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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親一般,讓他當(dāng)個盛世繁花中風(fēng)流公子是可行的,可若是生在亂世,估計還活不到弱冠之年。 但就算他最后沒有繼承謝老將軍的衣缽,他對在人體哪些部位比較堅固,哪些部位脆弱得經(jīng)不住一次攻擊,他都還牢記在心。 仵作可謂十分委屈了,他根本就沒有太仔細(xì)地去看那具女尸,更不用說去把人開膛破肚了,再加上頸部的傷痕實在太明顯,他直接先入為主,覺得這致命傷就在咽喉部位。 顧長寧這廂還對著仵作大發(fā)雷霆,那邊去請死者奶娘的衙役很快回來匯報說:“回稟顧大人,奶娘薛氏今日上午出城,回了老家?!?/br> 怎么就偏偏這么巧?奶娘薛氏正是此案最重要的證人,她竟是回了老家去了。顧長寧道:“立刻去把人追回來,追不回來的話,你們也不必回來了!” “可是……現(xiàn)在城門已經(jīng)要關(guān)了,根本來不及……” 顧長寧只覺得太陽xue都在鼓脹地疼痛:“事情有緊急遲緩,現(xiàn)在正是緊急時,就說是我讓你們現(xiàn)在立刻出城,哪怕關(guān)了城門也要開門讓你們出去,聽見沒有?” 顧長寧熬夜又把整個案情過了一遍,有了林縝給他帶來的線索,原本案子里面撲所迷離的那部分頓時清晰了,他甚至還命人把戶籍資料又搬出來翻了一遍,死者所居住的在隨寧鎮(zhèn)西面的宅子是租來的,那地契正握在一個姓張的掌柜手上,而那個姓張的掌柜之前還是林思淼府上的一個管家。 他靠在椅背上,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為什么林縝會知道死者后頸處的於傷能夠致命? 一個就連仵作都沒注意到的於傷,林縝能注意到,這是很正常的,可是為何他會知道,這處於傷能夠致人死命呢? 謝老將軍當(dāng)時教給他的,都是怎么殺人的法子,如果他能夠上戰(zhàn)場的話,他就必須去殺人,殺死自己面前的突厥人。林縝當(dāng)年在刑部,專供的是刑法部分,破的案子也是一些貪腐案件,他應(yīng)當(dāng)……是不該知道這個的啊。 ☆、071蠱女(3更) 顧長寧閉上眼睛,就靠在桌案上,慢慢地打了個盹。 他夢見李清凰從平海關(guān)回長安敘職的場景。她穿著一身暗沉沉的鎧甲,腰間掛著長刀,馬鞍上掛著一把長弓,她一路騎著馬,帶著幾位副將打馬而過,揚(yáng)起一陣細(xì)細(xì)的飛塵。他正坐在長安東市最高的酒樓頂上,和他那些酒rou朋友們喝酒吃菜,劃拳行酒令,偶爾回眸,便看見她遙遙騎馬而來,又化作小小的黑點,一路絕塵而去。 朋友見他看著窗子外面發(fā)呆,便推了推他,問了一句怎么了。 顧長寧笑著轉(zhuǎn)過頭來,興高采烈地花重金買下了幾壇陳釀佳釀。他提起一個酒壺,直接往嘴里倒酒,意興飛揚(yáng)地笑道:“喝,我們今日,不醉無歸!” 他在夢里喝得大醉,又縱聲長笑,好似自己又回到了繁花十里、錦繡遍地的長安,可是他的意識卻又是清醒著的,因為他知道,他的酒必須要醒了,而他的夢,也總是要醒的。 …… 林碧玉拍掉了黏在她臉上的飛蟲,嫌惡地皺著眉毛,憤憤地壓低了嗓子:“你們都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幫我把蟲子給趕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季了,草木叢生的地方,飛蟲就特別多,可是她又沒辦法,想要偷聽,就只能選擇爹爹窗戶下面的那片茂密樹叢。 兩個丫鬟立刻搖著扇子,幫她驅(qū)趕飛蟲。 可是總是會有漏網(wǎng)之魚,蟲子是怎么趕都很難趕干凈的。 林碧玉開始后悔自己為何鬼迷心竅,竟會聽信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包子jiejie的話,竟敢當(dāng)真蹲守在父親房外,想要偷聽壁角。偷聽是大家繡閨的禁忌,尤其是偷聽自己父親的壁角,那更是沒有規(guī)矩,可是林碧玉被陳氏千寵萬寵地長大,她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種習(xí)慣,不管是什么東西,不管這東西有多么難得,只要她想要,就一定會有人雙手捧著送到她面前來。 終于,她聽見父親的房門開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慢慢地接近了離她藏身之處最近的窗戶。她屏住了呼吸,一邊用眼神威脅身邊那兩個笨手笨腳的丫鬟:若是被我爹爹發(fā)現(xiàn)了我們躲在下面,我一定會把你能發(fā)賣出去。 終于,頭頂?shù)哪巧却白雨P(guān)上了,林思淼的影子映在窗戶紙上,綽綽影影的一片。 林碧玉又等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在身邊肆虐的飛蟲,拍了拍裙角沾上泥巴,便打算悄悄溜出去。她就知道她那個jiejie不過是危言聳聽,故意來嚇唬她的,那水晚柔現(xiàn)在是個寡婦,年紀(jì)也不輕了,長相也就那樣,她爹爹又怎么可能會看上一個半老徐娘? 她剛踏出了一步,忽然聽見有人在敲門。 那敲門的動靜輕輕緩緩,只敲了三下,便沒了聲息。林碧玉不由嗤笑,這不知道是哪個新來的小廝,敲門哪里是這樣敲的,這種敲法,便是她都懶得理。誰知道,林思淼忽然喜道:“你來了?”他站起身,之前沉穩(wěn)的腳步不見了,變得十分急切,跟之前變得恍若兩人,他拉開門,笑道:“我可等了你許久,連書都讀不進(jìn)去?!?/br> 林碧玉咬緊了后槽牙。 那個被林思淼親自請進(jìn)來的女子卻是笑了,她的笑聲很好聽,就跟她腳腕那顆會叮當(dāng)作響的鈴鐺一般好聽,她笑道:“我特意讓小廚房燉了一盅蟲草雞湯,你可要全把它喝完呀。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熬了兩個多時辰才熬好的呢?!?/br> 是水晚柔,當(dāng)真是水晚柔那個賤人! 林碧玉正要跳起來,立刻又被兩個丫鬟壓住了,她們急切地朝她搖頭,示意她不能就這樣跑出去鬧。林碧玉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對,她的確不能就這樣沖出來,自從母親出了那件事之后,父親就對母親冷淡了許多。她開始還見父親天天都去探病,以為這只是暫時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的父親哪里是去探母親的病的,這根本就是去跟水晚柔這個賤人眉來眼去勾搭的! 水晚柔在輩分上算是她的舅媽,而陳氏也一直喊她嫂子,可她卻根本瞧不上她,不過是個妾,最后舅媽病逝了,她便被扶了正,誰不知道她當(dāng)初就是西唐邊境小地方出來的女人,硬是扒著她的舅舅不放,還說什么私定終身,死定終生不就是兩個不要臉的貨互相看對了眼然后私奔么? 就跟林容娘跟褚秦根本沒有區(qū)別。 林思淼道:“晚柔,這些活你不要在做了,家里有下人,他們?nèi)プ鼍秃昧?。?/br> 水晚柔卻笑道:“可是這是我的一片心意啊?!?/br> 林碧玉壓住這滿肚子火氣,勾著腰,慢慢往外挪,忽然,她不小心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