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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晉王周牧禹!我這次應該猜對了?那天,我見他把你叫到他的轎子跟前,我也沒問你們什么事兒、好端端的他囑咐你做什么?我明白了!是你一張嘴到處說,說我家老爺需要那藥,是你去找的他?想著巴結討好,好攀上高枝是不是?” 小七:“……是晉王幫的忙,可又如何呢?反正人家不過也是順道,舉手之勞而已,顧老板,再說句難聽的您可別生氣,人家現(xiàn)在拔根毫毛都比咱腰桿還粗,這一沒想和你復婚,二沒想討好你,幫就幫唄,你那么在意干什么?反正藥吃進您家老爺肚里,人好了就對了!” 顧錚懶得理他。 ※※ 將蒸得軟爛熟透的黃薯用勺子壓成泥,顧錚在廚房里忙活著。 她一邊把新做的果醬加入那黃薯泥,又滴了幾勺子花生油和半碗nongnong玉米漿,再放點面粉,又攪合好繼續(xù)上了鍋蒸…… 看著滾滾冒煙的大蒸鍋,顧錚眼睛閃過一絲復雜迷蒙。 那是有關從前遙遠的回憶。 她輕嘆了口氣,忽然有種滄海桑田、十年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記得兩個人書院做同窗時,她的女兒身被周牧禹發(fā)現(xiàn)了;她對他的情思與愛慕,也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時常逃避她,躲著她; 顧錚聽說他們家很不容易,就拿眼前這玉米漿來說,他老娘周氏起早貪黑,得磨多少桶的豆?jié){玉米漿,才能供他去那百年聞名的玉鹿書院求學。顧錚想幫他,又知道此人清傲得很,有一次,趁著他不注意,偷偷鉆進臥室,往他被褥里塞兩個沉甸甸的銀子。 而這一幕,恰恰就被他看見了! 他站在門口上,背著兩手,高傲地抬起下巴,薄唇微抿著,臉是沉的,眼睛也是沉的。 她的動作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小丑。 她瑟瑟發(fā)著抖,懾于男人那冰冷讓人害怕的氣息。 他的眼睛,看著她的眼睛,就像一溝冰冷冷的水,她整個人從頭到腳,被潑得一身寒涼。 男人就那么冷盯著她,看著看著,她的情緒也爆開到極致頂點:“我知道你自尊心強!知道你厭惡我這樣做!可是,我就只是想幫幫你,伯母她很不容易的,你忍心嗎?!她的手,磨那些玉米豆?jié){都磨起繭子了……我,我就是想幫幫你們!” “滾。” 男人淡淡吐出一個字,撩衫就走。 她追出去,又邊哭邊吼道:“你對我真是太不公平了!周牧禹!為什么?!為什么我就是想做這些事,都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看你的臉色,想幫你,也得如此窩囊小心,還要賠不是,那曲院長的女兒曲小姐,每次給你送這樣那樣的,我看你就眉歡眼笑,一臉樂呵呵得很,而我,而我偏偏做這些就討不到你好……這公平嗎?!公平嗎?!”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男人始終背對著她,身子僵硬如鐵,沒有回頭來安慰她一句。 …… 顧錚輕吁了一聲,傻??!真傻!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 等兩人成了親,是她老父逼著這男人與她成親、做上門婿后漸漸地,她才明白過來—— 從最初,到最后,他一直就是有意疏遠她、甚至厭惡她的。 滿身的銅臭兒,覺得是仗著家里幾個臭錢,一副大小姐獨尊模樣,俗氣,看著就俗氣。 他喜歡的,應該是那曲院長的女兒,文文靜靜的、滿身書卷味兒的曲家小姐…… 可恨最后卻不得不埋入墳墓般的婚姻,是她拉著他去的那墳墓…… 曲小姐后來也成親了。 男人此生的白月光,就這樣,只留一抹哀傷遺憾,是顧錚拆散分解了他們那一對活鴛鴦,讓兩個有情有義的男女從此隔河相望,再無可能。 這樣的恨,該有多深多痛?。?/br> …… 顧錚絲毫沒聞到蒸鍋里,水被燒干的糊味兒。 她又想想,這人吶,也真是可笑,所謂憶苦思甜,苦的時候呢,憧憬著過好日子,出人頭地、做上人之人;可出人頭地后,現(xiàn)在,他已是集天下所有人都渴望而不得的榮耀,權勢,地位,富貴于一身……他呢,偏又卻回憶著苦。 這每日里準時準卯到她這兒店里買糕點,說什么喜歡這新鮮出籠的糕點味兒,實則,可能跑遍整個京城繁華地、甚至御膳房,都是做不出她這樣的糕點吧? …… 這些糕點里,蘊藏著他的過去,他的恥辱,他曾經所受到的種種生活磨難與痛楚…… 可不是情懷又是什么? 京都保和堂隸屬于皇家所設醫(yī)館,階層貴賤劃分何等明顯,那個藥丸子,她想買嗎? 對不起,除了他如今這樣的權勢滔天皇子王爺身份,別人想要弄一瓶子簡直是難如登天。 這才叫打臉! 他的這一耳刮子打下來,利利落落打到人臉上,疼!果真是疼極! —— 漸漸地到了陽春三月,滿城里桃花灼灼開欲燃。 舉城里翠樓畫閣,屋宇雄壯,仿佛不受絲毫戰(zhàn)亂影響,仍然是個金翠耀目的太平盛世。 柳陌花衢間新聲巧笑,熙熙攘攘的大街,人群來回穿梭如鯽,按管調弦散落于各個茶坊酒肆。 …… 周牧禹也連續(xù)有好幾天沒到她這店里來了。 聽說,皇家有一場聲勢浩蕩的春狩,皇帝趙巽率領著一干兒臣們去圍場打獵,扎營帳,各種興師動眾。是的,天家姓趙,現(xiàn)在的周牧禹,應該叫做趙牧禹。那天,京都內城的東南界巷一片沸騰歡呼,老百姓把整個街巷都圍得水泄不通,萬顆人頭攢動。他們看見皇帝坐在一頂大金輦上。那金輦,圓蓋方軫,高一丈五尺;珠簾黃緞垂幨的幔子層層垂下,看不見里面老皇帝的龍顏,卻有幾個身穿繡蟒王服、頭戴玉冠的皇子們騎著高大駿馬在左右侍駕。 顧錚自然也是去了,本來是不想去的,卻因為給一家酒樓送點心,她站在那酒樓的陽臺上,酒樓老板女兒指著其中一看起來最最俊朗的皇子說,“娘,我聽說那七皇子是圣上從民間認來的,你看,他長得多俊朗!多雅致!這些皇子們里面,就數他最是看著氣度不凡、一臉的清傲出塵,目不斜視,將其他的幾個都給比了下去……真沒想到,一個民間出來的皇子,居然如此氣派!怪不得這陛下很寵他、也很器重他呢!” 那酒樓老板娘道:“我可還聽說,皇帝有意要給他指婚,是陳國公府的嫡長千金,然而不知為什么,圣尊御前,卻被他當場拒絕了!” “……” 那女兒一驚:“拒絕了?天吶!這陳國公府的小姐,可是咱們京里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兒??!還是個大才女!那四皇子裕王求娶了多次,都沒有成功,有人還說,這陳國公府的小姐搞不好是想當太子妃的……他都不要?!竟給拒絕了?!”