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問，我才把前面的部分開始發(fā)連載，這是第一次寫這種類型的書，周國平提到托爾斯泰的話“如今的世界書太多了，不管寫出什么書來都改變不了世界”，又提到寫作本來就不想影響世界，而是為了安頓自己。

當然，還有結尾一個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故事還沒有說完，我要讓它留到連載結束的那一天，才提筆把它補上。

下午回家后，我把林澤叫了過來，把所有的稿子給他看，告訴他今明兩天，連載就要結束了。

——2012年10月22日，重慶，北城天街。

49、尾聲

林澤來了我家，我給他ipad上翻好頁的txt，讓他坐到陽臺上去看，外面下著小雨，我又給他咖啡和一盒紙巾。

林澤說：“不用，我看書看電影從來不哭?！?/br>
我誠懇地說：“還是放著吧，預防不時之需嘛。”

林澤沒跟我啰嗦，開始從頭看寫他自己的文，一看就問：“怎么改名字了？原來那個書名不好么？，很好聽撒?！?/br>
我說：“這個名字太長了，在首頁上顯示不出來，會被砍掉一半，變成騎三輪車賣菜的小……后面就沒了，好囧，免費幫龍湖打個廣告好了，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地名就覺得挺應景的?！?/br>
里面的故事被我改動了不少，人物設定重新翻盤，距離我最先認識林澤時想的一個構思已經(jīng)相去甚遠，故事走向也作了一個新的加工，我知道或許有人會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點叉走人，但林澤肯定不會，因為這寫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我們從九點開始喝咖啡，我干自己的活兒，林澤在陽臺上看書，直到十二點多，連豬熊都睡了，林澤一直在看。

我特地給他放了一首許飛的“左半邊翅膀”，幫助他醞釀一下氣氛。

那天我們都通宵了，他從九點多看到深夜，時不時會笑出聲來，到了某一段上他停了，放下ipad，對著夜色發(fā)了一會的呆，應該是想起了謝晨風。

我拿著相機去拍他哭的樣子，馬上被他無情制止了。

“你太狠了?！绷譂傻穆曇舭l(fā)著抖，躺在陽臺的沙發(fā)上，抬頭看著夜晚，喉頭不住吞咽，又出了口氣，捏捏自己的鼻子，眉頭深鎖，繼續(xù)朝下看，翻了幾頁后又說：“不行，看不下去了，我去洗個臉?！?/br>
他在洗手間里洗臉，伏在鏡子前哭。

許久后，他雙眼紅腫地出來，我說：“你看書挺慢的?！?/br>
林澤點了點頭，說：“我不敢看快了，你寫得很好?！?/br>
早上六點多時，他又紅了一次眼睛，進客廳走了幾圈，做在我對面，滿臉眼淚地看著我，我問他哭什么，他說：“你……怎么知道在我打電話給那家伙的時候，他也哭了？”

我說：“他自己說的，你朝后面看吧，后面都有交代?！?/br>
林澤繼續(xù)朝下看，看著看著又笑了起來。

“又哭又笑的，被你玩死。”林澤看完全文，天已大亮，豬熊去上班了他都沒注意，一個人躺在陽臺上，失魂落魄的，像個喪尸。

我問：“寫得怎么樣，客官！還滿意你見到的嗎？”

林澤笑了笑。

（以下省略三千字林澤發(fā)自肺腑的溢美之詞）

……

我聽得不禁紅了眼眶……

林澤：“你把鄭杰和謝磊都寫得太好了……”

我：“打??！這種時候我們馬上要大功告成，就不要翻案了，此事純屬多余，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br>
林澤又躺了一會，起來給他男朋友打電話，問他起床了沒有，說：“不用買早餐，就是想你了?！?/br>
那邊估計在叫他回家，林澤說馬上就回去。

“拷一份給我吧?！绷譂蛇^來坐下，說：“這本書真的有稿費么？我好像沒怎么聽你說。”

“有。”我說。

林澤又說：“辛苦你了，因為之前的一個承諾，花了你這么多時間，我開始時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寫完了?！?/br>
“興趣嘛?！蔽倚χf：“那個誰說的……每天早上叫我們起床的不是鬧鐘而是夢想，不寫這個也要寫其他的，沒什么影響?！?/br>
林澤又問：“現(xiàn)在有多少稿費了？”

我們之前討論過兩次關于稿費的用途，當然這些話我都沒寫進去，因為我們在謝晨風的故事開始時，就打算找點事情做打發(fā)時間，順便支援一下志愿者文刀。

當時的對話是這樣的，有一天我開玩笑的跟林澤說：“等這本書第一次結清連載稿費的時候，我請你去玩吧，我們一人一半稿費，應該夠食宿等零花錢?！?/br>
林澤說：“要么這樣，我請你去玩，我的那一半稿費，你幫我捐給文刀吧?！?/br>
林澤的形象瞬間在我心目中高大了起來，射出閃閃金光不容直視，險些晃瞎了我的dogeyes。被這么個家伙一輝映，我瞬間就變得又小又猥瑣，為了證明我也有一顆不遜于林澤般高尚的心，我歡樂地說：“不如這樣，你請我去磁器口一日游，我把全部稿費都捐給文刀吧?！?/br>
林澤彬彬有禮地說：“沒問題，叔叔請你去坐船?！?/br>
之所以沒有在中間放上這段，一來是因為我不太喜歡曬任何捐款單子，想學習晉江的一位震撼級前輩偶像，她曾經(jīng)幾萬幾萬地捐稿費，卻從來不吱一聲，此行徑相當逆天且霸道，更避開了被邏輯奇怪的人說有借此炒作的嫌疑，所以最開始是想把錢打過去給他就算的。

但在連載開頭的一段時間里，我先把新坑收到的霸王票收益當做前期款項都交給他，結果文刀沉不住氣，在微博上踢爆了（為什么這年頭連捐個錢都要遮遮掩掩低調(diào)行事，簡直跟提防爆出丑聞一樣真是夠了……）

二來是因為，如果在開始寫了這段，那么勢必會有一部分讀者因為捐助的心態(tài)，無論文好不好看，想不想看，都隨手一點，全部買下來，出現(xiàn)“因為你要做公益所以我買你的書我是為了支持公益才點購買而不是因為想看你的書才買”這種事，會令我很傷身為一個作者的自尊……（雖然我沒有什么節(jié)cao，但是自尊這東西還是有一點的）

但林澤又一次成功地改變了我的主意。

“你捐的稿費來自讀者的捧場嘛，為什么不說？”林澤說：“這錢是讀者們交到你手里的，讓她們知道自己的付出也幫助了其他人，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么？遮遮掩掩做什么？作家和記者是最不怕被議論的兩大職業(yè)……”

“你太會說了，誰都說不過你。”這次終于換我淚流滿面地認輸了。

我打開我的作者收益后臺給林澤看，稿費的問題經(jīng)常也是我一部分讀者相當關心的內(nèi)容，我相信許多讀者關心的是我能不能通過文賺到滿足生計的錢，怕我因衣不蔽體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