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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種深受老天眷顧的寵兒。她出身高貴,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不但有一張皎皎如明月般美麗的面孔,還有熱情而明媚的性情,就算飽受邊關(guān)風沙催折,她卻還是很好看,尤其是那雙清亮的星眸,仿佛灌滿了夜空中最美麗的星辰。林縝下意識地摩挲地手邊冊子的封皮,他絞盡腦汁地想著一個自然而妥帖的話題,忽聽她開口道:“你是想把這些書冊搬到別處去嗎?” 林縝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李清凰為了行動方便,穿著還是一套貼身的胡服騎裝,布料妥善地包裹著她的細腰和長腿,她踏前一步,二話不說扛起了桌上那一疊冊子:“要搬到哪里去?我?guī)湍??!?/br> 林縝一個激靈,待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把那一疊比她人還高出許多的冊子全部抱在了懷里:“……” 林縝艱難地開口:“公主,下官可以自己來的?!痹谒钌賹④娒媲?,男人的尊嚴什么的都是不可能有的,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有了。 李清凰道:“別啰嗦了,早點搬完不好嗎?” ------題外話------ 林縝:其實文官也是有尊嚴的。 李清凰:? 李清凰:你在說什么,我是在討好你。 ☆、123人面桃花(2更) 他深深嘆氣:“好,就是實在勞煩公主了?!庇欣钋寤藥兔?,的確很快就把他這邊的陳年記錄冊全部都搬回了庫房,搬完那些沉甸甸的冊子,她甚至還臉不紅氣不喘,就跟沒事人一樣。這一回,外面忙碌的戶部大小官吏全部都意識到李清凰的存在,倒不是因為她長得特別好看,而是她一個人就一把扛起他們需要兩個人才能搬起的記錄冊子,這對比實在有點……損傷自尊心了。 林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泡了熱茶給她:“原本我府上還有些明前的好茶,只是今日忘帶到戶部,只好請公主將就一下了。”若是換一個人,他是不會說請人將就的話,可是李清凰卻不一樣,你跟她說話,最好直來直往,有什么說什么,要是委婉一些她還會嫌你拐彎抹角一堆廢話。 李清凰笑瞇瞇地接過熱茶,道:“林大人,你這升官當真是升得好快。” 當年他們初識,他就是一個寒門書生,當著小小的七品修撰,可是轉(zhuǎn)眼間,他卻是成了戶部尚書。 她喝了一口茶,便把茶杯放下了,身子前傾,一雙星眸盯著他:“你從前還祝我一路平步青云的,還記得嗎?” 林縝被她這樣專注地盯著看,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垂下眼,語氣和緩:“公主這些年在平海關(guān)立,的確是……戰(zhàn)功赫赫?!?/br> 李清凰搖搖頭:“戰(zhàn)功不戰(zhàn)功什么的,這些都無所謂了,我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食量變大了?!?/br> 林縝被茶水嗆到了。 李清凰憂傷地嘆道:“從前我只要吃一碗飯就夠的,現(xiàn)在能一口氣吃上三大碗?!?/br> 林縝:“……”這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接了,難道還要夸她胃口好,能吃能睡想必身體也好嗎? 李清凰支著腮,笑得明眸皓齒:“我剛才幫你了一點小忙,你準備怎么謝我?” 林縝只覺得他那點可憐的口才全部都跑光了,他現(xiàn)在木訥地一句話都接不上。李清凰皺著秀氣的眉,露出了沮喪的表情:“難道你都不愿意請我吃一頓飯?你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吧?” 他的確是還沒用晚飯,一般是府上的管家給他送飯,或者和別的同僚一道去吃。今日他的確是約了別的同僚一道吃飯,順便談些公事。李清凰見他不說話,立刻懂了:“你是跟人有約了吧?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彼龔膩矶疾皇莻€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說算了,那就直接站起身來走人。 林縝一見她站起來,禁不住脫口而出:“公主!” 從他在燭火下看到她那明月般的面孔這一刻起,他整顆心都軟化得厲害,怎可能拒絕她。他疾走兩步,追到了她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若是公主不嫌棄,就讓下官做個東道,請公主吃一頓便飯?!?/br> 李清凰回眸一笑:“我當然不會嫌棄,林大人你太客氣了。” …… 待他們走出了六部衙門,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長安城中燈光輝煌,若是從城樓頂上向下望去,那些閃爍燈火必定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 李清凰走在他的身邊,臉上一直笑意盈盈,街邊花燈的光芒撒在她的臉上身上,為她蒙上了一層暈黃的微光。林縝側(cè)過頭望著她,只見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身邊的一切,便道:“其實這兩年長安城的變化并不太,就跟當初公主熟悉的那般一致?!?/br> 古城墻頭,人面桃花依舊,春風未懈,遙寄長相思。就是曾經(jīng)火爆一時的公主和狀元郎的話本戲劇,都還是一如當初。 李清凰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清淡花香的空氣,嘆道:“這滿城杏花又開了呀?!?/br> 杏花的確是開了,年復一年地盛放,從不知道疲倦,亦不為人間悲喜停留。 林縝提議道:“我知道有家店做的杏花糕味道不錯。” 那家杏花糕做得不錯的店是隱藏在外城深巷里的一家小店,店面不大,生意卻還算不錯,總歸位置如此隱蔽的店一般人都不會找過來,能經(jīng)常光顧的就只有店里相熟的食客。 李清凰望著墻上掛著的竹制菜單看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放棄:“還是你來點菜吧,我都有點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了?!?/br> 林縝自然欣然答應(yīng),他拿出帕子來把凳子擦了兩遍,這才把那張很干凈的凳子讓給了她。李清凰看著他擦完凳子又開始擦桌子,奇道:“我卻覺得這里還算干凈,只是你既然覺得臟,怎么還要來這里吃飯?”林縝正在擦拭桌面的手停住了,他尷尬道:“可是我……怕你覺得臟?!?/br> 目光相觸,林縝又飛快地別開眼,又玩笑道:“我差點忘記你剛才平海關(guān)回來了?!?/br> 李清凰笑靨如花:“我怕臟?我要是怕臟估計就被那些臭襪子和汗臭味熏死了。”她大概也想起了那混雜在一起的、難以言喻的味道,嫌棄地皺了皺眉:“不說這個,再說下去等下就吃不下飯了?!?/br> 林縝問道:“你這回敘職大約會在長安待多久?” “這回要久一些,或許一個月吧,也不能留得太久了,現(xiàn)在是春耕時節(jié),是我們和突厥慣例停戰(zhàn)的時間,等春耕一過,恐怕還有硬仗要打?!?/br> “你說下午去我家里等了一下午,莫非還沒來得及回宮?” 李清凰笑道:“回宮?我現(xiàn)在怎么還能隨便進宮?”她拍了拍身上的暗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