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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因他強大的靈力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響,紫藍色的火花迸濺而出,幽幽的光線映在他因痛苦扭曲的臉上,越發(fā)可怖駭人——“小叔……快斷了我的靈脈……”抓住最后一絲清明,杜引之從牙縫中擠出嘶啞的聲音,眼看縛仙繩就要封不住他的靈力了,若不及時斷了他靈脈,他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別廢話,念清凈決!”杜言疏不為所動,續(xù)為他提供靈力輔助,難得他如此靈脈寬廣根骨絕佳,斷了靈脈不就是廢人一個了么,暴殄天物,開什么玩笑?“小叔——”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傷害了你……話到嘴邊卻無力說出口,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視線漸漸染上一層血色的模糊,整個人仿佛墜入地獄,被千萬惡鬼撕裂啃食……杜言疏眉頭緊蹙,探得杜引之的神脈漸漸散亂微弱,有些慌了神,卻強行說服自己鎮(zhèn)定下來,用顫抖的手抵在他眉間,長久的靈力消耗讓他有些吃不消,額角早已掛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突然錚的一聲響,杜言疏瞳孔驟縮,捆在杜引之身上的縛仙繩盡數(shù)斷裂,頃刻便被他的靈力化成齏粉,萬沒想到引之的靈力已經(jīng)如此渾厚,在自己全力抑制下還能將縛仙繩掙脫,還未等他下一步動作,一股炙熱洶涌的靈流從掌心反噬而來,杜言疏頓覺內(nèi)息翻涌,全身靈脈瞬間倒轉(zhuǎn)逆流,胸口憋悶喘不上氣,猛地咳嗽,竟是一陣腥甜!杜言疏不敢耽擱,全力抑制逆流的靈力試圖控制住暴走的杜引之,可為時已晚,杜引之已如失去控制的鬼尸般坐了起來,關節(jié)發(fā)出咯咯咯駭人的聲響,混沌血紅的雙眼空洞洞的盯著他——“引之——!”杜言疏捁住他的肩膀,將所有靈力都灌于掌中,可對方混濁的雙眼卻絲毫沒有恢復清明的跡象,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小小的虎牙在月色下泛著凜凜寒光,朝杜言疏喉結處撲咬而去——!杜引之——聲音還未來得及發(fā)出,杜言疏的喉嚨已被冰涼鋒利的齒尖鎖住,他身子猛然一顫,腦中倏忽閃過上一世被鮫人魔頭剜目掏心的畫面。喉結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冰涼的牙似已沒入皮膚刺入血rou,杜言疏心中一涼,杜引之只消稍稍再用力,他的喉嚨便會被輕而易舉咬斷!他閉上眼睛絕望地想,難道這次,又死在這小鮫人手中么?時間似被凝固了般,彼此粗重的呼吸聲交疊,喉結被對方含在口中,guntang濕濡,卻再沒有下一步動作——“小叔——?”脖子間濕濡的觸感終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炙熱的手捧著他的臉,眼前這雙望著自己的眸子,血色已褪,混濁散盡,恢復了澄澈的天青色,眼神卻是讓人心疼的焦急與驚恐。杜言疏吁了一口氣,萬幸,在最緊急的時刻控制住了蠱毒。“小叔……我……你……”杜引之神志還未完全恢復清明,太陽xue陣陣劇痛,可現(xiàn)在對他而言,眼前嘴角含血眼神散亂,全身因靈力消耗過度顫抖不止的小叔更讓他難以接受。差點咬斷小叔的脖子——!杜引之手指微微哆嗦,像對待易碎的瓷器般珍惜又惶恐地將奄奄一息的杜言疏攬入懷里,自己竟然傷害了小叔……“小叔,我……”“我沒死!”杜言疏看他一副六神無主的慌亂樣哭喪臉,心頭莫名窩火,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頓覺胸腔一陣翻涌,又是一口腥甜,直噴在對方玉色的衣衫上,觸目驚心一片紅。吐了一口血,倒是舒服了許多。……杜言疏轉(zhuǎn)醒過來時,天未亮透,薄薄的晨光浸入屋中,婉轉(zhuǎn)鳥鳴忽近忽遠。微微睜開一條眼縫,熟悉的帷帳映入眼簾。他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屋中的爐火燒得暖融融的,被子也蓋的嚴實,竟有些熱。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脖子,沒被咬斷,全身除了靈脈微微有些刺痛,倒無大礙,正要松一口氣——“侄兒錯了,請小叔責罰?!?/br>杜言疏稍稍側頭,便瞧見跪在榻前的杜引之,他把身體挺得筆直,膝下是一卷懲仙藤。懲仙藤的厲害之處,就在于藤條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尖銳小勾子,直刺進皮rou又不見血,是仙門懲戒弟子必備之物,罰跪鞭笞皆宜。杜引之之所以選擇懲仙藤,就是看中其有隱血之效,不會讓他因沾血水露出魚尾巴嚇到小叔。杜言疏抽了一口氣,是該說這小侄兒考慮周全呢還是缺心眼呢?“你說說,錯在哪?”杜言疏扭了扭脖子,并無不適。杜引之直視小叔,眼神毫不避閃:“傷了小叔,差點害了小叔性命?!彼纳碜用黠@一顫,緊握的拳頭骨節(jié)發(fā)白,指甲幾乎嵌進rou里。“不對——”杜言疏坐了起來,細長的眼眸半抬不抬的,仍殘著倦意,長發(fā)松松的散在肩上,幾縷發(fā)絲滑進半敞的衣襟里。杜言疏心知肚明,有魂契相連,即使昨夜他被杜引之殺了,他也會隨之灰飛煙滅,獨活不得。杜引之嘴唇微微顫了顫,滿眼疑惑地看著他,傷害小叔這件事,在他看來已經(jīng)是最深重、不可饒恕的罪孽。“你錯在,不該私自行罰?!倍叛允璧暤?。杜引之一愣,一時不曉得該如何回應。杜言疏瞧他仍舊傻愣愣地跪著,蹙眉不耐煩道:“知錯了還不快起來?”杜引之這才徹底回過神,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只覺心頭一熱,使勁全身氣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撲過去抱住小叔,眼神灼灼似能燙傷人,隱隱露出的小虎牙倒是俏皮:“小叔是,心疼我了?”“……”明知故問,杜言疏憋得一張臉微微泛紅,輕咳了一聲:“說這話你也不害臊——”頓了頓,突然想起道:“引之,你去將銅鏡拿來?!?/br>杜引之依言取來銅鏡,杜言疏對著鏡子將昨夜被咬之處瞧得仔仔細細,確認沒破皮流血,只留了淡淡的齒印,心中的大石頭方才落下,若是見了血,引之三年來忍受的痛苦又百搭了,真是萬幸。他沒立刻將銅鏡遞還與杜引之,盯著鏡中那張面目寡淡的人瞧了片刻,微微嘆了口氣,杜言疏并不喜歡自己的樣貌,清淡得索然無味,所以也甚少照鏡子,此番一瞧,才發(fā)現(xiàn)又多了幾根白發(fā)。少年白這病,這兩年越發(fā)嚴重了,隨意撥開一簇發(fā),就能看到白發(fā)三兩根:“引之,幫我把白發(fā)挑了拔掉罷?!?/br>杜引之心中一跳,悄悄在衣擺上蹭了蹭手心的汗,走到小叔身側跪坐而下,姿態(tài)筆直端正,遲疑片刻,無比珍惜地攬過小叔一頭柔軟的發(fā)絲,杜言疏微微低頭,瓷白修長的脖子便露了出來。杜引之手指有意無意蜻蜓點水般掠過細膩瑩白的肌膚,一陣燥熱,藍色的火苗從指尖直燒到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