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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時延想,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豆大的淚滴啪啪地砸在時延的臉上,他的目光從青白的天空轉(zhuǎn)到徐澤的臉上。瘦得跟竹竿似的,還挺白,哭起來也不眨眼睛,就由著淚珠從眼眶底下匯聚起來,滑過臉頰,在下巴處懸停,然后嘀嗒,落在他的臉上。這小子,就這條不好,時延想??偸沁@么瞪大了眼睛安安靜靜地哭,哭得人心里頭難受。“哎喲!”徐澤想要架起他的時候,他呻|吟了一聲。“怎么了?”徐澤急忙問,“哪里痛?”他一說話,臉上的淚水淌得更兇了。側(cè)頭的動作太急,連那一道明顯的淚痕都出現(xiàn)了分岔路,那兩顆原本應(yīng)該沿著原定路線行進的眼淚也不知甩飛到哪里去了。“手臂斷了?!睍r延淡淡地回了一句,“有點痛。”徐澤連忙抱住他的身體扶著他站著,從他的背后一點點移到另一邊的手臂下面,繞過自己的肩膀,讓時延把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他們走得格外地慢,因為他的腿被人踹了重重踹了一腳,估計得青了一大塊。時延低頭看著架著自己的徐澤,倒是不哭了,只是神情讓他看不了第二眼就移開了目光。他有些恍惚地感覺身上忽明忽暗,像是從林間穿行而過,有長長的樹影不斷地籠罩他們,然后又被他們拋在身后。走了一段,有一股子醬腥味飄進鼻子里。哦,誰家又燒魚呢,估計還是鰱魚。這時候,就鰱魚最便宜。時延漫不經(jīng)心地想。**那樣的日子他們似乎都習(xí)慣了。受傷,包扎。還沒好全,又添新傷。最愉悅的時候,就是痛得站不起來走不了了,一直躺在地上望著天,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看到那張湊在面前的臉。沒有按時回家,有人出來找你。那或許就是時延想要的一切。時延聽著徐澤的呼吸漸漸沉重,轉(zhuǎn)過頭去看,徐澤像是被夢靨住了,雙腿打彎,急促地在床上后扒,做出后退的姿勢。時延一驚,連忙叫了一聲,“小澤!”“哥?哥!哥!”徐澤突然尖叫了幾聲,手在空中瘋狂揮動著,像是在拼命推開什么,“哥,救我!”“小澤!”時延爆喝一聲,把驀地睜開眼睛,卻滿頭大汗、神情呆滯的徐澤抱進懷里,“我在,我在這里。別害怕,別害怕……別怕……”時延覺得難過,那種單純的因為力量不夠的難過。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生下來就注定一生順風(fēng)順水。也有很多人,盡管不順,可依然能盡力過得平平淡淡安安穩(wěn)穩(wěn)??蛇@對于他和徐澤來說,就好像是一種奢望。力量太弱小了,就仿佛保護不住懷里這個小家伙,總有一天要看著他孤獨地走遠似的。那種無力,那種脆弱的感覺,時延上輩子嘗過了,這輩子不想再試一次。徐澤做噩夢的次數(shù)遠比上輩子在這個年紀時多得多。也興許是那時候時延對徐澤還沒那么在意,沒有仔細關(guān)注過他。而到后來,時間消弭了很多過去的痛苦和不幸,新的痛苦和不幸蓋過了回憶,把他們緊緊地連接在一起。時延開始反思。**時延去買藥的時候,順便到家常菜館請了大半天的假,晚上去幫忙。中午,他買了新鮮的菜,又買了不少水果,打斷以后天天監(jiān)督著徐澤吃。徐澤挑食的癥狀比上輩子明顯多了,也是,那時候都沒吃的,還挑什么。因為時延看著,徐澤也只能乖乖地吃香蕉,喝牛奶,夾青菜,吃了好些不愿意吃的東西。下午,隔壁陳青家突然熱鬧起來,門口停了兩輛奧迪,喇叭被按得震天響。大吉應(yīng)和著喇叭的聲音,一聲聲地狂吠,嗷嗷的,引得時延和徐澤都不由出門看。結(jié)果他倆一開門,喇叭聲就停了。一個男孩的哀嚎聲傳了過來,“哎喲,哎喲,老媽你輕點!別把我耳朵拉掉了!”院子里響起一個女聲,頗嚴厲的,只是聽不清說的什么。男孩又嚎,“我不按了不按了,行了吧?!都搞不懂你在發(fā)什么火,這邊住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太,耳朵聾得不行,我要不按喇叭,他們哪知道我來了!”“又捏耳朵!老媽,我長這么大你就會這么一招,能不能來點新的呀?!哈哈,你捏不到我!啊呀!你耍賴!不是說好了只捏耳朵的嘛,不許賴皮!外婆,你女兒她瘋啦!她拿著雞毛撣子要殺你乖孫哪!”殺豬似的叫聲沖天而起。時延默默地關(guān)起了門。徐澤眨巴著眼睛,“是陳奶奶家的外孫,難道是天一哥哥?”還沒等時延回答,隔壁二樓樓頂上突然竄出個聲音來,“哎,你倆是誰???我怎么沒見過?!”徐澤對視,見是個高高壯壯的小胖子,一時間跟見了周杰似的,不由笑了,“我叫小澤,這是我哥哥,你是誰???”“我叫許天一。許你天下第一,名字好聽吧?”小胖子抓著護欄洋洋得意地沖徐澤抬了抬下巴。徐澤噗嗤一笑,還沒發(fā)話呢,小胖子早就轉(zhuǎn)移了話題,“嘶,屋頂上風(fēng)好大!”“那你趕緊下去呀!”徐澤道。“哎!”許天一冒出了個點子,對徐澤大聲道,“你有沒有見過被凍住的尿?”“???”徐澤呆掉。“我尿給你看??!”許天一說著,手抓著褲腰往下一褪,男孩的標志性物件兒和兩條白胖的腿就光溜溜地展現(xiàn)在時延和徐澤面前。“哎喲!”許天一光顧著新點子,忘了看后頭了。這還沒尿呢,就被后頭的女人給一把揪住了耳朵,嚇得尿都憋回去了,“媽,你輕點輕點!又耍賴,走路都沒聲音!”“我叫你逃,我叫你逃!”女人揪著許天一的耳朵,朝時延和徐澤笑了一下,下樓去了,“你倒是逃?。 ?/br>也不知說的是“逃”還是“淘”。總之這混小子把時延和徐澤都逗笑了。這要是真敢站在二樓沖著他們家院子撒尿,估計真得凍成小冰溜子砸在地上,只是時延不知道會不會想上去收拾他一頓。第50章雜七雜八一大籮筐現(xiàn)在用力去想小時候的事兒,時延也就記得他總是偷東西的時候被打得渾身柳子。要是讓他說出都是誰打得,他還真回答不出來。那時候他也知道羞恥,所以能偷到東西全身而退他覺得是僥幸。偷不到東西還被打一頓,他反倒覺得是應(yīng)該的。所以,他從來不記這份仇。可除此以外,他還真想不出小時候發(fā)生過什么事兒了。似乎也有一些同伴,玩著一些很幼稚的游戲,說過一些幼稚的話,可印象都不深刻。就是他媽和他弟弟長得什么樣子,他也忘得差不多了。倒是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