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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片刻,杜引之驚覺不對,聲音變了味兒,焦急中帶著小心翼翼:“小叔?”依舊不應(yīng),他心中一跳,在指尖凝起一簇光,抬起杜言疏的臉仔細(xì)查看,瓷白的臉紅暈尚未褪盡,雙目輕闔,濃長濕濡的睫毛簌簌垂下,從眼角蔓延而下的淚痕淌過眼尾血紅的痣,漣漣水色下泛著幽微凄絕的光……心一點點涼了下去,杜引之哆嗦著手朝對方眉間探去,面上越來越白,眸子中的神采也一分分褪去,手指已經(jīng)抖得不成形——沒有,全無,靈脈,探不到……消失了……只有幾絲神魂殘余在空蕩蕩的軀殼內(nèi),漫無章法地游走……杜引之一次又一次,閉目而探,無論重復(fù)多少次,仍舊是一樣的結(jié)果……空蕩蕩的,找不到小叔的神魂,只有懷中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無論怎么捂都不回暖。不是的,不會的,不可能的,不應(yīng)該的!天青的眸子布滿血絲,面上一片空白,他甚至不敢劈開封鎖住出路的石塊,害怕時間的流逝,害怕出了這黑漆漆的空間小叔還是不醒,害怕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這一場夢變?yōu)楝F(xiàn)實……抱著冰冷的身體,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顫抖得似風(fēng)中的落葉,狼狽不堪,不知所措,一無所有。他在對方耳邊低低道:“小叔,這個噩夢,什么時候才能醒?”“讓我快些醒來好不好,好不好?”作者有話要說: 引之:小叔咬我耳朵了,小叔主動親我了,小叔脫光光抱我了引之:可是小叔便當(dāng)了/(ㄒoㄒ)/~~引之:我要用所有魚鱗換小叔復(fù)活作者:您好,您的小叔已充值成功,正在重新啟動程序,請耐心等候引之:可以升級劇情么?作者:可以的,比如換rou什么的,需要么?引之:換換換什么都給你作者:好的,請稍等,rou已經(jīng)在路上,兩章內(nèi)抵達(dá)……誒給你萌跪搓衣板~之所以沒有預(yù)警是我感覺不虐,對吧不虐?(對的)小魚兒就當(dāng)是吃到rou之前的歷劫吧~而且可以乘小叔昏睡隨便脫光光渡靈氣嘛~第72章蘇醒一線光落了下來,沉重感,踏實感,隨波逐流的虛無漸漸消失了。微潤的東風(fēng)穿廊而過,月色清明,光影錯落間,映得沉睡之人面冷似玉,濃長的睫毛垂下深深淺淺的陰影,薄唇緊閉,沒有一點兒煙火氣,只眼尾的嫣紅讓人觸目驚心。暮春時節(jié),乍暖還寒,枕畔之人遲疑片刻,戀戀不舍地放開好不容易捂暖的身體,潦草披了件外袍,掖好被子,起身拉上東邊的窗格。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濃長的睫毛動了動,轉(zhuǎn)瞬即逝。關(guān)好了窗,杜引之又迫不及待地鉆進(jìn)被子里,將小叔再次摟入懷中,眉頭微蹙,或許是天氣變暖了,小叔的身體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抱在懷里溫潤似軟玉。在眉間輕輕落了個吻,保持著嘴唇緊貼額頭的姿態(tài),心滿意足地入睡。“小叔,明兒你就醒了罷?”每天臨睡前他都要重復(fù)一遍這句話,語氣是小心翼翼的撒嬌,總覺得這般死皮賴臉的祈求,小叔定然舍不得拋下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小時候他無數(shù)次幻想,小叔能這般乖乖的任他抱著睡,從日沉睡到月落,又從日出睡到月升,再也不用理會旁的事,只沉淪于彼此的氣息體溫就好。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奢侈了,只小叔再不會與他說話,不會責(zé)罵他,不會叫他引之叫他小魚兒,只余幾縷殘魂在空蕩蕩的身體里游蕩……“小叔,你若醒來,可要好好與侄兒說一會兒話啊,把這三個多月的份都說了,我才原諒你的自作主張?!?/br>“我雖對你百依百順,也是有脾氣的,這次我是真生氣了。”“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怎么可以擅自做出那種事呢?”“要好好懲罰才行。”低低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夢囈,屋外風(fēng)吹竹動簌簌而響,雖然生氣,他仍是舍不得與小叔說重話。那日,他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是如何抱著失去意識的小叔從狂骨教的廢墟中爬出來的,胡亂用外袍遮住兩人的身體,整個人都混混沌沌,身上被碎石劃出無數(shù)道血口子,鮮血混著塵土流淌而下,雙目赤紅,身上顫抖不止,狼狽不堪面無人色。直到有一人截了他的去路,是柏旭。他記不清當(dāng)時柏旭是什么表情,杜引之的五感都消失了,看不見,聽不見,柏旭一劍刺入他的胸口,晦暗的眸子才稍稍有了些反應(yīng)。胸口處一陣錐心的疼,他微微低眸,看到?jīng)]入胸口處的劍,怔愣了片刻,默然抬起手握住劍刃,生生拔出,鋒利的劍在他血rou模糊的手中瞬間化為齏粉。鮮血從被刺穿的胸口噴涌而出,杜引之渾不在意,似壞掉的木偶般死死盯著懷中雙目緊閉的小叔,直到鮮血濺到小叔的鬢角,他才抬起手仔仔細(xì)細(xì)的抹掉。小叔愛干凈,不能讓自己的血弄臟他——“把言疏給我!”望著杜引之懷中衣衫不整面色蒼白的杜言疏,柏旭雙目赤紅,聲音發(fā)顫,胸口劇烈起伏,正是一副對杜引之恨之入骨的形容。暗淡的眼眸閃了閃,將懷中毫無知覺的人抱得更緊了,聲音縹緲?biāo)茐魢遥骸靶∈迨俏业摹!?/br>“畜生,你也配?”“三番四次將言疏置于危險境地,這回終于如愿以償,心滿意足了罷?”“言疏他,終究還是為你而死?!?/br>杜引之的身子猛然一顫,聲音低低的游曳在血腥彌漫的空氣里:“小叔他沒有死……”“杜引之,把他給我!”柏旭沒了劍,赤手空拳更是靠近不了半分,現(xiàn)在對杜引之而言,沒有什么比懷中這人更重要了,他如何會舍得讓給旁人。即使只是一具空蕩蕩沒有神魂的rou體,那也是小叔……“給我,我有辦法——”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杜引之。“雖不敢保證,卻值得一試?!闭Z氣篤定沉冷杜引之身子顫了顫,眼神終于有了些許焦距,神色復(fù)雜地望向柏旭。柏旭嘴角抽了抽,一字一字道:“血絆?!?/br>他與杜言疏之間,血絆還在,雖然沒有把握,不妨一試——用他的命,換言疏的命。無論對方是他心心念念的三爺,還是血濃于水的弟弟,他都義無反顧。杜引之忘了自己是如何鬼使神差將小叔的身體交給柏旭的,只記得一陣耀目的光團炸裂開來,照亮整個狂骨教的廢墟,煙塵四起,久久未能消弭。“這次,便宜你小子了?!?/br>“三爺……我弟弟……就拜托你了……混賬……”說完這句話,那張永遠(yuǎn)不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