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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挨過去笑道。“江上雪?!?/br>“江上雪,浦邊風(fēng)。是因?yàn)閺堊油??!崩畛协U道。江玉樓側(cè)目看他,那眼神就像是每次李承璘對錯詩一樣的驚訝,不過這次,他說對了。李承璘接著笑道:“我聽江寒說,你很仰慕他。玉樓,你是否是想要像他那樣的生活?”“扁舟垂綸,浮三江,泛五湖,漁樵為樂。有何不好?”這是他第一次在李承璘喚他名字的問題下回答他。“張子同的斜風(fēng)細(xì)雨,結(jié)果最后卻是個(gè)溺死的命?!崩畛协U的眼神似在嘆息,這樣的神情幾乎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他似有似無的嘆了一息,眉頭微皺:“所以說,也許那樣的生活根本就不存在吧?!?/br>一時(shí)兩人竟是無言。過會兒,李承璘起身,要出院門時(shí),江玉樓依舊坐在琴案前,一縷馨香在身邊繚繚娜娜。“陳璘?!苯駱堑谝淮沃鲃咏凶×怂骸笆?,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所以我叫江離?!?/br>臨走時(shí),江玉樓只是與李承璘說了這句無關(guān)任何的話,可是也不知為什么,李承璘就是高興。躺在東宮床榻上天亮也沒睡著,第二天又去了梨苑。“你可知今夜長安要熱鬧了?”李承璘看起來很興奮。江玉樓在作畫,奈何一旁研磨的李承璘一直在聒噪,能靜下心來才怪。“今夜是仲秋花燈夜,你可與我同去?”江玉樓不語,只是在畫自己的枝條。“你可去逛過花燈?”李承璘又道:“夜色甚好,街景喧囂,夏晚是夜星繁天,雖是夜晚,卻亮如白晝,只因那環(huán)河滿樹,滿街滿城的花燈整整的亮上一夜,人人相攜結(jié)伴,還有那一對對心系相通之人,相約月圓看燈對詩,我們……”“不去。”江玉樓不耐煩他的聒噪,落筆點(diǎn)上朱砂,只清清給了兩個(gè)字。“你不去?”李承璘看他半天:“那我如何去?”“隨你??傊也蝗ァ!?/br>慕容九聽著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他覺得李承璘該是不會放棄的主兒。結(jié)果正如他我所料,江玉樓說那晚,是被李承璘硬拉上街市的。慕容九問江玉樓當(dāng)時(shí)是否有些惱了?他說他不喜歡人多吵鬧的地方,又是被強(qiáng)行拉去的,自然是惱了。可慕容九看見江玉樓說這話時(shí),卻是微微笑著的。于是他也搞不清,江玉樓當(dāng)時(shí)真是惱的?那晚李承璘帶著江玉樓走過了長安的長街,人庭喧囂,華燈初上。那是江玉樓第一次逛花燈,每年的中秋都是陪著母親對月悵然,從來不知中秋夜可以這么熱鬧,人原來可以這么多。李承璘把江玉樓拉到河邊放河燈,似是蓄謀,又將筆給他,要他在燈上寫字。江玉樓見旁人在燈上寫了名字,詢問賣燈人才知是為死者祈愿,為生者掛心,為自己求緣。在李承璘期待的注視中,江玉樓寫了愿母靈安。李承璘心中一落,不甘心又如何?人家自然要孝字當(dāng)頭。走到前方,只見一樹碩大,墜滿花燈,亮的枝葉煌煌,像極了一盞巨大的燈籠。江玉樓過去看,燈上皆有字箋。“這是燈箋。每兩盞燈都有上下半句詩分開掛?!崩畛协U道,說著就隨手撈來一盞,打開念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江玉樓對詩句根本就是隨口便來的習(xí)慣,隨即就能對上:“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說完竟真就找到了那寫了下半句的花燈。李承璘一怔,然后只是笑而不語,又打開一個(gè)燈箋,笑道:“似此星辰非昨夜?”江玉樓又要對,卻被人搶了先。“與誰執(zhí)手立中宵!”一聽是個(gè)女聲,爽快伶俐,當(dāng)真是不帶半分拖泥帶水。李承璘心中失望幾分,看過去,一個(gè)女子撥開身旁的花燈,正朝他看過來,她面容姣好,笑意盈盈的看著李承璘:“公子的詩箋,本姑娘對上了。待我找到那只花燈來!”江玉樓看了看李承璘,有些不懂,便問李承璘:“對上了又如何?”李承璘笑了笑,牽了江玉樓的手,又不懷好意的再笑笑:“你知道為何明明是一句詩,卻要分別掛在兩盞燈上么?”江玉樓不防自己的手被抓住,一縮手就要抽出來,李承璘卻抓的更緊,笑里依舊不懷好意,直盯著江玉樓道:“因?yàn)槿绱诉€能對上來的,就該是一對兒,就得要在一起?!?/br>江玉樓一怔,愣愣的看著李承璘,李承璘見他愣了,正想趁機(jī)再進(jìn)一步動作,比如擁他入懷……不想良辰美景不虛設(shè),只恨有人插足。方才那毫不拖泥帶水的女子已經(jīng)一眼找出那只花燈,沖李承璘就過來了。江玉樓才反應(yīng)過來,回神就要掙開李承璘的手,李承璘卻抓緊江玉樓的手,拉著就跑。江玉樓在后面道:“你拉著我跑做什么?”李承璘笑道:“不拉著你跑,等那女子纏上來就完了!”江玉樓掙他,惱道:“放開?!?/br>李承璘推開人群,還是拉著他跑,手也是抓的更緊,邊跑邊高聲笑道:“那女子對的好,似此星辰非昨夜,與誰執(zhí)手立中宵?自當(dāng)與君執(zhí)手立中宵!”那一晚的長安,花燈如晝,映河星火。身后的江玉樓,眼底眉梢,竟也有了一分笑意,眼底的清寒,似乎也不再是那么清清冷冷。☆、第十一章劫入賊窩算起來,今天是第七日了,即使是白天,慕容九也將房間門窗關(guān)緊,這樣陽光進(jìn)不來,以便江玉樓隨時(shí)出現(xiàn)。家中二老發(fā)現(xiàn)這獨(dú)苗又開始神神怪怪,大概又要請法師來準(zhǔn)備一場法事了。于是慕容九不得不誆謊稱自覺腹無詩文,預(yù)備閉關(guān)苦讀,懸梁刺股已備來年科考。二老欣慰涕零,撤了院中房外的些許下人,不許閑雜叨擾。自上次被罰抄詩百首,留財(cái)每每入少爺?shù)姆块T,便有了敲門的習(xí)慣,然而現(xiàn)在,他敲門也進(jìn)不來,少爺是閂門。今日有些陰天不雨,江玉樓想讓慕容九帶他出去走走。他說陽光若是太好,即使是在傘下罩著,在外面待久了也會難受,像今天這樣陰云天出去正好。慕容九便帶了他往玉湖邊釣魚。江玉樓在慕容九傘下左邊,眼睛蒙蒙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慕容九見他這兩次來,魂影愈見稀薄,心中隱隱擔(dān)心。湖邊樹影斑駁,落落散了一水面,雖是夏季,卻是清清澈澈的平靜。慕容九說想起江玉樓以前問過李承璘一句話,他問他,如有將來,是否會與他一葉薄舟共看江風(fēng),斜風(fēng)細(xì)雨也不歸?“他當(dāng)時(shí)如何回你?”慕容九問他。江玉樓不答此問。只說:“九公子可否帶我往湖中一游,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