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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查看他的脈象。楚玄墨擔(dān)心他傷口未愈,便默默幫著抬那只手。雖然總覺得洛瑯這樣一個人不會悄無聲息地死去,但現(xiàn)實(shí)擺在眼前,洛瑯真的死了,以一種與他不符的“壯烈”死法死去。從沒想過洛瑯會為了那么一個人付出自己的性命,倒讓顧絕對他有了那么點(diǎn)欽佩,但僅有那么一點(diǎn),總體來說,他還是討厭洛瑯的。洛瑯將世人視為玩物,唯獨(dú)那個梁翊能感受到他那么點(diǎn)溫柔,偏還是帶有血腥味的溫柔。顧絕不想做玩物,也不想做連生死都不能由自己選擇的梁翊,所以,還是離洛瑯遠(yuǎn)遠(yuǎn)的好。“真的死了……”顧絕放開了洛瑯的手,躺在牛車上,仰望天空。在這世上,他也只對那么一個洛瑯有敵意,沒想到那人卻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也好,也算是少了個孽障。但梁翊該怎么辦?他能確定洛瑯對梁翊抱有不一樣的感情,但梁翊呢?洛瑯殺了他全家,就算梁翊不恨他,也不會原諒他。那兩人是仇人,仇人用自己的命復(fù)活了他,能接受嗎?梁翊活著又能如何?有人問過梁翊他想活嗎?世間山水猶在,可自己的親人卻一個都沒有了。“走,我們?nèi)ト`石窟?!?/br>他與梁翊有幾日的交情,便有點(diǎn)放不下他?;蛟S是同情他的遭遇吧,或是想到了自己也是孤身一人,讓他總想去幫梁翊。在三靈石窟洞口,牛車停下了。前方的路已不適合牛車了。“阿墨,背我進(jìn)去?!?/br>“按司空嚴(yán)淮的說法,傷者體虛,不易進(jìn)入靈氣鼎盛的三靈石窟。起死回生之術(shù)若是成功了,梁翊會在半個時辰后出來。乖,就在外面等著?!?/br>這已經(jīng)是楚玄墨的最大讓步了,顧絕也不再去強(qiáng)求,就傻呆呆地盯著天,等時間過去。其實(shí),他還是不太想這樣無所事事地待著,這會讓他多想。洛瑯在他的雙手雙腳以及胸口處劃了幾十甚至幾百刀,他不敢想象當(dāng)時有多痛,只慶幸那時候是深度昏迷感受不到痛處,還有,洛瑯沒有一刀劃開他的脖子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看。“阿墨,我當(dāng)時的樣子一定很慘吧?!彼胂罅四莻€血淋淋的畫面,說道,“你怎么不幫我在洛瑯身上多劃幾刀?”“我劃了。”楚玄墨坐在牛車后面,一雙眼緊緊盯著顧絕,“我留著他的命想等你醒來由你親自動手,沒曾想他竟會去求司空嚴(yán)淮?!?/br>“他竟會去求嚴(yán)大哥?”顧絕驚道,“他對嚴(yán)大哥說了些什么?”“原話是‘我回答你的問題,我喜歡他,這世上只喜歡那么一個,你能幫我救活他嗎’,所以,你懂了嗎?”“懂什么?”“你的嚴(yán)大哥早就見過洛瑯,他騙了你?!?/br>“怎么會……”顧絕驚訝得半張開嘴巴。楚玄墨沒理由騙他,難道是洛瑯臨死之前還要挑撥離間一把?可如果是為了挑撥離間,嚴(yán)大哥就沒理由幫他。離開寒臺堅(jiān)信自己的家園是沒有謊言的圣地,這已成了他的信仰,那是不得不把自己與寒臺劃開來的一條線。情感上他不愿相信,但理智告訴他,在寒臺或許存在謊言。嚴(yán)大哥從小與他人不同,只是在小時候他不懂懷疑,遇到不合理之處會用自己不多的知識自動補(bǔ)全,他從小以為嚴(yán)大哥之所以不同是因?yàn)樗翘於ㄖ?,是特殊所在,族長就該與眾不同。但現(xiàn)在再回憶以前嚴(yán)大哥的言行,像極了普通的外族人。還是,這才是嚴(yán)大哥之所以是族長的原因?顧絕搞不清了,他不想再多加揣測自己童年時候崇拜之人,決定在確定梁翊是否復(fù)活后就去找嚴(yán)大哥問個明白。天空逐漸變暗,顧絕與楚玄墨就這樣一起躺在牛車上,即便兩人都一聲不吭,也不會覺得有多尷尬。大概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顧絕的肚子響了起來,但緊接著的是從三靈石窟傳來的腳步聲。“來了……”顧絕推了推楚玄墨,楚玄墨便扶著他坐了起來。那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站在了洞口處,一臉茫然地看著四周,直到看清顧絕的臉,才瞇了瞇眼。見過他鬼魂的樣子和冷冰冰尸體的模樣,都不如現(xiàn)在這般有神采。雖說復(fù)生后的梁翊只是行尸走rou,但至少是有形的,不仔細(xì)看也是與常人無異。顧絕偏了偏頭,看清了掛在梁翊身上的風(fēng)海珠,那閃著妖異的紫色,像是要把人的靈魂給吸進(jìn)去,不似人間之物。“梁翊,你感覺身體如何?還記得我嗎?”“梁翊?”梁翊喃喃自語,“我是梁翊?”“完了……”難道起死回生還帶失憶的副作用?“梁翊,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顧絕又問了一遍。“我是梁翊?”他只重復(fù)著這么一句話。大概人睡了很久之后再醒來,思緒與行動都會緩慢,能理解能理解。“你是不是餓了?”顧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覺得不太對勁,“抱歉,我問的不對,以后你也吃不了正常食物了?!?/br>“顧絕?”梁翊輕聲說道。“你還記得我?”顧絕對楚玄墨揮手,讓他把牛車再趕過去一點(diǎn)。然而真靠近了,他反而想不到什么話題能與梁翊說,只能“額”個半天。但是梁翊完全沒有察覺到顧絕的尷尬,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顧絕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是最后一聲自嘲的笑聲嚇到了他。“你笑什么?”顧絕不解道。但是梁翊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楚玄墨伸手?jǐn)r住了他:“等等?!?/br>“讓開。”梁翊把手壓在了楚玄墨的手上。“你要去哪兒?這里是寒臺,不是你可以亂走的地方?!睆?fù)活后是這么有活力的嗎?難道就不好奇自己為什么就活了嗎?為此,他還準(zhǔn)備了一番說辭,還打算順便訴一下自己苦,連帶著譴責(zé)下洛瑯。可梁翊為什么什么都不問?難道他都沒有好奇心的嗎?這可是死而復(fù)生啊!“楚玄墨,讓開?!绷厚窗櫭颊f道。楚玄墨與顧絕心里都是一驚,梁翊趁此機(jī)會離開了。梁翊從未見過楚玄墨,為何會知道他的名字?“抓住他!他不是梁翊!”在顧絕還沒說出口的時候,楚玄墨已經(jīng)動手了,幾招下來,那個梁翊只顧躲避,卻仍不弱下風(fēng)。梁翊只是個書生,怎么會武功?看那武功路數(shù)卻十分眼熟,似乎是……洛瑯?活的不是梁翊,而是洛瑯??那個梁翊模樣的人并沒有戀戰(zhàn),與楚玄墨打得分開了一段距離后,轉(zhuǎn)身便走了。“阿墨,去把他抓回來?!?/br>然而楚玄墨卻不動,反而朝著顧絕走過來了:“留在你身邊比較重要?!?/br>“那可能是洛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