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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穩(wěn)定。他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腿根處,皺了皺眉。連著導(dǎo)尿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換的,有沒有被小孩兒看到,隋祐并不覺得現(xiàn)在是給林星落知道這些的好時機。因為林星落看起來實在太傷心了。他的小臉兒一直板著,即使知道自己醒來也沒有噓寒問暖,仍然機械的給他按摩。沒有哭,但是琥珀色的眼珠里露出分明的難過。“落落,怎么了?”隋祐朝他伸手,他很乖的趴過來縮進他懷里。“為什么傷心?”他拍著他瘦瘦的后背,“叔叔來接你回家了,你不高興嗎?你回國內(nèi)讀書,以后我們都不分開了?!?/br>林星落抿著嘴唇,翻身跪坐在隋祐上方又沒有壓著他,他似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梗在喉間說不出來。隋祐鼓勵他:“有什么事,說出來叔叔幫你做?!?/br>“什么都可以?”林星落問。“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隋祐回答。這個答案促使林星落下了最后的決心,他看著隋祐的眼睛,認真的說:“我不想回國。我想在這里讀書。”隋祐溫柔的表情頓時凝固,察覺到林星落對他的心思時他都沒這么吃驚。好一會兒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落落,為什么?你覺得叔叔來晚了,你不高興,是嗎?落落,能來巴黎最快的飛機就是這一班,中間在蘇黎世轉(zhuǎn)機,所以才會慢一些……”他胡亂解釋著,卻隱約覺得原因并不在此。他不是不體貼的孩子。果然林星落搖搖頭:“不是。叔叔來,我很高興?!?/br>“那是我做決定太武斷了?知道你的心意后沒有溝通就讓你出國讀書,落落,這件事是叔叔不對。我保證以后每件事我們都商量之后再決定。別生氣了,我們一起回家去,好不好?”為了緩解氣氛,隋祐捏了捏林星落的屁股,語帶誘哄,“等你回家了,我們把臥室重新布置一下……”“不?!绷中锹淙耘f搖頭,他的表情傷心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放聲大哭,但是那雙眼睛仍然倔強的干燥著,“我想在這里讀完大學?!?/br>隋祐不明白了,他第一次看不透林星落的想法。這也是林星落第一次違抗隋祐的決定。兩個人盯著彼此,如同一場互不相讓的對峙。退讓的人是隋祐。他敏銳的意識到,他家小孩兒在這個問題上出乎意料的執(zhí)拗,而自己逼得太緊,如果再不退讓,林星落的情緒就要崩潰了。“好了。喜歡這兒就在這兒繼續(xù)讀書,沒什么大不了的?!彼宓v扯起一絲笑紋,安撫的拍了拍林星落的后背,“就當叔叔太大驚小怪了,不放心我們落落一個人出門所以追過來了。我過兩天就回嚴城,你好好的,恩?”林星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上全是汗,剛剛還倔得像塊石頭的人得到了想要的,眼眶反而酸澀起來。他趴在隋祐身上,小臉兒藏在男人肩頭,偷偷吸了吸鼻子。隋祐摸著他一頭柔順的短發(fā),輕聲哄著:“都答應(yīng)你了,還哭什么?”他知道他沒哭,只是想逗他說話而已。這幾天自己都有些心力交瘁,這孩子承受的只會比他更多。他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再讓他把事情悶在心里。林星落搖搖頭,依賴的抱緊隋祐,但是他已經(jīng)不再是圓圓軟軟的一小只,沒辦法躲進叔叔的衣服里了。相比于那個時候,沒變的是隋祐的縱容。他嘆了口氣,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沒再說什么。許久之后,林星落悶悶的開口:“我不喜歡這兒,我只喜歡你?!?/br>隋祐手上的頻率都沒變:“只喜歡我,為什么不跟我回去?”“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自己回去。三年之后,畢業(yè)就回去?!比?,應(yīng)該足夠他做出一點成績和事情出來了吧。隋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慣得你。過年不放假就算了,暑假不回家?圣誕節(jié)不回家?”“哦……”“哦是什么意思?”“就是只顧著耍帥,忘記還有寒暑假了?!?/br>這才像平常的落落。隋祐放了大半的心,抱著小孩兒發(fā)泄一般狠狠揉捏了一通,把林星落的衣服發(fā)型都弄得亂糟糟的,又給彈了一個腦瓜崩:“行,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叔叔不攔著你。好好吃飯,安心讀書,要是回家的時候讓我發(fā)現(xiàn)瘦了,就打屁股,聽到?jīng)]有?”林星落的眼睛亮亮的,重重點頭。長到十八歲,這是隋祐第一次說他長大了。兩個人又膩歪了一會兒,隋祐看林星落的情緒穩(wěn)定許多,這才放了心。這是他養(yǎng)大的孩子,他知道他的堅強勇敢,但是只要離開自己眼前片刻,他就會提心吊膽的擔憂著。真是矛盾。擔憂也好,矛盾也好,既然答應(yīng)林星落很快回去,隋祐就不會食言。他起床的時候林星落還在睡,扒著他的腰不肯松手,隋祐使了巧勁兒在他手腕上一捏,既沒弄疼他,又脫了身,隨即把自己的枕頭塞進他懷里,把自己的外套壓在被子上,林星落聳著鼻尖兒聞聞?wù)眍^上的味道,哼哼著蹭了蹭。隋祐把自己挪到輪椅上,滑進衛(wèi)生間洗漱。他擠出牙膏,回身看看,林星落還在睡。他刮完胡子,回身看看,林星落還在睡。他擦掉臉上的水珠,回身看看,林星落還在睡。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讓他繼續(xù)睡還是想讓他醒過來,但是他照照鏡子,看著眼角細細的紋路,覺得自己像個孤寡老人。孤寡老人靜悄悄的去了機場,在路上接到林星落打來的電話。他當著李存和醫(yī)生的面毫不心虛的撒謊:“落落不用來送,我已經(jīng)過海關(guān)了?!?/br>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呼吸的起伏變得急促而破碎。這就是隋祐選擇獨自離開的原因。他們都沒有習慣分別,而他知道,自己可以目送林星落離開,卻不可能只留給林星落一個背影。寧可不告而別,也不要讓他想起被拋棄的感覺。林星落可以任性,可以遠行,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等待和結(jié)果,都由隋祐來承擔就好。“我在家里等你?!本拖衩恳淮嗡苋セ▓@里,踢球也好,玩兒滑板也好,蕩秋千也好,他等他回來。隋祐掛了電話。林星落抱著他留下的外套,忽然淚落如雨。林星落讀大學的第一年,他走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他要先認識這座城市,認識在這里生活的人們,然后從中尋找他的機會。隋祐獨自返回嚴城,老管家拍了拍他的肩,他對著老人笑笑,說落落很快就會回家的。林星落讀大學的第二年,他和Daniel成了好朋友。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法國青年終于明白自己的追求是打動不了東方王子的,確認他放棄之后,林星落才肯承認他是朋友。他和隋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