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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是絕對不會像丁霎發(fā)脾氣的,但今天,也許是泉水太熱,環(huán)境太悶,導(dǎo)致他的火氣來勢洶洶,無緣無故。喻心一把甩開丁霎的手,以前所未有的憤怒語氣沖他低吼道:“丁霎,你這么做有意思嗎?”丁霎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一滯。喻心后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繼續(xù)說道:“你難道忘了,我他媽是個同性戀,我他媽還喜歡你!你這樣總來找我,合適嗎!”丁霎皺了皺眉:“我們不是說過做朋友嗎?”喻心低低喘了口氣,似在平復(fù)心情:“是,我也努力著與你相處,努力不產(chǎn)生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我一次次地失敗了。當(dāng)你攬著我的肩膀的時候,當(dāng)你靠在我耳邊說話的時候,甚至你的小腿有意無意擦過我的時候,我他媽、他媽都會……”喻心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奪眶而出,他在心中痛罵自己,又一次在丁霎面前丟臉了。丁霎看著他無聲地落淚,心中大撼。在喻心之前,他從沒接觸過任何同志,當(dāng)喻心對他表露感情時,他理所當(dāng)然地用之前對待追求自己的女生的方式去對待喻心,而喻心似乎也接受了這樣的方式,不再對他窮追不舍,他漸漸地放松下來,甚至不自覺地把喻心當(dāng)作了一個好說話的朋友。他根本沒有想到,喻心是抱著多大的忍耐力,才繼續(xù)留在自己身邊,心甘情愿地當(dāng)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朋友”。丁霎迷茫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喻心了。“抱歉,我沒有考慮你。”丁霎頹敗地低下頭,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自私愚蠢的人。喻心還在流淚,但他心中已輕松不少。丁霎一直是他可望不可及的美夢,好比小時候擺在櫥柜頂?shù)哪菈K糖果,有一天,糖果不小心掉到地上被自己撿起來了,他一直很清楚,只要大人一回來,糖果立刻會被沒收,在那之前,他想盡可能地多嘗一點糖果的甜味。喻心何嘗沒有脾氣,他也受夠了丁霎的無意撩撥,若近若離,但他總以為自己當(dāng)個縮頭烏龜,全盤接納,就能把這絲宛若愛情的甜蜜延續(xù)得久一些。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錯了,再繼續(xù)下去,沉溺美夢的只有自己,片體鱗傷的也只有自己!喻心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立刻覺得頭暈?zāi)X脹,他喘著粗氣,鼻頭一酸,竟然開始流鼻血。他自嘲一聲,真是有夠丟面兒的。出了游泳館,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喻心拿紙巾擦了又擦,依舊血流不止,丁霎見狀,快步上前,強迫著他抬起頭,把手墊在喻心腦后讓他靠著。“先在這里停一會兒,把血止住?!?/br>喻心比丁霎矮了快一個頭,此時他半仰著腦袋,正好與丁霎四目相對,見丁霎一臉擔(dān)憂地盯著自己,他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從始至終,心懷不軌的只有自己。丁霎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咳嗽一聲:“你看什么?!?/br>喻心咧嘴一笑:“我發(fā)現(xiàn)你見著血就特別容易心軟?!?/br>“什么意思?”“刮臺風(fēng)那次也是,這回也是?!庇餍念D了頓,又補充道,“剛剛……對你發(fā)火了,真對不起,其實,都是我自己的問題。”丁霎不言,他抓了抓喻心的后腦勺,像是懲罰,又像是撫慰。二人一路無話,他們在小區(qū)門口分開,丁霎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喻心消瘦的身影猶如一株隨風(fēng)搖曳的樹苗,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丁霎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每一次分別,都稱不上多么愉快,而追根究底,都是因為自己。他懊惱地抓亂了自己的頭發(fā),心中涌上了難以言說的情緒。剛剛喻心對他說:“丁霎,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但如果你感覺不舒服,不需要強迫自己把我當(dāng)朋友,我們完全可以只做點頭之交的陌生人……”丁霎多想直接地告訴他,自己從沒感覺到一絲絲不快,哪怕有些難堪,也絕對不怪他。可是他看著喻心低垂的雙眸,竟然一句解釋也說不出口。他也怕了,怕即使自己說錯了什么,喻心也會一言不發(fā)地接受,然后獨自難受。丁霎回家洗了個澡,待不住,又回到公司。辦公室里亮著燈,程序設(shè)計組還在加班,組長見到丁霎,對他說:“boss,晚上我們幾個還蹭你家地板啊?!?/br>丁霎勉力擠出個笑容:“好,想吃什么宵夜叫外賣,我報銷。”幾個年輕小伙歡呼一聲,卻不停下手里工作,丁霎站過去看了一會兒,自己走回辦公室?guī)退麄兇蛲赓u電話。掛了電話,他一屁股坐回老板椅,運動完的疲憊突然一下子涌了上來,他頓時覺得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身體累了,腦子還很清醒,丁霎忍不住開始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確實有些反常。他在鴻城不缺朋友,除了一起工作的伙伴,還有不少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都留在了這里,丁霎閑下來的時候,總愛第一時間聯(lián)系竇欣,但十有□□,竇欣都會拒絕他的邀請,于是他便約上幾個同學(xué)一塊兒吃個飯,或者干脆請整個公司的人一塊兒看電影。但是最近,他似乎除了工作,便是和喻心待在一塊兒,說不上是喻心纏著自己,但久而久之,自己好像也習(xí)慣性地什么事都想到他。丁霎煩躁地甩了甩頭,他想,要是喻心不是同志就好了,甚至……喻心不喜歡自己就好了。仿佛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需要冷靜一下,接下來的一個月,誰也沒再聯(lián)系誰,他們甚至在小區(qū)里一回也沒碰著,有時候一晃神,都會懷疑之前的相遇是不是一場夢。年底的時候,竇欣結(jié)婚了。丁霎懷著說不清的心思,特意裝扮了一番,器宇軒昂地參加了竇欣的婚宴,并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竇欣穿著剪裁得體的婚紗站在酒店門口迎客,她身邊的男人一直面帶微笑,輕輕托著她的腰,讓她能夠借點力,不那么累。這是丁霎第一次見到老宮真人,之前只在竇欣的朋友圈見過照片,沒想到真人還比照片上顯得年輕。他懷著一絲莫名的敵意與老宮握手,說:“學(xué)姐就拜托你了?!?/br>這位年近四十的男人對他露齒一笑:“好的,丁霎?!?/br>丁霎抿了抿嘴,在這樣的男人面前,自己確實還只能算是個毛頭小子。婚禮過程還算有趣,他們拋棄了許多俗媚的禮儀,也略去了許多不必要的煽情,在座的多是年輕一輩,所以看上去更像是一次普通的朋友聚會。丁霎興致不高,他幾乎剛坐下,就萌生去意了,但如果中途離開,實在不禮貌,于是他只能硬逼著自己坐在椅子上,偶爾與相熟的朋友聊上幾句。老宮確實是個很有能耐的男人,不過聽他說了幾句話,丁霎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