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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就好了呢。 一片死寂中,一個聲音突然響徹了醫(yī)院。 “我是報童付十二,下面,由我來講述近期報紙?!?/br> 這個稚嫩清脆的男孩聲音出現(xiàn)的突兀,嚇了不少人一跳。 等到從驚嚇中反應過來,他們才發(fā)現(xiàn)是醫(yī)院的廣播在發(fā)出聲音。 301病房里,老人也被這個聲音驚的睜開了眼,眼中滿是死氣沉沉,嘴里念叨著:“死都不讓人好好死?!?/br> 但他們現(xiàn)在在別人的地盤,自然也不可能干涉醫(yī)院的決定,于是一整棟樓的病人就這么被迫聽著廣播。 【34戰(zhàn)役,我軍大獲全勝,奪回了華南】 【16日,一批由撫孤院捐獻的物資運往撫孤院】 【17日……】 這些病人們大多不認識字,平常都是忙著做事,也沒空沒錢買報紙,就算是買了他們也不認識字,因此國家大事全靠周圍人口口宣傳,還真沒有人會挨個的給他們念出來聽。 聽著聽著,不免就入了神。 唯有那個脾氣古怪的老人在聽到播報的內容后冷哼一聲,“花里胡哨?!?/br> 他這猛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病房里其他專心聽報紙的人都有些不滿,還有人朝著他透去了厭惡的視線。 就算是馬上要死了,這老頭也太討厭了點。 老人沒有介意別人是怎么看自己,只抗爭一樣的往被子里鉆了鉆,將頭都蓋了進去,表示他不愿意聽廣播。 報紙很快讀完了。 就在人們意猶未盡,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男孩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接下來,我再給大家讀一封戰(zhàn)場軍人寫給家里人的家信?!?/br> “信的主人叫吳老大,他是家長最大的孩子,參軍之后一直驍勇奮戰(zhàn),殺了不少敵人,建立了很多功勞,這封信是在吳老大去世之后,戰(zhàn)友轉交的遺書,我們在詢問了吳老大的意見之后,拿到了這封遺書?!?/br> ――“爹,娘,如果你們看到這封信,就說明我已經死了,這封信的紙筆都是上面發(fā)下來的,說是讓我們把自己心里想說的話寫下來,要是我們不走運的戰(zhàn)死了,這封信就會到你們手里。” 病房里,一直將頭藏在被子里的老人動了動,有些遲疑的掀開被子將臉露了出來,專心聽著廣播里那稚嫩孩子聲音。 ――“我也不知道該寫一些什么,其實應該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我不認字,這封信是人家?guī)臀覍懙?,就說一下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們就別太傷心吧,死在戰(zhàn)場上,為了保護華國死掉,我還是覺得挺值得的,之前我要參軍的時候,你們都攔著我,說怕我死了,可是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啊,要是我們都害怕,都不敢打仗,最后肯定會輸?shù)舻?,到時候,大家一起都完蛋?!?/br> “爹娘你們辛辛苦苦把我們哥幾個拉扯大了,meimei也嫁出去了,剛好該享清福了,要是咱們國家沒了,你們也要受罪,其實你們真的不用太傷心,參軍之后我還是挺開心的,雖然可能隨時都會死,但是我認識了很多人,吃的也好,上面還專門買了rou罐頭給我們吃,可好吃了,我吃的時候就在想,要是能帶回去給你們吃就好了,團長說,沒事,等到打完仗,咱們國家定下來了,到時候肯定人人都能吃得起rou罐頭?!?/br> “他說:咱們又不懶,這么勤快的種地,怎么就賺不到一個罐頭錢呢,我覺得團長說的挺對的,他是讀過書的,應該不會騙人,我就想,要是早點等到那一天就好了,萬一我等不到了,你們也能等到啊,要是真的有一天,人人都能吃得起rou罐頭了,我又死掉了,你們可以去我墳前說說話,我聽見了肯定高興?!?/br> 廣播里頓了頓,付十二顯然被這封信給感動到了,聲音里也帶上了哭腔。 “我吃不到了,但是你們能吃到,剩下的人能吃到,那我就算是死了,也高興!” “好好活著,幫我看看,咱們華國以后是個什么樣?!?/br> 念完了,結束了,廣播沒有再發(fā)出聲音了。 一些病房里,陸陸續(xù)續(xù)傳來了啜泣聲。 這些都是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的病人,更加能與那個為國捐軀的戰(zhàn)士產生共鳴。 在他們放棄生存的時候,一個已經死去軍人的遺書卻在告訴他們,他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什么,他希望剩下的人能夠活著。 這里的人都不是冷血動物,本身就在生與死之間徘徊,聽到這話,原本的漠然與寂靜,都轉化為了哭聲。 301病房里,兩個清醒的中年人剛紅了眼,就見著之前那個十分不好相處的怪脾氣老頭半坐著,手死死攥住心臟位置的衣服,哭的肝腸寸斷。 他哭的太厲害了,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臉上的悲滄與痛苦簡直要整個的泄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也不敢說什么,只能看著那個老人哭了許久。 等到之后,他們已經成了忘年交,一起出院的時候才知道。 他有三個兒子,全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 他家里還有錢,但他不想花,還有糧食,但他不想吃,兒子都死了,他一個人還有什么盼頭。 之后得了病,知道軍醫(yī)院試藥,他就過來了,打算死在醫(yī)院里,好歹有人收尸。 可聽到那封信,老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三個兒子。 他們死之前想的是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如果我的死能換來家人的平安,那也是挺不錯的。 他要活下去。 活在這個他的兒子們用死亡來守護的國家。 *** 還是個小孩子的付十二勉強讀完了這封信,一關了廣播眼淚就再也克制不住的落了滿臉。 “他、他好可憐。” 段青恩拿起了那封信,順手掏出手帕給小孩子擦了擦淚:“別哭了,這些都是假的?!?/br> 正沉浸在悲傷中的付十二茫然的睜大了淚眼:“假的?” “喏?!?/br> 段青恩用食指輕輕在信上掛了掛,手上露出了墨跡來,“墨跡未干,這封信是剛剛才寫好的。” 付十二克制不住的抽噎著,“可、可是……” 可是寫的真的好真實嗚嗚嗚。 “這些病人自己不相信自己能治好,也沒有求生欲|望,長此以往不太好,這封信是我寫出來,讓他們能被激發(fā)出求生欲的?!?/br> 說白了,就是一大碗雞湯。 這年頭,誰還沒有個家人朋友上戰(zhàn)場的,就算是沒有,一個已經戰(zhàn)死的軍人遺書對未來都充滿了希望,他們這些還好好活著被治療的病人怎么還好意思等死。 付十二呆呆的看著段青恩,震驚的打了個哭嗝:“老師寫出來的嗎?” “可是這不是騙人嗎?” “偶爾,一些人還是需要善意謊言的?!倍吻喽髀龡l斯理的將這封信折好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何況我們只說這是戰(zhàn)死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