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他拍得人都跟著一矮，不過那點奇奇怪怪的情緒，倒是拍散了不少。

    冉冉緩緩轉(zhuǎn)頭看他, 自覺笑得一臉真誠, 點頭，“超好聽！我都驚呆了！”

    舒一：“……？？”為什么好好的氣氛，被這兩人搞成了這樣？？

    小伙伴們：“……”大概真的是純潔的友誼吧。

    戳了一小塊水果遞給她, 賀笙輕吁了口氣，又默默在心里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

    反正都快等成一條好漢了, 干脆再等等吧。

    -

    假期里，賀笙陪著小姑娘去復(fù)診。一個月的峰流速儀監(jiān)測記錄拿出來, 連李醫(yī)生都挑了挑眉。

    他接診過的好多病人里, 有些小孩子的家長，只要孩子病情稍稍穩(wěn)定一點，就懶得弄這些東西了。

    明明許多兒童哮喘, 從小規(guī)范用藥、注意觀察，成年后大部分都能達(dá)到完全控制的程度。大人卻偏偏要等到突然急性發(fā)作，才火急火燎地跑他這兒來。

    照例做了常規(guī)檢查，沒有什么問題，總算是不用背著小姑娘告訴她爸媽，李醫(yī)生就把他們放了回去。

    回了家一進(jìn)屋, 冉冉就聞到滿屋子的奶香味。

    小跑兩步進(jìn)了廚房，無視了賀笙在后面扯著嗓子叫她慢點。

    “剛復(fù)診完就能耐了？”賀笙快被這個不聽話的氣死，“跑那么快干嘛？！”

    小姑娘被他扯著薄針織外套的后領(lǐng)子，艱難地轉(zhuǎn)了半圈面對他，一臉笑嘻嘻，“不快啊?！?/br>
    賀笙挑眉。

    “這不是，才兩步就被你捉住了?！比饺胶脽o奈。

    腿短也就算了，速度也像個拖拉機。她這兒突突突地剛發(fā)動，人家一個起步，百公里加速只需兩秒。

    干不過干不過。

    賀笙快被她氣笑。他這兒擔(dān)心著，小丫頭還給他嬉皮笑臉。

    “你們回來啦！”鄭姨聽見動靜，從廚房里出來，正好看見賀笙揪著小姑娘的領(lǐng)子不撒手。

    鄭姨：“……”怎么小少爺越大，越愛欺負(fù)小姑娘了呢，明明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見了鄭姨跟見了救星一樣，小姑娘歪著腦袋掙了掙，撲過去摟著沾滿食物香氣的鄭姨，嗅了嗅小鼻子。

    “鄭姨做什么呢？那么香？”冉冉問道。

    “明天中秋，烤些蛋黃酥。等你賞月的時候來兩個?！编嵰绦Φ?。

    怕外頭的月餅油大糖高，特意去傳統(tǒng)的菜市場，挑了裹泥的新鮮咸鴨蛋，敲出蛋黃，又炒了白蓮蓉和細(xì)豆沙，做給小姑娘吃。

    雖說也就是應(yīng)個景，但好歹是她自己挑的原材料，吃起來多少放心一些。

    “謝謝鄭姨！”冉冉聽著烤箱里微微的蜂鳴聲，聞著從里面飄出來的香味，忍不住又埋到鄭姨身上嗅了一口，仰著臉感嘆道，“鄭姨都成了奶香味的?！?/br>
    鄭姨攬著她笑道：“我用黃油開的酥，所以才那么香?！?/br>
    賀笙看著小丫頭賴在人身上不想走的樣子，默默進(jìn)了廚房，站到烤箱邊上。全身心沐浴在小姑娘喜歡的奶香味里，待了好一會兒。

    -

    中秋這天，冉冉躲在房間里，和江夏冉亭楓講了會兒視頻電話，膩膩歪歪纏著江夏說想她了，問她和爸爸什么時候才回來。

    江夏笑著打趣，問她是不是和賀笙打架了，小姑娘趕緊一臉正經(jīng)，“沒有沒有，我們可好了！”

    江夏覺得倆小孩兒也挺有意思，小時候好得和什么一樣，之前說別扭就別扭了，這會兒又護(hù)上了。

    剛掛了電話，賀笙正好敲門，叫她下去吃飯。

    冉冉猶豫了一下，本想問問賀之洲回不回來。看了看賀笙掛著點笑意的臉色，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要是他愿意和她說，大概早就說了吧。這會兒看他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還是別問了吧。

    -

    賀之洲晚上到的時候，本以為會像前幾年一樣。推門進(jìn)去，才能看見客廳里只亮著一半的燈，安靜得聽不見人聲。

    這會兒站在院子里，看著客廳落地窗那兒，窗簾后面透出的燈光，隱約還能聽見小姑娘的輕笑，和兒子間或插了兩句的話音。

    “先生，不進(jìn)去嗎？”司機見他站著不動，小聲問道。

    “走吧?！辟R之洲轉(zhuǎn)身，難得掛了點笑意。

    心里納悶，也不敢多問原因，只好跟著賀之洲又出了這片別墅區(qū)。

    里面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院子里還有個人回來過，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

    吃完晚飯，小姑娘拉著賀笙要上天臺去賞月。

    賀笙對這事兒吧，本來是沒什么興趣的。不就一個黃溜溜的小圓餅么，每個月都見得著，沒什么吸引力。

    他又不是什么盯著月亮，就能觸動文學(xué)神經(jīng)的人，隨隨便便看一會兒，就能扯些好詞好句出來。

    況且，往年他最煩的，就是這些闔家團圓的節(jié)日。

    當(dāng)個普通日子瞎幾把過唄，東想西想的，反而讓自己不痛快。

    但是這會兒，賀笙對這種“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xué)”的事兒，還是一點都不抗拒的嘛。

    乖乖被她扯著T恤下擺上了樓。

    天臺視野開闊，從東邊斜側(cè)里升上來的月亮，明晃晃地掛在天邊。左下角還跟著顆挺耀眼的小星星。

    讓賀笙莫名就聯(lián)想起，她銀月一樣的小臉上，嘴角邊綴著的小痣。

    賀笙垂著眼睫，瞥了一眼。小姑娘漫著月輝的瓷白皮膚，渡了一層泛著柔意的暖色。

    感受到頭頂上方一瞬不眨的視線，冉冉緩緩偏過腦袋，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賀笙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冉冉一頭問號。

    “就這么干巴巴地盯一晚上？”賀笙下巴微揚，指了指天邊的月亮。

    還沒等她回道，又道：“我下去拿點吃的上來?！?/br>
    說完，就轉(zhuǎn)身下去了。

    “……”冉冉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哦”了一聲。

    還是想辦法分散一下注意力的好，不然，總是想做一些違反校規(guī)的事情。輕吁了口氣，賀笙心道。

    賀笙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