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帝以不符合他體型應(yīng)有的靈活程度跳下馬,未等龐大的身體站穩(wěn)就從腰間鑲金嵌玉的劍鞘里拔出一柄三尺青鋒寶劍。 寒光一閃,寶劍刺出,正中野豕的頭頸,大片血花從傷口噴射而出。 野豕皮糙rou厚,沒被一下砍死,眼睛里泛起憤怒的血色,四個蹄子調(diào)整了下方向,哼哧哼哧地向著慶元帝殺了過來。 保護慶元帝的禁軍們迅速上前補刀,貼心地避開要害部位,給皇帝留下致命一擊的空間。慶元帝昂首闊步,于層層護佑下在原先的傷口上補了一劍。 野豕終于倒下,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直視天空,內(nèi)里寫滿不甘。 慶元帝策馬揚鞭,得意洋洋地在大臣面前轉(zhuǎn)悠了一圈,身后跟著兩位艱難地拖著野豕尸體的禁軍,收獲了無數(shù)聲“陛下威武”的馬屁。 他眉開眼笑,用硬木長弓在虛空中點了點四個兒子:“你們也去試試,今日射得最多的,朕有賞?!?/br> 皇帝一發(fā)話,算是到了自由活動時間。太子唐烽一馬當(dāng)先,東宮侍衛(wèi)們蜂擁而去。 唐煜在后面喊道:“三哥,等等我。” “五弟怎么了?”唐烽停住馬,詫異地挑了挑眉毛。 唐煜笑道:“今天我能跟著三哥走嗎?” “你要跟著我的隊伍走?”唐煜反問著,按照默認的規(guī)矩,皇子都應(yīng)該自領(lǐng)一隊的。 “三哥不會嫌我礙事吧?”唐煜催馬向前。 唐烽猶豫了片刻,抬眼望天道:“事先聲明,待會兒不要怪我這個做兄長的不讓著你。” 這是答應(yīng)了,唐煜松了口氣。如果皇兄執(zhí)意拒絕后面就比較難辦了。 “那是自然?!碧旗闲χ鴳?yīng)道,他側(cè)了下身,對落后唐烽三個身位的一個膚色略黑、濃眉大眼的少年點了點頭,“崔表哥?!?/br> “五殿下?!卑碴栭L公主之子崔孝翊冷淡地回答,神情倨傲。 果然還是那么討厭。唐煜在心里冷哼一聲。 慶元帝很喜歡安陽長公主這個meimei,特意將外甥崔孝翊接入宮中讀書以示恩寵。崔孝翊是太子唐烽的伴讀,與唐烽素來親厚,跟唐煜卻是從小時候起就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彼此看不順眼,勉強維持著假惺惺的表親關(guān)系。上一世,唐煜拉開架勢與太子一脈對著干后,崔孝翊就始終沖殺在給唐煜添堵的前線陣地上,給唐煜找了不少麻煩,常常氣得唐煜肝疼。 這輩子他和崔孝翊在政事上是沒什么交手的機會了,唐煜頗有幾分怨念。 “好像沒見到裴十二?”唐烽與唐煜并肩而行,隨口問道。他口中的“裴十二”指得是唐煜的伴讀裴修,戶部侍郎之子裴修。 “裴侍郎夫人偶感風(fēng)寒,阿修在家侍疾?!碧旗项D了頓答道。 唐煜和唐烽帶的隊伍就此并作一路,在事先為皇子們劃定的區(qū)域中掃蕩著。崔孝翊覺得五皇子執(zhí)意跟著太子走不似平日里的作風(fēng),欲上前在唐烽耳邊提醒兩句,卻被得到唐煜示意的侍衛(wèi)給擠到了一邊,找不到機會。 崔孝翊在隊伍后面陰沉著一張臉,恰好被唐煜瞧見了,他得意地一挑眉毛,這下崔孝翊更覺得唐煜肚子里憋著什么壞水了。 唐烽渾然不知二人的機鋒,滿眼全是獵物,東宮侍衛(wèi)們緊緊跟在他的身邊,既是時刻準備著圍攏獵物替太子補刀,更是為了貼身保護。 不到一個時辰,唐烽就射到了兩只獐子、兩只紅狐、三只野兔和一只擁有華麗尾羽的雉雞,他自得一笑,轉(zhuǎn)身去看唐煜和崔孝翊的收獲,頓時傻了眼,這兩人都還空著手呢。 圍場里的獵物皆是關(guān)了兩三天才放出來的,有隨從在旁邊幫忙,貴人們想獵到些飛禽走獸還是挺容易的。唐烽不好意思起來,懷疑是侍衛(wèi)們顧忌著他太子的身份,將獵物都往他的方向趕,結(jié)果五弟和表弟兩人忙活了半天仍未有收獲。 將手里的弓垂下,唐烽雙腿一夾,引著愛馬奔雷往唐煜二人走去,嘴上說著:“你倆別光看著我動手,獵物不夠的話,一會兒父皇面前可要丟臉了?!?/br> 作為一個好兄長,在弟弟們射中足夠數(shù)量的獵物之前,唐烽不準備再動弓箭了。 唐煜老神在在地拱了拱手:“弟弟我射術(shù)不精,方才三箭都落空了?!?/br> 聽了唐煜這話,崔孝翊緊緊咬住嘴唇,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了,他總算明白五皇子今個跟過來是做什么了,原來是給他添堵的,之前那三箭,全沖著他看中的獵物去了,準頭偏偏差得厲害,將獵物全嚇跑了。甚至有一次他倆無意中挨得近了些,五皇子假裝不小心地給了他一肘子,險些把他的弓給撞掉。 小小地報復(fù)了一番崔孝翊,唐煜很是得意,重新把精力放在狩獵之事上。 一只母鹿輕盈地從他們一隊人面前躍過,唐烽催促唐煜說:“五弟,動手啊?!?/br> 唐烽右手飛快地伸向背在后背的箭筒,卻又放下了:“三哥,有云,不殺坐胎之獸,不覆禽鳥之巢,我觀那頭母鹿似是有孕,還是放它去吧?!?/br> “唉,你呀?!碧品殁筲笕坏卣f,心里覺得五弟是犯了呆勁兒。 “五殿下果然慈悲,就看這幾日能否慈悲到底,一箭不放了?!贝扌Ⅰ蠢洳欢〈塘颂旗弦痪?,沒了唐煜干擾,他總算射中了一只野雉。 唐煜心中一動,他先前擔(dān)憂自己的謀劃太過刻意,難以成事,但如果能好好利用他這表兄一番,未必不行。想到做到,他立刻拉下臉,別過頭去不理崔孝翊。 唐煜故意接連射空幾箭,隨即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憤憤地將弓扔到地上:“什么破弓?!?/br> 諷刺別人的時候?qū)Ψ降姆磻?yīng)愈激烈,成就感就愈強。崔孝翊可高興壞了,轉(zhuǎn)身面對唐烽,若有所指地說:“太子,我上月偶然得了一只白鶻,全身雪白的羽毛,外表神俊異常,我以為是上等的良禽,本打算秋獵的時候帶過來的,誰知我十日前沐休時去東郊山里打獵,才知道這畜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連只兔子都逮不住。逮不住獵物還好說,它竟不覺得羞愧,反而向喚它回來的馴鷹人吱哇亂叫,像是人發(fā)脾氣似的。 “您說,這好不好笑?”不等唐烽回應(yīng),崔孝翊先笑了個痛快。 “崔孝翊,你說誰呢?!碧旗弦凰︸R鞭,指著崔孝翊的鼻子說。 “殿下這是在說什么,我竟聽不懂?!贝扌Ⅰ绰龡l斯理地說,要多氣人有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