時延正有些眼熱,手卻被往下拽了一下,回頭一看,徐澤舉著個橘瓣兒遞到他面前,也不由笑了。別人的兄弟也沒什么可羨慕的,自己真正擁有的,才是最珍貴的。因為之前已經(jīng)來認過門了,所以時延對眼前這個大院兒也不陌生。孫秀家的房子格局有些奇怪,是前后兩排房子框起的一個很大的院子,實地面積能有將近三百多平。不過農(nóng)村不比城市,兩套房子加院子的面積達到三百多平實際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大。兩套房子中間有側(cè)門,可以直通前后。時延租下來以后,可以直接從側(cè)門進入后院,平時隱秘性安全性也挺高的,可以放心地租住。見孫晨親自帶著人來了,孫秀也就帶著時延和徐澤他們往后院去了。后面空著的一個小平頂就像是附帶的,屋子大概三十多平,住兩個人還是方便的。如管老頭兒所料,孫秀果然非常喜歡時延和徐澤,一聽說是哥哥為了弟弟上學(xué)方便才打算租這里,還是哥哥掙錢養(yǎng)弟弟,這真是心疼的不行。一直隱藏在心底對于男孩的渴望和喜歡都表露出來,摸著徐澤的頭連聲道,“不要房租,不要房租,愿意住在這里,經(jīng)常來看看我就行?!?/br>孫晨把孫秀拉出去,問道,“姑,你這么說姑父能同意嗎?”孫秀臉一板,早兩年漸漸褪去的女強人氣勢又冒頭了,“他敢不同意?”“可……”孫晨有些猶豫。他相信看在他親自來的面子上,少收點姑父還是會同意的,但一點都不要……“沒事兒,”孫秀笑了,有些無奈有些心酸道,“你還當(dāng)你姑父是十幾年前跟你爸打架時候那個姑父呢,半點不饒人的。這兩年你幾個jiejie都嫁出去了,他經(jīng)常一個人在家里待著,悶著頭不說話,這性子都磨平了。在家里跟我都吵不起架來,說幾句就往屋里躲,也不愛睬人,就愛看個電視,有時候能抱著電視看一天,戲也聽……”孫晨驚訝,“姑,你可得看著點,姑父他沒事兒吧?”“沒事兒,吃好喝好伺候好的,能有啥事兒?”孫秀抿嘴笑了,那眉頭一絲不郁卻是散不開,“姑娘們都記著他呢,老也不回來,看他表面不聲不響的,心里難受著呢。”孫秀說著眼睛就紅了,孫晨趕緊安慰幾句,孫秀才慢慢地平復(fù)下來。孫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拉著孫晨走到屋里來,對著時延和徐澤熱情道:“決定啥時候搬進來啊?大娘是希望越早越好……”時延笑著道,“嗯,環(huán)境挺好的,離學(xué)校也近,小澤也很喜歡。只要說好了房租,我們打算今天就搬進來?!?/br>“真的,”孫秀有些喜悅,又連忙擺手道,“不要房租,你們倆還是孩子呢,我要收你們的錢,說出去人家還不笑掉大牙。你們就搬進來,有空的時候多陪陪我們老兩口,行不行?”時延皺了皺眉,還要分辨,就被孫晨拖到了一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跟他嘮叨了一下自己姑姑家的事兒,最后拍著他的肩膀道,“你以為他們住這么大的房子還真缺錢啊,我跟你說,早兩年他們可都是縣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這女兒都嫁了,一共就夫妻倆要那么多錢干什么?那都是對外頭說的。實際上,他倆就是覺得屋太大,人太少,寂寞了。你要是帶著徐澤住進來,能多陪陪他倆,讓我姑我姑父開開心心的,我還得謝謝你們呢!”時延有些無奈,總覺得這設(shè)定略奇葩,怎么一重生,啥好事都攤到他頭上了?前世他就是在那破石棉瓦小屋里住到死怕是都沒人知道,怎么死了一回就變成香饃饃了?一回頭正看見徐澤趴在門邊瞅他,時延招手讓他過來。摸摸他的臉,問道:“小澤,喜歡這兒嗎?”徐澤揚起笑臉,大聲道,“喜歡?!?/br>時延就笑了。見孫秀和小二哥聽見徐澤的話,也笑著走出來,時延心里也明白,這事兒也就這么定下了。下午,時延和徐澤就把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搬到了孫秀家的小平頂房子里。小二哥他們還想幫忙,被時延拒絕了。本來也沒幾樣,還借了孫秀家的三輪車,一趟就運了過去。把東西擺進屋子里,正要收拾,就見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臉上帶了一絲不太自然的笑。時延看得出來他盡量在笑,但因為不經(jīng)常笑,所以笑得很是別扭。徐澤倒是不害怕,仰頭笑瞇瞇地叫,“伯伯好?!?/br>那男人眉眼就真正的柔和下來,像是被這一聲孩子的軟軟呼喚戳到了心里,有些小心地走過來,摸了摸徐澤的頭,輕聲道:“哎,你也好?!?/br>“您好?!睍r延沖他笑笑,“你是唐伯伯吧,我叫時延。以后我和小澤就住您家后院了,您多照顧?!?/br>男人應(yīng)了,在一個椅子上坐下來,看著時延和徐澤收拾東西,像是在思索怎么開口似的,半天才回了一句,“嗯,你們來住,挺好的?!?/br>時延點點頭,徐澤對男人像是挺有好感的,扒拉著孫晨媳婦兒給他的小布包,掏出塊他最喜歡的玉米糖塞在男人手里,小嘴甜甜道:“伯伯吃,很好吃的?!?/br>時延停了手,見男人頓了頓,握著手心里那黃色糖紙的糖,神色有些哀傷,深深凹陷的眼窩里淌出一抹晶瑩的光,忍不住感嘆。孫晨說的是真的,這男人心里積了太多的苦悶,子女的不理解和不回家讓他無法排解,只能把真實的自己封起來,勉強撐住那男人的自尊和驕傲。他真的老了。見男人神情黯淡,徐澤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伯伯,你是不是很難過?吃糖,吃了糖就不難過了?!?/br>男人望著徐澤的臉,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者別的什么,眼里的淚水淌得又兇又急,緊緊攥住了徐澤的手,低聲嗚咽著,像是在發(fā)泄自己憋了許久的情緒。徐澤沒有躲,時延也沒有出聲,他看見孫秀本來正要走進來,瞧見屋里的情況卻紅著眼躲到了門外。“我叫唐安民,”許久,男人伸手擦了擦眼,清了一下喉嚨,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笑著用略微嘶啞的聲音道,“平安的安,人民的民。”“伯伯?你不難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