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日為何帶他出去?他現(xiàn)在哪兒也不能去,你不知道?”宋熙明道:“你總是看管著他,可你知道他多想去宏光寺的萬法會?”“萬法會?”南尋冷了他一眼:“我不讓他出去,你以為是畫地為牢?時令不利,他不能受寒,穿再多衣服又有什么用?他的身子現(xiàn)在是一碰就碎!你居然帶他出去!他是去燒香拜佛了,佛祖保佑他了嗎?能保他的,只有我?!?/br>宋熙明也著急:“那阿盡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能怎么樣,他脾弱氣虛,又積患胃癰,當然是胃冷絞痛,生不如死了?!?/br>南尋面無表情的說著,幾句話聽的宋熙明心中不是滋味兒,想入內(nèi)探望,又怕打擾,一時憂急彷徨,南尋看在眼里,氣也消了,他把那件紫綢披風塞還給宋熙明:“我何嘗不想他游山玩水,縱使財傾天下卻活在宅籠中,又有何意趣?但若非我這么小心管著,他三年前就該……”南尋沒說出口,生氣也好,無奈也好,他比誰都在意花盡這條命。晚間,南尋正在房中給窗口的那盆桴薊澆水,管家赫中提燈正走過他窗外,見盆中的花葉莖蔥綠挺拔,紅色的花蕊上滾著水珠,就夸道:“南大夫這花養(yǎng)的真好啊!”南尋淡淡笑道:“這也不是什么蘭花,只是一株強脾健胃的藥草罷了?!?/br>赫中半懂半懵的點點頭,又笑著說道:“藥已煎好了。”南尋將水勺輕輕放下:“我去吧。”赫中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命人將藥從藥廬往莊主的住處送來了。麒麟莊是北黎國第一莊,一個莊子的大小,同一城無異,莊內(nèi)的居民和商鋪都靠莊主養(yǎng)著?;ㄕ嫉馗怯袛?shù)百畝,在這數(shù)百畝的建構(gòu)間,曲轉(zhuǎn)亭臺,回廊深鎖,從以前的藥廬走到花盡的留鶴閣,起碼要小半柱香的時間,所以自打南尋一來,便將新的藥廬改建在了留鶴閣的隔壁。此時送藥的下人已經(jīng)將藥送至莊主的臥房,妥善放在外間的紫檀花梨木的圓桌上,沒敢擅動。南尋端起桌上的藥,走進臥室,紫檀木鏤雕的四疊間里,花盡正披著外披立在窗前,看著雨夾著雪從青檐上簌簌打下來。只影單薄的有些孤寂,有一種看透了世間百般的無聲厭倦感。“怎么起來了?”南尋單手給他攏了攏衣服,要帶他離開窗邊。“別碰我?!被ūM躲開他的手。南尋輕輕笑道:“你哪兒我沒碰過?”花盡臉色變了,幾乎是低吼:“滾出去!”“你喝了藥,我就走?!?/br>南尋不以為意,伸手要去扶他回床上,卻被花盡揮手一掃,肩上的衣服也甩了地上,藥碗應聲碎地,他也只是冷淡的瞥一眼,背過身道:“我說過不用你費心了。我已讓管家另尋大夫,我的病以后不用你cao勞,你只要做好無絲蠶的事就行?!?/br>說完又靠在窗欄上猛烈的咳嗽,漸漸的嗓子都啞了,南尋平靜的說道:“那晚是我輕率了,但若重來,我依舊會那么做?!?/br>“你住口?!被ūM回他一眼,眼里終于怒了。“既然你再也不想喝我的藥,不想見我,那我便順了你的意吧,明日便離開麒麟莊?!?/br>南尋說完撿起地上的衣服,給花盡披上,轉(zhuǎn)身出去了。剛出了門,花盡就追了出來,雖一直不肯開口,但那慌措又不甘的深情,已經(jīng)表明了他追出來的目的。南尋回頭一看,見他追出來又弄掉了肩上的衣服,此時一副猶豫踟躕的神情站在寒夜冷風里,唇色發(fā)白,虛扶著門框的手也在微顫。他天性孤高獨立,可卻擋不住這一身的病弱,旁人看來,花莊主多病之下寡言淡語,性情冷僻,但南尋眼里的花盡,只是個孤芳楚楚,孤獨應憐的心上人。此時見他單薄的扶在門邊,南尋心中一疼,又回身近前,將自己的外披解下來給他攏上,輕聲說道:“好了,我不走了?!?/br>花盡依舊沒說話,只是用手抓緊了肩上的衣服。南尋又囑咐:“我會讓藥廬再送一碗藥來,好好喝下,別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br>花盡依舊是無言的看他一眼,只是轉(zhuǎn)身要進屋。“阿盡?!蹦蠈そ凶∷?“你留我是為了救他,可我留下來,是為了救你。如果你不聽話,那我留下來也便沒了意義?!?/br>花盡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沒什么語氣道:“知道了?!?/br>☆、第47章琥珀無非覺得自己這回受邀登門,算是賺了。都說這麒麟莊的花家是黎國最有錢的,果不其然。這麒麟莊主比慕容九那小子過日子還講究,連管家都配了兩位。撇開莊中這一局一設(shè)的精貴稀罕且不用說,光說這吃喝日用吧——莊主的穿織都是織云莊最出名的織云錦,傘只用冶州那傘案最精,匠工最細的米白色竹骨綢傘,扇子喜歡用明月清風莊的白檀骨洞扇,茶非江禇頭一茬的湄茶不喝,紙墨筆硯都去皇親官貴愛去的文鼎軒拿,用碳是用有松枝香的銀屑碳。其名下還有一個專門養(yǎng)供水果的溫霞莊,所以這大冬天都能吃到春夏各季的水果,這些果實都是用暖棚養(yǎng)著,天稍見冷就開地龍溫著,一顆金貴的桃子,能抵平頭人家半年的口糧。就連平日里的餐前湯飲,也要費心思——更不得了的是,聽說他莊上的大夫居然就是詭醫(yī)南氏的后人!給花莊主逐日進補的母雞,也是按南大夫的要求——在農(nóng)莊挑的鳳凰雞,一只只都是用老山參的參沫兒喂著,那些母雞補的跟公雞似的,一顆雞蛋比金子還貴。無非一邊在心里嘖嘖嘖,一邊嘴上不停的享用著,他吃完幾顆龍眼,又咬了一口西瓜。看了一眼花莊主依舊倚在床頭不緊不慢的翻著書,無非把一瓣兒西瓜啃完,一副心滿意足擦了嘴后,故作高深的笑道:“花施主,在看的可是?”花盡微微抬頭看向窗戶,窗外的風聲大了起來,外面的芭蕉葉撲打的聲響很躁。花盡點點頭。“在看趙國的江令侯和閔西侯聯(lián)合叛亂那段。”他將書靜靜合上:“前段時間,聽說趙國沈家的現(xiàn)任將軍戰(zhàn)死了?”“是啊,花施主也關(guān)心趙國的事?”“都說心能超越動靜,無將迎,無內(nèi)外,無情無心,能平心定性。無非師父,如何才能靜下心來?”無非笑道:“放下?!?/br>外面下起了雪,如輕盈鵝毛般,隨風吹進窗來。花盡的眼神黯淡下來,他輕輕的摩挲著腰間的掛墜,問道:“都說佛講因果,前世因,今生果,那么這世上,會有人能記得前世之事嗎?”無非想起了慕容九那小子,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機緣之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