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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己就是傻子?” 裴殊聽她提起這茬,都覺得自己的下巴在隱隱作疼了,其實下巴那塊淤青并不算什么,倒是他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頭,痛得睡都睡不好,平時還得裝作什么事都沒有樣子出去應(yīng)酬喝酒,硬生生把他折磨瘦了好多。他突然退后一步,展開手上的折扇,只見那扇面上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是真名士自風(fēng)流”:“安定公主殿下,這么多年了,你這嘴還是這么會挖苦人,你可要好好珍惜現(xiàn)在這段緣,畢竟除了林相這么厚道的人,再也不會有人娶你——哇??!” 李清凰猛地朝他撲了過去,足尖勾住他的腳踝用力一拉,把他給絆了個踉蹌,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按倒墻上,拳頭蓄勢待發(fā):“你找死!” 就算方輕騎他們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沒敢這樣直接說出來,可是裴殊就敢。 這不是明晃晃地找死還是什么?! 裴殊眼見著她這一拳下來,估計他的鼻梁骨都會被她當(dāng)場給打折,忙道:“慢著——不是我猜到你的身份,而是我家殿下!他早就知道了!就是這一回,他還告訴我,若是你要擄走長楹公主,就算途中出現(xiàn)了疏漏,也要我?guī)兔ρ谏w過去,我就是、就是忍不住想試探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那位公主!” 李清凰高懸在他頭頂?shù)娜^停住了,裴殊知道他的鼻梁骨大概是能保住了,四舍五入,他這張俊俏的面孔也不會被毀容,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只聽砰得一聲,李清凰一拳擦著他的耳邊呼得砸在墻上,那堵青瓦墻發(fā)出了磚塊碎裂的聲響。 裴殊驀地睜大眼睛,屏住呼吸,不敢再動彈。 李清凰冷笑道:“你們可真是厲害啊,這么厲害,何必還要再告訴我這些事?!?/br> …… 端墨稍微等了一會兒,就見李清凰從巷子里跑了出來,輕巧地鉆進(jìn)馬車。她做得第一件事,又在李葉原的后頸一捏,讓她再多昏睡兩個時辰。她坐在馬車上休息了一小會,等氣喘得勻了,便問林縝:“我怎么感覺我的身份已經(jīng)有很多人知道了?我就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 當(dāng)初在平遠(yuǎn)城的時候,除了林縝第一時間叫破了她的身份,林家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林容娘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后來顧長寧認(rèn)出她,也是花費了許多時間,試探了許多次??傻搅碎L安,她感覺這個秘密根本就瞞不住了,現(xiàn)在竟然連裴殊都知道了。要知道她和裴殊根本就不熟悉的。 林縝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紅潤,好像心情也不壞的樣子,便頷首道:“嗯,挺明顯的。” 李清凰:“……那,怎么辦?” 林縝支著頤:“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長安都是一群人精,能猜到也就是時間早晚。再說李清凰本來就特立獨行,和她相處過就很難忘記,而她自己也的確是沒有一點點掩飾,像是生怕別人想不到似的。 李清凰低頭看了看還昏迷不醒的李葉原,忽然道:“嗯,既然都知道了,我還是殺人滅口吧?!?/br> 反正殺人對她來說,并不是難事,還有那一套又一套刑審犯人的手段,她也早就在突厥探子身上練了幾十遍,十分熟練。 …… 李葉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月上中天,可當(dāng)她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水墨似的黑暗,她眨了眨眼,又努力地去看,眼前就只有一片無光暗色,什么都沒有。她用力掙扎了兩下,卻發(fā)覺自己是被鎖在一根柱子上,她一動彈,身上的鐵鎖就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刈黜憽?/br> 跳入她腦海的第一個想法:難道她的眼睛是看不見了? 忽然,她看見了一點幽幽的油燈光芒亮起,雖是微弱如豆點,可作為一片墨色中唯一的一點光亮,她的心也砰砰跳動起來,不易覺察地吐出一口氣:她的眼睛沒事就好。她飛快地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她聽到了李清凰的聲音,并且聽見她親口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她又重新回到長安……然后,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只見那盞油燈離得自己越來越近,她也漸漸看清在微弱燈火下的那張面孔:“是林夫人?還是jiejie?” 李清凰把油燈擱在地上,拖來一張椅子,正對著她坐下。當(dāng)她一坐下來,就變成李葉原俯視她的頭頂。李葉原在過去曾幻想過,若是有一天,李清凰一無所有,徹底淪落,她該如何以勝利者的身份俯視著她。如今,她的的確確是有了這個機(jī)會,可她一點都沒有品嘗到其中的喜悅。她俯視她,可她還是階下囚,并沒有什么好高興的。 李清凰微笑道:“都算吧。本來想站著同你說話,可是我有了身孕,容易疲憊,就還是坐著了。” ☆、332終局(2更) 李葉原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打量著她的小腹,那里還是平平整整,根本看不出什么:“有了身孕?”話一脫口,她又輕輕咬住了舌尖,她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她,雖然沒有過去的花容雪膚,可她坐在那里時,還是透出一股無形的氣勢,這讓她隱約感覺到,坐在她面前的,還是當(dāng)初那個讓她又嫉又恨的安定公主。 “我覺得你是知道我會被突厥人圍攻的原因,”李清凰又道,“我雖然也有一點猜想,總歸還是想要聽你親口說出來。畢竟林縝常常說,給人定罪,總是要有證據(jù)的?!?/br> 李葉原閉上眼,又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她忽然笑了一聲,然后這笑聲斷斷續(xù)續(xù),越來越大聲。 李清凰皺了皺眉:“很好笑嗎?” “很好笑,”李葉原嘲笑道,“從前我覺得你傻乎乎的,給你挖個陷阱,總是會立刻就往下跳,現(xiàn)在看來還真沒說錯。如果我告訴你了真相,那我可就沒有用處了,你隨時都可以讓我步林碧玉的后塵,所以我什么都不會說,我就跟你慢慢地熬,現(xiàn)在宮里的人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他們會來找我?!?/br> 李清凰嘆了口氣:“其實就算你說了,我也沒打算放過你啊。我連最重要的那個秘密都親口告訴你了,我怎么可能還會讓你活著出去?最多也就是讓你死的舒坦一點罷了?!彼酒鹕恚粗媲吧韹审w弱的meimei,從前她就常常聽人說,天家無夫妻,無父子,也無兄弟,想要當(dāng)皇帝,就要足夠心狠手辣,什么都肯舍棄,什么親眷之情,愛慕之情,孺慕之情,全部都能不要。 可是輪到她,她心里還是有點異樣。 她走上前,伸手拉起了李葉原的一條手臂,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手指用力一掰,咔擦一聲,掰斷了她一根手指。李葉原尖叫一聲,牙齒把嘴唇咬得出血,在她手下抽搐般地掙動,可是除了身上那叮叮當(dāng)當(dāng)輕響的鎖鏈,那些掙扎就只是徒然,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